第二百三十二章 驻边人选

　　殷无彩的这封信，是通过追影阁的路子，送到自己手上的。虽然不知道同样的信，他们能不能送到行踪不定的殷无彩手中，但姑且一试。

　　封元昭在州学里已经生活了数月，虽然州学允许走读，比起闵文书院要更松散。但是实际上，几乎进了州学的生员，都为了来年的乡试而刻苦读书。

　　别说是封元昭，就是那些二三十岁的生员们，也都不敢怠慢。封元汐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见到封元昭了。只有母亲时常让肖安去州学里送些日用和换洗衣物的时候，才能打听到一些他的近况。

　　没有了封元昭和以往时不时来找自己闲话的谢玉礼，封元汐除了偶尔打点铺子里的事情，有了更多的时间去练功和研习药学。

　　闲暇的时候，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研究纪弘靖带来的那张图纸的摹本。

　　是的，纪弘靖带来的图纸原本，随着他的离开也带走了，但是在那之前，封元汐将那张复杂的机关线路图临摹了下来。

　　她比照着机关图和越州乃至大越全境的地图，逐渐在头脑中有了模糊的印象。这些看似杂乱的线路图，所指的应该就是大越全境各地的一些地点。她找到黑石机关的地方，正是其中一个。而相应的地点，还有五个。

　　而整个地图最中心的地方，一定是封元汐想知道的答案所在。

　　那个所谓的“龙”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

　　之前齐世焕无意中，说道了龙珀的形状形似龙角。一旦有了这样的印象，封元汐觉得之前龙珀的形象越来越像。

　　龙是一种传说中的生物，它的角与鹿角颇有相似之处。听闻有鹿这种生物，每年都会换角，于是，养鹿的人每年都会割去新生的鹿角，这就是鹿茸的由来。

　　如果龙也会换角呢？龙珀难道真是龙脱落的角吗？

　　虽然鹿每年会换角，但鹿茸是强行割去还在成长中的鹿角，这过程中伴随着血腥。

　　那，看上去非常像幼生鹿角的龙珀，又是通过什么途径获得的呢？一旦这样的想法开了头，封元汐觉得自己就再也没有办法开始让自己的想法不往异样的方向而去了。

　　而既然她已经似乎窥见了一些关于某个“龙”的秘密，是时候和一些人对话了。

　　简单的寒暄，封元汐告知了殷无彩自己在师兴的近况，然后也向殷无彩提到了，希望能见一下冯川的事情。

　　冯川，曾经告诉她最多，关于夷君和六主相关信息的人。如果能直接的问他，或许，可以知道，那个夷君最想知道的，和地下沉睡的龙相关的事情吧。

　　封元汐用戎语和大越语两种文字混搭的密文，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写成了一封密信，交给了碧云，托她帮忙，送设法找到殷无彩，将信交给她。

　　虽然机会渺茫，想要在整个大越寻找一个行踪不定的道人，但殷无彩是为数不多的，见过冯川的人之一，她总要将自己的想法告知殷无彩，增加一份希望。

　　到了师兴之后，生活开始变的顺利。

　　封元汐记得自己在前一世临死前，曾经说过“永不出千嶂”的话。如果这世界上真有神把自己带到了现在这一世，她怕是已经违背了前世的誓言了吧。

　　这世间的事情，有时候真是说不准的，封元汐想，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她感觉发生的事情多到仿佛过了三五年。

　　罗北乡在千嶂仍然帮封元汐和谢玉礼掌管着书铺。由他们两人开始所做的时文集，即使是童试已经结束，仍然在每月进行。只是，关于选登文章的评审，已经从闵文书院，变成了集结七大社学一起进行的模式了。

　　千嶂城的文教，在封家彻底退出之后，已经转向了以闵文书院为核心运转的模式。

　　奉义，皇城。

　　齐世源坐着轮椅，被小太监推着，到了端仁帝的御书房。

　　“儿子见过父皇。儿臣身体不便，请父皇恕儿臣无礼。”齐世源坐在轮椅上，对端仁帝行礼。

　　端仁帝放下了手中正在看的一封奏折，摆了摆手，然后抬眼看着自己的长子，问道：“你的腿现在如何，太医署可有什么说法？”

　　齐世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抬头，用一种淡然的笑容望着自己的父皇：“父皇还请宽心。儿子的腿因为之前中毒的关系，经脉虽然有所损伤。但太医署的人说，只要调养得宜，再勤加练习，三两年内恢复如初，也不是什么难事。”

　　“嗯……”端仁帝捏了捏酸涩的鼻梁，将手中的那封奏折递了出去，“看看，说说你的想法。”

　　一边服侍的大太监，将皇帝手中的奏折捧起，快步走到齐世源身边呈上。

　　齐世源并没有接，而是看着端仁帝，道：“父皇，这……怕是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这事情也与你有关，看吧。”

　　“是。”齐世源不敢再推辞，双手捧过了奏折快速的扫了起来。

　　一遍看完，他合上了奏折，递还给了还候在一边的大太监。

　　“有什么看法？”端仁帝问。

　　“这上面所写，确实合情合理，儿臣认为，应该准许。”

　　“哦？”端仁帝眉头动了动，“戎人坊是你最先提出来的。北戎和大越的之间的建交，也是一手促成的。如果另外派一个宗室之人去代管西北边市，你真无怨？”

　　齐世源笑了笑，道：“父亲，不管是促成北戎和大越的建交，还是想要建立戎人坊，都是为了让边境的百姓们过的更好。戎人也是人，他们之所以屡屡犯边，是因为处了平嶂峪，荒原环境恶劣，每到冬季，更北方的荒原更是极寒难耐，为了活命他们才会对近边的富有部族进行掠夺。”

　　端仁帝点点头。他是少有的，在皇子时期没有依照祖训，在西北呆过，唐突继位的皇帝。但这不意味着，他对西北的状况一无所知。

　　见父亲点头，齐世源继续说：“这次护送使团出了岔子，是儿臣的失职。好在北戎使团，看在儿臣腿伤的份上，也对这次意外表示了理解。但派出一个宗室之人，去西北维系难得的两国关系，儿臣认为还是必要的。”

　　“所以，你同意他们所说，让丹雪从西南调去西北了？”端仁帝反问。

　　齐世源摇了摇头：“杨郡君擅长的，是战阵杀敌和兵法排布。如果此刻西北有战事，让杨郡君去那里，是再好不过的选择。可是如今是要进行和平的两国邦交，况且……虽然杨郡君与儿臣有婚约，可一则她到底并未正式大婚，还算不得宗室之人。二则她是女子，戎人彪悍，恐怕会让人轻视大越。所以她并不是合适的人选。”

　　“那你认为应该让谁去。”端仁帝眼神闪烁了一下。

　　齐世源目光澄澈的直视自己的父亲：“如今皇子当众，只有二弟能担此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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