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挟私抱怨
州学改制的消息，不光是在生员中传开了，师兴头面上的人家，也都收到了来自州学的通知。
很快的他们家中的主母，也都纷纷作出了反应，这个反应出奇的一致，就是去信警告自家在州学中读书的孩子们。
内容无外乎是，好好念书，若是不在正案之中，日后家里，可就要断了他们的日常花销，让他们也体会体会，每月靠着一吊钱度日的感受。
“真是疯了！”赵公子气的摔了母亲送来的信笺。
又聚在他房间里的狐朋狗党们，也一个个唉声叹气的抱怨：“可不是么，不但院正他老人家疯了，连我们家母亲大人，也跟着发疯。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
“何止他们，那个姓谢的小子，昨儿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疯。平日里怎么没看出来，他是这么个小疯狗似的性子。嘶……昨天被他揍的地方，今天还疼呢。”
这位的话，让房间中的人想起了昨天痛苦的回忆，房间中一瞬间沉默了。
“咱们哥儿几个这是流年不利啊。真不知到冲了什么神。”
“什么神？还不是封元昭那小子？昨天谢小疯狗不是说到很清楚么。”
“我听人说，看到昨日姓封的和知州公子那伙人混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卢公子那伙人，以前可是对旁人正眼都不瞧，清高的很。如今改了性儿了？怎么跟两个毛头小子混在一起。”
“人家一个是今科案首，一个是头榜前二十的人，你能有这次位，指不定人家也多给你青眼呢。”
“不对。”赵公子说，“和封元昭没什么关系，说到底，他也是个被咱们说了几句，只敢找妹妹哭诉的胆小鬼罢了……等等，妹妹？”
赵公子突然想到了关键，能认识自己母亲，又跟谢家，跟知州家扯的上关系的，可不就只有那个小丫头么。
不但是赵公子，其他几人也反应了过来。
“赵兄，咱们兄弟，难道是着了那小贱人的道儿了？”有人咬牙道。
“想不明白，那就去找这位封姑娘’请教请教‘，不就明白了吗？”赵公子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了一抹暗色。
封元昭和母亲达成了一致，来到寻芳阁，要找封元汐说话。
可到了寻芳阁里，梅香和店里的姑娘，都对他不假辞色。只说姑娘有事在忙，将他晾在一边罚了许久的站。封元昭也是无法，他自知理亏，也只好老老实实的等着封元汐忙完，再看是否能说的上话。
等了大半个时辰，寻芳阁楼上，才有一个容色温柔的女子，引着五个衣着朴素的年轻女孩下了楼来。看到站在店门边上，门神一样的封元昭，那女子一愣，朝着他轻轻福了一礼，并不停留，直将几个女孩送出了寻芳阁，才回来与封元昭说话。
“这位看样貌，是封公子吧。婢子兰蕙，敢问公子可是有什么事？”
“那个……我来接汐儿回家的。”封元昭有些讷讷地不知从何开口。
兰蕙挑了挑眉，然后露出了一个微笑，道：“寻芳阁楼上不招待男宾，还请少爷稍等，婢子上去通报小姐一声。”
“劳烦这位姐姐了。”封元昭对兰蕙拱手行礼。
“哥哥来了？”
封元汐此刻正拿着几张图纸看着，上面都是兰蕙帮他寻来的，附近几处符合她要求的院落。
“是，封少爷说，是来请小姐回家的。”
封元汐眉头动了动，问兰蕙：“他与你说这些时，神态语气如何？”
兰蕙想了想：“少爷与婢子说话的时候，十分客气。看上去神色也没有什么异样。对了，刚刚梅香姑娘还偷偷告诉我，少爷已经在楼下等了大半个时辰了。”
“这样啊……”封元汐想了想，笑了一下，对兰蕙说：“你去告诉哥哥，就说我知道他来过了。眼下我手上还有些事情要忙。让他先回去吧，就告诉他……我今日会回去用晚膳。”
兰蕙心下了然，笑着应了句是。
封元昭听说妹妹不跟自己走，有些着急，还想让兰蕙再去传话：“这位姐姐，汐儿她……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这次是知道自己之前说错了话了，特意来道歉的。如果没见到人，我……”
“封少爷，婢子劝您一句，您姑且一听。要说您和小姐有什么矛盾，那是兄妹间的事情，这里是小姐的铺子，道歉也好陪礼也好，这里不是合适的说话地方。”梅香的声音柔柔的，讲的话却十分犀利，“小姐已经说了，会回去用晚膳，您就再耐心些，等到晚上，小姐回府之后，再细谈如何？”
“你们小姐……在忙什么？”
封元汐没有让她隐瞒，兰蕙也就直说了：“小姐一人做店里的事情做不过来，想收几个学徒。喏，就是少爷您刚刚看到的那五个姑娘了。现在敲定了人，可还要去定个做工的地方。您也知道小姐是个有事就要立刻办了的爽利人。说是在忙，可不是托词。”
听兰蕙这样说，封元昭到底没有办法，只好暂时回家去了。临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的看向寻芳阁这边。
“小姐，人都走了，您还看什么呢？”梅香和兰蕙上了楼来，看到封元汐把窗户挑开了一道缝，正看着外面，知道她在看封元昭，梅香打趣道，“要是觉得少爷可怜，咱们这就家去？”
“没什么。”封元汐放下窗户，转身对两人说：“叫上竹音，咱们四个去看看这几处院落，争取今天能定下来。”
梅香和兰蕙对看一眼，齐声称是。
四个人逛了一下午，没有一点武学底子的梅香，即使是路上坐着马车，逛完了最后一处院子，也是累的再也不想走了。
“梅香姐姐，就东市的这个院子把，明日你和兰蕙一起，去把这房子的房契办了。”
“是……”梅香的回答颇有些有气无力。
封元汐正要笑她，马车一晃，停住了。
封元汐皱眉：“竹音，怎么了？”
马车外，一身男装打扮，赶着马车的竹音回答道：“小姐，有几位朋友，似乎想找咱们说话。”
封元汐一听竹音这话，心知有异，一掀马车车窗的帘子，向外看去。
只见她们的马车，正停在距离寻芳阁不远的一处巷道里。这巷道宽窄只容一车通行，连转身也是不能。此刻巷道的前后两端，各有五六个形容粗鄙的汉子，坏笑着朝她们的马车逼近。
封元汐眼神一凝，注意到马车后面，巷尾的转角处，有几个探头探脑的人。
“几位壮士，拦住小女子的车，不知道有什么指教？”封元汐不慌不忙的开口，问马车前方，看上去像是这伙人领头的汉子。
“小丫头别给爷们儿扯这些。咱们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小丫头你可别怪咱们兄弟欺负你个小丫头，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一定要动手吗？”封元汐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少废话，兄弟们，动手！”那领头的一声呼哨，马车前后，人群一拥而上。
“竹音，抓住巷尾的那些鼠辈！这里不用你管。”
竹音正要上前阻拦，车里，封元汐发出了指示。
竹音动作一顿，马上毫不迟疑的绕过马车，飞身跃过车后的人群，只冲巷尾而去。人群见这一幕，动作一滞的档口，封元汐已经挑帘站在了马车前。
“你们说的对，确实不该惹一些惹不起的人。”
说着，她脚下发力，冲入了面前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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