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rolling days
对于季如风和李小娜来说，也许这年是最难熬的一年。
三月在综合频道播出的《风娜》，由于是衔接《交给山风》播出，又做的几乎是同一个类型的节目，金牌节目和新节目长期强打，播送仅仅五期投资商就撤资，之后起起伏伏好几次，收视最好的一次也不过是综合频道第5名，而且这还是用尽了所有的预算请来了顶级嘉宾而来的效果。
网上的评价也不太好，直呼浪费了嘉宾阵容。
最后在九月份的时候，《风娜》正式播出最后一期。
进军综合频道后，算上SP正好是总第25期。
节目短暂的生命让季如风和李小娜在最后一期节目收录完毕后，看着那一年多以来总是会走进去的布景，潸然泪下。连五十期都没有活过去的节目，全组人所有的心血，季如风知道比她们更难过的是林建泽和许魏华。
这两个人从外国回来，不就是为了做出属于自己的节目么？他们明明在外国过着好日子，却为了梦想自愿放弃。
季如风本来不想哭，但看见林建泽和许魏华一如既往的收工，仿佛录制的不是最后一期一样，她忽然就想哭了。
许魏华何尝不难过，但他已经没有难过的余地了。他回来这么久了，一部像样的节目都没有做起来，本来他以为《风娜》是一个成熟的时机，或者说其实他已经有些急躁，没能看清现实就急急忙忙把这个羽翼仍未丰满的小鸟扔到不属于它的天空中，结果小鸟飞到一半终于撑不住，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风娜》是那只可怜的鸟，而他就是做出错误判断的万恶的扔鸟人。
如果再拿不出成绩来，他离开6频道的意义也没有了，而且4频道的人也会瞧不起他。不但是他，随着他一起离开的林建泽、季如风和相信他做节目眼光的李小娜都会受到伤害。
筹划的新节目已经快做好了，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他不能松懈，也没时间去为了旧节目的离去而悲伤。
季如风和李小娜前往制作部办公室的时候，隔着玻璃就已经看到了在办公室里忙得焦头烂额的许魏华。
她们手上拿着自己做的零食，本来是想给节目组的人每人送一份当作是长期以来的感谢的，其他Staff的已经送过去了，就差许魏华还没送，所以这才来办公室打算叨扰几分钟，顺便看看新节目的进度。
她们现在仅仅只是知道这个节目要做关于中国传统的东西，也只是预算到了以后要经常出外景，只是具体的细节她们还不知道。台本？第一期录制日？开播时间？全部都不清楚，连该往哪个方向做功课也不太清楚，所以她们最近一直在恶补各种关于民俗的资料，季如风负责秦岭淮河以南，李小娜负责秦岭淮河以北。
五月底那次谈话，彻底坚定了季如风和李小娜两个人的决心。
她们商量了各自角色定位，季如风一直都走知性路线，所以干脆就走到底，再追加一个“吐槽”的定位。李小娜比较容易发呆，经常给人傻乎乎的形象，那就干脆强化到底，装装傻让季如风去吐槽。
这就需要压制另一些重合的点，比如李小娜其实是个有些急躁的人，而季如风在某些方面过于强硬的一面也不适合在电视节目里表现出来。
而莫沉渊那边，收购的加盟店已经渐有起色，回头客开始增多了。前期借着打广告的名义给季如风的节目投资所受到的损失也已经回笼，莫沉渊琢磨着新一轮的帮助。他知道季如风这个人意外的很强硬，她绝对不肯接受他明目张胆的资金的帮助，但没了马内嘉作为内应，他也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获得最新消息。
——也许许魏华可以。
但是许魏华对他也是略有敌意的，从上一次的合作，他要求莫沉渊购买15s广告位的时候莫沉渊就已经知道这个人是绝对不可能和他公平谈生意。按理说他也没得罪过许P，这个许P怎么就对他抱有这么大的敌意？
他打开办公桌左手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相框。
那是春季的时候和季凌一起参加亲子运动会，他们拿着冠军的奖牌的时候，马内嘉浜他们拍的。
其实在他把马内嘉这颗棋子不小心下错之后，他曾偷偷去过幼儿园好几次，季凌一如既往的老老实实的坐在长椅上等待着接他的人前来，但是他从下午四点坐到六点，从天亮坐到天黑，接他的人却迟迟没有来。
莫沉渊怕幼儿园阿姨认出他，也没敢靠太近，只是将车子停在了马路对面，一直坐在车上往里瞟。
为此还吃了一张两百块的“牛肉干”。
直到下午六点半，一辆车子才终于停在幼儿园门口，下车的人他认识，是季如风的哥哥，叫凌冰。
原来一直是凌冰在接季凌啊。也难怪会这么晚，凌冰再怎么说也是一家公司的老总，怎么可能正好这么准时来接人。
莫沉渊最后一次看见季凌也就是六月底了。
七月份幼儿园放假，他没能见到。九月份再去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再长椅上看到那个瘦小的身影。扑空了许多次，阿姨们也注意到了那辆奇怪的车，上前询问的时候才发现是那个季凌的很奇怪的叔叔。
“季凌上小学了哦。”阿姨们如是说。
“他去哪个小学了呢？”
“那我们可不知道。”阿姨们笑了笑，“马小姐也没说。”
莫沉渊感觉到，自己可能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他看着那张照片，又把它反扣塞回去。桌面上的日历显示着今天是平安夜，然而平安夜对他而言，不过是众多加班的日子之一。
不知不觉，这一年已经过完了啊。然而，不断滚动的日子之中，除了如同过山车一样高速坠落的前半年外，就是平平无奇的后半年了。
莫沉渊抬起头，开始回顾这一整年。一月份跟踪季如风，之后决裂，三月份亲子运动会，而后被发现，五月份是骨折，然后和季如风和好，却一直没了联系，一直到现在。
后半年应该会有什么事发生的吧？仔细回想一下的话……咦，这半年，是怎么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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