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诡异时代
每个巨大的城市都会被一道高高的防护墙保护起来，据说那座城邦首府第五城、拥有整整三道坚不可摧的城墙！城墙归属于强大的城卫军，普通人严禁接近。城墙里面生活着形形色色的居民、但也有人说大部分底层人过的根本不是生活，而只能算是活着……
不过能活着也挺好。
形形色色的人果然真的是形形色色的人，第二纪元以来、因为第一纪元结束时的巨大灾难而产生变异的人类越来越多。刚开始是肢体变异、各式各样的奇怪疾病，莫名其妙的疯子和怪胎……慢慢地，伴随着妖族和妖兽的崛起、变异族群也同时产生了一丝奇妙的变化，有些变异居然就这么慢慢地稳定了下来并且衍生出了神奇的能力！然后世世代代的开始了磕磕绊绊的传承……一些血统纯净信仰科技的人也愈发的保守起来，在和变异族群明争暗斗了数个世纪以后、彼此间又开始了默契的平衡，最后水汝交融！
这是一个神奇的纪元……各式各样的人和妖兽、各式各样衍生变化的理念和信仰，各式各样的力量和科技尽皆混杂在这颗星球之上！这是最混乱的时代、是最诡异的时代，也是最神奇的时代……
一个年轻的男人坐在黎明的阳光里，静静地看着贫民窟旁边的这条街道。街道上有一个身形瘦削的白衣老人缓缓走来，手里捧着一个手工打造的募捐箱。
老人赤着脚、走到坐在街边座椅上的男子身前，然后轻轻地将小箱子伸了过来……“善念是新纪元里最根本的光芒，年轻人、十二个纯真的无助孩童在等待人们心底那善良之光的照耀！那善良之光也是我们救赎自己的唯一神！你愿意帮助他们同时告慰自己吗？”
男人在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大把底层人才会使用的小额硬纸币、数也没数的塞进了那只小木箱子，面无表情。赤脚老人向青年微笑了一下、弯腰鞠躬示意……“愿神的光芒与你同行！”说完，老人转身慢慢走向了远处的主城区。
贫民窟与主城区之间有着一片巨大的缓冲地带，这里有着隔离墙和最严密的警备力量、却也有着拥挤的街道小巷和鱼龙混杂的巨大市场。变异人喜欢称呼那些纯种人为土种、纯种人则喜欢把那些妖兽化的变异人和还在正常人类范畴内的变异人统称为异种！这片缓冲地带里、土种和异种彼此敌视却又水汝交融，各式各样的店铺和黑市都在这里生根发芽。
风衣青年正是昨天晚上狩猎食血妖的那头赏金猎狗。
走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风衣青年钻进一条狭窄的巷子，熟练地挑开一根隐藏的门栓进入一条阴暗破旧的楼梯然后向地下走去。又是一道结实破旧的合金门，青年伸出手敲了敲……门上面一只简陋的电子眼闪烁了一下，而后随着咔咔的几声金属摩擦声响、门开了。
青年走进门内、刚把身上的旧风衣脱掉，就见一个十五六岁的瘦弱少女从一间地下室钻出、眼睛旁边还糊着眼屎……“哈！才住下三天你就夜不归宿？说、你是不是去酒吧街那边鬼混了？”
青年撇了撇嘴、随手把刚刚买来的一份食物扔给这个刚从床上爬起来的少女，然后在沙发上慢慢地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吃饭，大人的事小孩子别多打听！”
少女手忙脚乱的接住还滚烫的早餐、气呼呼的说道：“惊蛰！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怪不得你差点被人打成植物人……老娘瞎了眼才救了你！咱们还没睡过呢、你就想抛弃老娘了？……今天买的居然是肉包子？不是合成猪食？你哪来的钱？”
叫惊蛰的青年翻了个身、低声说道：“抓了一头食血妖、跟第五城的鬼语者换的钱……”
少女愣了一下、瞪圆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和喜悦：“你恢复能力了？你的伤不是没好吗？你买到基因修复药剂了？”
叫惊蛰的青年张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穿着旧睡衣的少女、轻声说道：“算是恢复一些了！以后你好好地做你自己的事情不要再去城外卖装备了，我走之前会给你留一笔足够生活的信用点、团子……你自己要规划好以后的生活，进内城以后的生活。”
少女团子捧着肉包子坐在了沙发对面的小桌子上、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问道：“你还是要走，是吗？非要去北境第四城干嘛？你的老师你的兄弟和师姐因为这个、全都死了……你是不想活了吗？还是你觉得我这个人太没劲……大不了、大不了在我长大以前，我每周允许你出去鬼混一次怎么样？”
青年惊蛰撇了撇嘴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团子恨恨的咬了一大口肉包子、眼睛里全都是伤心，不过马上她就发现沙发上的这个男人四肢和后背上的肌肉群居然全都处在一种细微奇妙的震颤之中！男人的鬓角和后背早已经被冷汗浸湿、似乎正在被巨大的痛苦折磨着……
团子一把丢掉剩下的一个肉包子手忙脚乱的冲到桌子前面拿过一只注射枪、然后迅速的塞进一支价格不菲的止痛修复药剂扑到了沙发前面：“惊蛰！多大剂量？”
沙发上的男人咬着牙、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慢慢转过头颤抖着说道：“最小剂量……不过这次我想坚持一下，看看能不能熬过去！这种药剂……我总感觉不对劲，能不用……就不用！”
团子疑惑的看了看手里的药剂……这一路上，自打自己救下这个男人就是靠着这种药剂来帮他缓解那DNA层次的损伤带来的恐怖痛苦！要不是这种药剂、这个男人怕是早就因为痛苦而死亡了吧？
惊蛰颤抖着抬起手、轻轻地按下团子的手：“听话！我要是昏死过去、你就马上注射最小剂量，没有……就别管我。”
团子点点头、蜷缩在沙发旁边，就这么满眼担忧的注视着这个男人。
一个小时过去了、地上的肉包子早已变得冰凉。几只蟑螂鬼鬼祟祟的从角落里钻了出来、迅速的向地上的食物接近，沙发旁的团子甩过去一只拖鞋……蟑螂抢到几粒食物碎屑后落荒而逃。
沙发上的惊蛰已经开始神志不清、浑身上下变得冰凉一片，只有小腹丹田一处滚烫莫名！团子细心地给男人盖上一块旧毯子、就见面色惨白如纸的男人突然张开眼睛对她惨笑了一下：“团子、注射！”
团子赶紧拿起注射枪顶在男人的颈部按下按钮，一声轻响……药剂直接被枪口加速成比金属针头还要细小的射流进入了男人的皮肤然后瞬间弥散开来！
团子放下注射枪紧紧地抱着浑身冰冷即将昏睡过去的男人，却听见怀里的男人在昏死过去之前低声对自己说道：“惊蛰……只是……代号，我其实……叫……齐楚……”
爬到沙发上的少女团子此时却抱着已经昏睡过去的男子在上下其手……“嘻嘻……又能占便宜喽！齐个毛毛楚……嘿嘿……这胸肌好结实！叫你出去浪……浪完了还不是得乖乖落回到老娘手里？嘿嘿……”
突然、团子老脸一红，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右手轻轻地探进了齐楚的衣襟里面，以前只是口花花、然后隔着衣服掐掐昏睡过去的齐楚身上的腱子肉而已，这真真正正的下手、还是头一次……
随着热乎乎的小手沿着结实冰冷的肌肉向下慢慢游走，团子的老脸越来越红、口水都要流下来了……突然！团子大叫一声赶紧缩回了手……“哇！这家伙的肚皮怎么这么烫？真是个怪胎……”
绰号惊蛰的齐楚是少女团子从野外救回来的。
大城的周围还有着星落散布的堡垒和聚居点，野外对普通人来说虽然危险、但却能提供源源不断的猎物和出产，只要跟在那些武力强大的巡逻队后面、避开强大的兽群和一些死地，经验丰富的采集人或者猎手这些冒险者总能得到收获！运气好的一夜暴富搬到内城享福的人也不是没有过。
城邦和人类的各种力量固然强大，可大自然孕育的荒野生灵也一样在随着时间和世界的改变而进化！
团子自幼跟着爷爷在海西城的缓冲区经营着一家装备铺子，靠着回收改造那些大财团制造的破损装备卖给那些底层冒险者牟利。直到爷爷死在了城南三百多公里的一个冒险者堡垒里面。
半年前的一天，团子接到了一条视频讯息、一个面色苍白的老人给团子传讯，还给她看了昏死在床上的爷爷……老人告诉她，出城给人维修装备的爷爷被妖兽袭击中了毒、堡垒的老大已经给他用去了价值不菲的解毒剂，但还远远不够！如果团子想救爷爷、就得送至少二十万不记名信用点过去！三天之后、那名拥有三级解毒药剂的冒险者就要离开这里去第五城了，三天……三天之内团子要带着二十万信用点去堡垒买药，要不然爷爷的尸体就会被丢进荒野！
团子慌了、她怕失去这世界上唯一的一个亲人，便做主卖掉了爷爷的铺子、一共凑了十七万信用点，遇到一个碰巧来修装备的冒险者然后搭车去了那座偏僻的冒险者堡垒去救爷爷……
剩下的故事很老套、无非就是团子的爷爷早就死了，根本就没有什么三级药剂、堡垒里面的老大勾结守卫队抢走了团子的信用点存储卡，那个凑巧捎团子一程的冒险者也是他们一伙儿的、最后这个人还抓着团子往堡垒的地下室走去……一边走一边从拼命挣扎的团子身上撕扯衣服。
一个趴在角落地上似乎是因为受伤在等死的年轻人睁开了眼睛，然后、那个骗了团子的冒险者就死在了地下室的走廊里。
年轻人抓住骗子刺来的尖刀、折断了他的胳膊，然后用刀子割开了冒险者的颈动脉！最后带着衣衫不整的女孩团子冲出了堡垒的侧门逃进了荒野。
冒险者老大将团子爷爷的尸体吊在了围墙上，然后派出二十多个土种冒险者加上三名一级异种人追杀这两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信用点到手就没有动力了、还是那个疑似二级异种人的受伤男人逃跑手段太高明，两个人就这么逃过追捕消失在了茫茫荒野之中……
与其说是惊蛰在照顾团子，还不如说是团子在救惊蛰！逃出堡垒还没有一天、惊蛰就倒下了，浑身冰冷的蜷缩在泥地上颤抖。团子用手腕上的单机生命检测仪简单检查了一下、结果却是DNA序列紊乱等一系列莫名其妙的结果！无药可治……团子咬着牙将手腕上隐藏着的一针止痛药给惊蛰打了下去，结果惊蛰就这样昏睡了整整一夜、但他又活了下来。
一路上、团子时不时的就要留意惊蛰是不是要犯病，还好惊蛰身上带着一些能换钱的药物和低级妖晶，两个人避开回海西城的路、绕着圈子躲避那座冒险者堡垒的围堵，寻找偏僻的冒险者聚集地堡垒换取一些补给食物和麻醉药。凭借着惊蛰看似二级异种人的唬人实力、两人就这么躲躲藏藏的在荒野流浪了好几个月。
直到四天前、两个人冒险穿越主路跟在一支城卫军巡逻队后面逃回了海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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