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你自己选择〉
半夜时分，清音在晨昏殿殿外来回走动，几次欲敲响清澜的门，却始终踏不出那一步。
最终走到了魔殿的一处空地上，催动了她眉间一百年都没有使用过的法术。
女子存有满满的希冀，催动卜寂种在她身上的法术，过了一会，四周仍是空荡荡的，只有一股寒冷的风吹过。
清音不开心的低了头，有点忐忑。
卜寂一百年没有联系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她跟扶桑说的那些话被卜寂知道了？又或者他已经遭到了不测？
清音站起来，弹弹衣角的灰尘，打算离开。
便见远处一个苍老巨大的树根旁边，黑色高大的身影迎风而立。
落寞，孤独。
清音走过去，欲言又止，换上一脸的笑意，瞥见那个树根，张嘴感叹道：“从前我们几个老喜欢在这棵椿树下玩，不知道卜卜什么时候给砍了？”
“那个小丫头把她做成了拌椿叶吃。”卜寂笑道。
只是话里满满的宠溺让清音听的迷迷糊糊。
清音鼓起勇气，试探道：“主子，你跟卜卜是不是认识？”
卜寂转过身，一张黑色面具下绽放难得的笑意，柔声道:“她是我未婚妻。”
“什么？”这怎么可能呢？
卜离怎么可能跟幻族的人有亲呢？
卜寂张嘴解释道：“我叫卜寂，是幻族的王子。卜离的娘亲是我祖父的养女，当年她还待字闺中，她亲口许诺我的，以后生了女儿就送给我养，长大了往过一娶直接当小媳妇。后来她终于找到了能配得上她的男子，那个男子叫南皓。十万年前，九月九日那天，她联合南皓破了幻族。不过卜离出生的那一天，她说了，我们俩的婚约永远都在。”
“这…所以卜卜也是…？”清音听完卜寂的解释，浑身颤抖的站在他眼前。
不过，这多年的谜团才终于解开。
怪不得当年她为了自保说要跟他一起弄死卜离的时候，卜寂会那么生气。
怪不得卜寂会找佛座下手，而不是去找跟他仇恨更深，又没有一丝城府的卜离。
怪不得当年卜寂绑架了她，却只是吓吓她，并未动手。
原来他俩是表兄妹，还有口头婚约。
只不过，这两人如今隔着血海深仇。
卜寂真的可以忘记一切，真心的想要娶卜卜为妻吗？
该不会这婚约是幌子，用婚约来报复卜离是真吧？
想到这里，清音为卜离感到一丝后怕。
“你还想娶卜卜吗？卜卜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恐怕卜卜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也不知道你们有婚约吧。我觉得不如就将错就错，你们的婚约就此作废。可好？”清音颤声道。
“哈哈！！没想到，你如今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她呢？”卜寂笑道。
原以为是清音是看不上卜离的，没想到清音竟然待她如此好。
这个自私自利的小丫头啊，竟然还那么招人喜欢。
闻言，清音尴尬的笑笑，嘟嘴道：“你怎么知道我自身难保啊？”
该不会卜寂一直跟在卜离身边吧？
这也太可怕了，有机会她得提醒卜离几句。
卜寂挠挠头，触碰一下耳朵，解开了自己的面具，特意低头观察一下清音的表情。
面前的女子不自在的咽咽口水，却没有一丝害怕之色。
卜寂略感欣慰，问道：“你不害怕？”
“没什么好害怕的。你是我的恩人，我欠了你的情，就算你长成猪头也是我主子。”
说到这里，清音不好意思的抬头，又细细观察了一下。
感叹道：“你原先一定很好看吧。”
看见卜寂脸上纵横错杂的几道伤疤，清音心里很是同情，也更加觉得卜寂不是真心想要娶卜离为妻的。
就凭卜寂可以轻易地治好她脸上的离火伤痕，他就能治好自己的伤疤。
可是他没有，而是让伤疤继续留在脸上，应该是想时刻提醒自己国仇家恨吧。
听见清音由衷的夸赞，卜寂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脸，撇嘴道：“你比她有良心多了。就凭你刚才的话，我可以再帮你一次。”
“真的吗？谢谢主子。”清音含泪，站在原地给卜寂鞠了一躬。
哭泣道：“我不想给他们添麻烦，可是我又不想死。主子，我的确不是一个好女孩，可我从来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可是到底来她却成了给大家拖后腿的人。
虽然扶桑和北辰还有卜离都愿意用自己的修为为她重塑肉身，可是在感动之余，又心塞无比。
卜寂后退一步，好像是在躲避她的鞠躬，摇头轻笑，狠心道：“授人之鱼，不如授人以渔。”
“什么意思？”女子眸光一闪，认真道：“主子，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我马上就去。”
卜寂沉默片刻，沉声道：“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听从他们的安排，还了清澜的恩情又欠了其他人的，而且你也不一定会恢复如常。二是，我教你抽魂之术，你可以把自己的命掌握在自己手里。你自己选择，不强逼你。”
话罢，卜寂弯腰伸手摩挲一下树根的纹路，遮掩一抹狠辣的笑意。
过了许久，端坐树根的男子被轻轻推醒。
卜寂抬眼去瞅，只见清音单膝跪下，泪痕斑驳之间，如释重负，恭敬道：“请主子教我抽魂之术。”
“决定了？”
清音重重的点点头。
羞愧道：“可是我太笨了，几万年前，卜卜就教过我们抽魂之术，只有我兄长学会了，我没有学会。”
当时她特别想证明自己比卜离更加聪慧，所以就特别认真的听讲，可是无论她怎么学就是学不会。
北辰是不想学，觉得自己的身份不适合学习魔界的法术，又觉得抽魂之术太多阴狠。
清澜却一点就通。
还有幽不弃，之前也说自己学不会，没想到学的却如此精通。
只有她，根本就是一窍不通。
闻言，卜寂笑笑，挽住了自己的衣袖，编起一节，嫌弃道：“她敢教就算了，你们竟然还敢学？她自己就学个半吊子，能教出什么好苗子？学不会，不怪你。”
“额！”听见卜寂的话，清音尴尬的捋捋头发。
原来卜离只学会了一半啊，那么高深莫测的法术，她学会一半竟然就敢教。
不过，还好卜离就学会一半，清澜跟她学的，也学差了。
在凡间的时候，清澜第二次施法的时候才阴差阳错的让卜离魂魄归位，恢复了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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