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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坦诚


林荞歪靠在树干上,遮着绰绰树影,居然就这么困了。

        不知睡了多久,才被人喊醒。

        “祖宗。”说话的人声音低沉,“这么困?”

        林荞揉了揉眼睛,幽幽转醒,张望四周才发觉天边已是一片橙红,日头已经西斜。

        “怎么不喊我。”林荞耸了耸鼻子说。

        林荞什么都没做,就靠着树睡觉,放着鼎鼎大名的明远侯在那儿摘菜,心里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

        本想着嘟囔两声,不过这话一出口听起来却跋扈娇蛮。

        不过许澍却不在意,他早知自己这祖宗的脾性,笑了一声说。

        “看你睡得香,昨天的果子吃了伤神,你困也正常……”

        “哦!”林荞害怕又扯出昨夜那些事儿,赶紧截了话头,利落干脆地应了一声。

        许澍挑了一下眉尾,背过身去蹲下来,道:“走吧。”

        林荞看着蹲在自己跟前的许澍,怔然道:“啊?”

        “你刚睡醒这迷糊劲儿,路都走不稳。”许澍微转了头,淡淡看了她一眼,“浪费时间。”

        林荞想了想自己方才差点跌到田里的情景,觉得许澍说的确实在理,往前一扑,双手双脚往上缠,结结实实地倒在他宽厚的背上,伸手搂着他的脖子。

        “走吧走吧!”

        许澍被身后的林荞这猛然一扑的动作给逗乐了,低低地笑着站起身来。

        “怎么这回不拒绝了?”

        许澍步子稳,但是这一站起来也仍旧让林荞晃了好一下。林荞听着耳尖微微一热,搂着许澍脖子的手微微收紧了。

        不过马上就正色了,她轻咳一声才说话。

        “我要听你说实话。”林荞趴在许澍的背上,吐息落在他的耳边,“我才不信你说什么想了四年才想明白。”

        “你在瞒我什么?”林荞故意弯起了手臂勒着许澍,恶狠狠地说。

        许澍恍若未闻,林荞松了手就要从他背上跳下去,质问一番。

        可林荞还没来得及动作,慌乱间松了手就要往后倒去。

        “前边路不好走,抱牢了。”许澍沉声说,捞过林荞的身子,让她能稳稳当当地趴在自己身上。

        前边的路果然变窄了,一条细细的田间小路往前边延伸。

        “我确实没有骗你。”

        “我只是差点忘了。”

        恩?林荞皱着眉还将问,许澍就朗声笑起来。

        “小荞要听个故事吗?”

        “一件很久很久的事儿了……”

        久到,他自己甚至都要淡忘了。

        长公主从前并不是大丞相的妻,先帝在时,大晋立国刚不久,内忧外患,尤其北疆攀附于旧楼兰王朝,屡次侵犯大晋。

        先帝为求得边境安定,曾将自己这位长女远嫁楼兰。上京往楼兰一路危机四伏,也是在这一路上,远嫁的公主失踪了。

        楼兰听闻此讯,觉得是大晋和谈诚意不足,故意使计藏匿公主,就要撕破合约挥师北下。

        先帝没了公主,又被蛮人威胁,急得怒火攻心,差点就要撒手人寰。

        幸得戍南的卫国大将军连夜率兵北上,马不停蹄赶往战场,连驻扎都没来得及,提了刀就上。

        那一仗打得并不算漂亮,大晋军死了不少,不过幸好最后还是赢了。

        卫国大将军把攀附在楼兰的各小国打得溃不成军,取了旧楼兰王的首级,大刀阔斧地坐在那宫殿之中,压着新王签下了百年岁贡之约。

        卫国大将军擦擦手,提着旧楼兰王的首级,在夹道欢迎中回了上京。

        一起回来的,还有失踪的公主,只是从前聪敏的公主却已经意识混沌。

        原来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楼兰的阴谋,抓了公主下毒做人质,再以此为由头开战。如今楼兰旧王室已全军覆没,可公主确实再也回不到从前。

        没有人知道公主被抓走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只能看到公主空洞的眼眸,和被梦魇缠着不放的深夜。

        后来,公主诞下一子。

        此事虽为深宫秘辛,可外头却有隐约之言。

        林荞若是去打听过,自然是会晓得些的。只是她从来没有不愿去了解,她素来把自己置身事外,什么都不管。

        “那个人是你。”林荞觉得自己的心慢慢沉下去,沉到一片波澜不惊,又暗涌丛生的深渊之中。

        “子承母业,也算是不辜负了。”

        “所以你才会有这般癔症。”林荞的声音闷闷的,“那你说的忘了,也是因为……癔症。”

        “恩。”许澍说得风轻云淡,可林荞的心却好似被人狠狠揪住了一般,同前几日那般酸楚的感觉又袭上心头。

        只是这一回,那酸楚有如蚁虫啃噬一般的,竟然难受得让她呼吸都有些收紧了。

        那如毒蛇一般盘旋在许澍血液之中的癔症,不单单会影响他的精神和情绪。

        甚至会剥夺他的记忆。

        所以那漫长分别的四年里,许澍从没有撒下她,他每一刻都在想她。想从一片混沌之中,把她的身影扯出来。

        “我不能把你落在深渊里。”许澍背着她,走在这幽幽田间小道上,天边的落日已经已经慢慢沉下去了,晦暗交替,整个天地都是莫测的。

        他说,他不能把她落在深渊里。

        所以他才一遍又不遍地在手腕上刻上重复的伤,伤口层叠,一道合起来了,再用同样的伤口再次把它撕破。

        他只能用同样的痛苦,来记住痛苦伴随而来的她的身影,来勉强守住,那个早已模糊不清的她。

        他记得自己不能忘记,却如何也想不起。

        直到一朝深渊死水褪去,身影浮现,他才记起了一切。

        然后马不停蹄地来追寻她的踪迹,策马归京。失而复得,他又如何能放下。

        所以在蕉城时,他说。

        生性凉薄的人,从来只有她自己。

        确实,一直都是她而已。

        “阿澍。”林荞搂着许澍的脖颈,轻声唤他。

        许澍应声微偏过头,一双柔嫩的手贴着他的脸颊,微张的唇齿慢慢靠近。

        他以为林荞要说话,纵容地笑了一声侧过耳朵去听。

        可那唇齿却绕过了耳畔,轻轻地落在了他的鼻尖。

        西斜的夕阳沿着那微微翘起的鼻尖,饱满的唇瓣,映下温柔的暮色。

        “我陪着你。”

        林荞微仰着下巴,低垂着眉眼说。

        许澍和那些痛苦共处了二十余年,早已从痛恨到麻木和无视。可却第一次,被人如此珍视。

        他眼眸微张,无波的平静下,是习惯于隐藏的情绪。

        只是这一回,它露出了些端倪,砸碎了波澜不惊。

        林荞睁开眼,脸颊上带着微微的红晕,撇了一下嘴说:“看在你这么欢喜我的份上,我决定暂且先接受你。”

        林荞的手放在许澍的两颊,脸上仍旧是熟悉的倨傲。

        “等以后多多考量,再看要不要把你抬进林家的门,当林家的大姑爷。”林荞接着说。

        预备大姑爷爽快地答应了,扬眉恣意地笑着:“那祖宗可得快些决定了,我虽比不上九五至尊,却也是大晋一品侯,手握大军。能打仗能入庖厨,还能暖被褥,说不准明日就被别家拐走了。”

        林荞哼了一声,张嘴咬上许澍的脖颈。她平日里说话尖牙利齿,不过咬起人来却不疼,反倒像是在撒娇一样。

        许澍没有再多逗人,从善如流闭了嘴。这心冷薄情的祖宗好不容易松了口,他可不能再把人吓回去了。

        “祖宗,松口。”

        许澍笑着托着林荞往上颠了颠,林荞果然吓得松了口,接着狠狠抱住他的脖子。

        “我等你打完仗。”

        闻声,许澍顿了一下,才接着说。

        “好。”

        楼兰旧王朝覆灭,新王室与大晋联盟,北疆联盟军自然也换了鳌首。诸部落商讨之地选在了离大晋北疆关最近的若羌。

        今日为三月之望,是北疆的朝圣节,各部落首领汇集于若羌,面上为朝圣,实为商讨排兵布阵。

        许澍失踪的消息征北军没有声张,但这始作俑者却是实实在在晓得了。

        管他许澍是失踪了,还是死了,群龙无首之时最适合长驱直入。

        朝圣节是北疆最隆重的节日,若羌城内张灯结彩。

        特别是那若羌宫内,更是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人们来往推杯换盏,面上和睦不虞,心里头却各有算计。

        “这什么东西啊!”那声音清越动人,带着少女独有的娇嗔和愠怒。

        话音落下,伴随而来的便是杯盏掷地的声音。

        众人闻声看去,正瞧见一个少女懒懒地倚靠在椅子上,手里端着一个小碟子,脚边正是方才落地碎开的杯盏。

        她生得极美,眉眼微挑,一嗔一怒,都乖张毫不掩饰。

        注意到众人打量的视线,少女眼皮一抬,扬起下巴冷哼一声,攥着手里的长鞭狠狠一甩,如长蛇甩尾,炸开一道电闪。

        “本公主让你们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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