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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夏日祭?”

        “是,顺便邀请翔阳一起去呗。你刚从合宿回来,稍微去放松一下怎么样?看你最近几天都很紧绷哦。”

        “现在……”

        “哪有做这种事的时间。”雪穗一边用手指敲打着方向盘,一边把她的话接了下去,“你想这么说,对吧?”

        雪穗叹了口气:“一定要我挑明了说吗?”

        “你现在的练习,只是无效练习。大把的时间扔进去,最终也许能提高一点,但那也只是因为你对冰面更熟悉了而已。”

        就算来了祭典,那又跟滑冰有什么关系……

        祭典正是穿浴衣向心上人显示自己不一样的一面的最佳时节,荒井遥大略扫了一眼,周围大多是成双成对的恋人,也有结伴而行的女学生。

        自己到底是来干嘛的……

        荒井遥蹲在地上,注视着充气水池里游动的金鱼,叹了口气。

        “咦,荒井!”

        荒井遥回头,意外地看见一头耀眼的橘发。

        “日向?你一个人吗?”

        真少见,她还以为排球部的大家都忙着训练,不会对祭典这种活动有兴趣呢。

        “不不,大家都来了喔,因为刚通过了春高预选,又是在暑假,乌养教练今天说着什么不准过度训练、要劳逸结合什么的,早早地就把我们踢出来了。然后谷地同学说今晚有祭典,于是就约着来了。啊不过我刚刚光顾着和小孩说话,结果跟大家走散了。”

        日向在她旁边蹲下:“荒井想捞金鱼吗?”

        “呃,不,也没那么想,只是看看……”

        没想到会变成和日向两个人逛祭典的场合,虽然雪穗一开始就是这么建议的,只不过荒井遥想着日向估计会在排球部的训练到很晚,就没邀请他。日向一路上看到什么好吃好玩的都很激动,荒井遥婉拒了不少他递过来的小零食——苹果糖、章鱼烧、巧克力香蕉等等,最后倒是收下了日向在打靶游戏中成功射下来的妙蛙种子。

        “给!荒井想要的是这个吧!”

        “啊,是,谢谢。”

        “你累吗?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一条祭典长街也快走到头了,刚好路的尽头是通往神社的阶梯,再往上走一段阶梯旁边就有长椅,荒井遥虽不觉得累,但祭典终归是人多又吵闹,于是就提议到长椅上坐一会。

        两人在长椅上坐定,日向又捧出手上的章鱼烧:“荒井真的不吃吗?这个还热热的很好吃喔。”

        “不了,谢谢,日向。”荒井遥下意识把腿往长椅底下缩了缩,“因为体重管理,我几乎不怎么吃高热量的食物。”

        啊,今天图方便穿了短裤。毕竟经常摔倒,她的腿上有不少疤痕,愈合后色素沉着的斑块这一块那一块,和其他女孩子白嫩的双腿比起来多少有些不太好看。她本身倒不是很在意,但以前在学校里受到的目光洗礼太多,便索性常年穿起了过膝袜。

        “原来如此,感觉花样滑冰好严格呢。”

        “那么,全日青合宿,你觉得怎么样?”

        荒井遥的手猛地揪紧了自己的衣角。

        脑中闪过的是西田凛3a起跳飞入空中的一瞬——那么、那么漂亮的姿势。

        此刻,她却答非所问起来:“日向知道的吧,我去年是全日青花滑大赛的铜牌的事。”

        “大概……排球部的大家也都知道了。”

        她的声线有些颤抖,深吸了一口气,她继续说道:“我的父亲是一名花滑教练,也是前选手。成绩并不耀眼,最好的时候拿过全日本大赛的铜牌,成功入选了冬奥会的日本国家队,不过在重要的奥运赛场上却失误了,世锦赛上能拿到第十名左右的名次,冬奥会上最后排名甚至没有进入前二十。”

        “我啊,虽然自己只有很模糊的印象,但第一次上冰估计是三岁左右。四岁的时候有了人生中第一双的冰鞋,然后就开始了训练。”

        “虽然这话由我来说有点那个,我父亲真的是很严厉的教练,我又经常达不到他的要求,经常被骂。我努力过了,努力过了但是总是达不到那个人的要求。novicea的时候没能拿到全国冠军,青年组的时候也去不了世青赛,无论我再怎么努力,那个人也从来不会对我说‘做得好’。”

        “那些我完成的事就像理所当然一般——‘那是你应该做到的事’,要是我做不到了,那个人就会生气,说我是个不行的选手、没用的选手。但是我做不到啊,我无法成为他想要我成为的那种选手,无法成为能让他觉得骄傲的选手,我、我再怎么努力也……”

        啊啊,已经不想再……

        眼泪很滚烫,滚烫得连眼眶都承受不住,一颗颗滚落下来。

        “但是——”

        明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仿佛夜路里乍然亮起的一盏灯。

        “遥想滑冰这件事——”

        “和你父亲有什么关系呢?”

        “诶?”

        日向看着她的目光,和平时开朗温暖的目光不同,那是偶尔才会出现的、充满野性直觉的、锋芒毕露的目光。他是认真的,单纯这么想着,认真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因、因为,我只是遵从父亲的话,就那样开始滑冰,然、然后就顺势滑到了今天……”

        “那你讨厌滑冰吗?”

        讨厌。

        应该……讨厌的。

        明明……应该讨厌的。

        “不是。”她捂住脸,却止不住簌簌扑落的泪水,“不是这样的。”

        “不可以承认,因为、因为承认了的话——”

        如果承认了的话,就像是否定了从前的所有痛苦一样。她要拒绝,她必须拒绝,明明可以扶起她、却在她刚开始学滑冰连路都走不动的时候把她推开的父亲,在她痛苦得不得了的时候还催着她加练的父亲,在她的发挥稳拿奖牌的时候还在等分区数落她的不足的父亲。

        如果承认了的话,又有谁来扶起那个感到不安而哇哇大哭的她呢?有谁去承认她的痛苦呢?谁能回到过去,摸摸她的头说“做得好”呢?谁去承认,铸就今天的她的花滑的这一切,是错误的、是本可不必如此的呢?

        所以她要拒绝。连带着她的父亲,连带着她的花滑一起,拒绝这一切。

        这是,错误的,扭曲的。她的父亲是,她的花滑是,她的热爱也是。

        “我觉得无所谓。”

        日向凑过来,注视着她。

        “什么的相遇方式,什么样的过程,这些都无所谓。”

        “这里已经没有会伤害你的人了。”

        “从今往后,这是属于你的选择。”

        “你想怎么做呢?”

        为什么,为什么要逼她说出来呢。她哭得越来越厉害了,努力地抹去泪水,却还是扑簌簌地不断落下,无论怎么去擦都止不住。

        “我……”

        “我想滑冰。”

        “——我想滑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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