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摸鱼第9天
“我对你们很失望！！！”
办公室里，薛知时在怒吼。
“两位祖宗，就去出个外勤，开个死人脑袋的权限，拿200点补贴，安安心心回来，很难吗？！”
“你们知不知道黄局是谁！黄老太太！白浪号上的屠夫！比战斗仿生人还战斗仿生人的人！我跟着她训练过！最后有个心得，离！她！远！点！”
“刘副司长！核心数据司的！昨天的数据爆炸，就是这帮人脑袋炸了，你们不会忘了吧？！知道爆炸原因吗？因为他们的脑袋有问题！！！”
“还有第五朔风！第五家！溪谷市百分之七十的钱都是他们的！百分之六十的人都在给他们家打工！”
“你们是不是不知道，溪谷市每年都要失踪两千个人？嗯？我告诉你们这些人被谁弄死了，第！五！家！”
“光是第五朔风亲手弄死的人，都比你们认识的人多十倍！”
“你们倒好，出去一趟，三个人全给我招惹齐了！不是给自己找麻烦是什么？！”
“我……”
薛知时一口气没喘上来，顿了一下。
金安安连忙说：“老薛，别生气，我们也是没办法，现在已经回局里了，应该……没我们什么事了……吧？”
薛知时怒目圆瞪，在办公桌上投出一张内部的人事调动表。
[绝密]
[0811中心公园别墅区特别案件专案组]
[现征调芯片数据分析科解剖专家、3级办事员金安安与（临时）3级办事员秦雪重进入专案组，保密等级为7级。]
[特此通知。]
“唉，不怪你们，怪我。”他叹了口气，开始自我检讨，“没想到这次的事情这么麻烦，我想得太简单，结果还搭进去两个人……”
秦雪重心中感动，为了大家的摸鱼事业，主管真是鞠躬尽瘁。
薛知时表情沉痛，“咱们办公室一直小心翼翼，尽量不招惹什么麻烦，你们也知道的，溪谷市不是什么世外桃源，麻烦越多，危险就越多……但是话又说回来，进大案组，确实一个不错的升迁机会。”
他顿了顿，看着秦雪重和金安安两人脸上的表情。
听到“升迁”，秦雪重心里瞬间警铃大作。
薛知时没有在她们脸上看出期待或者兴奋，才点点头继续说：“还是那句话，咱们几个人，虽然以前的经历不太一样，但是呢，还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的。”
“那就是，在这个又危险又忙碌的世界里，有一点喘息的空间。”薛知时表情认真，像是在说自己的信仰。
秦雪重心里想，这是她第一次，听见有人把摸鱼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所以呢，要低调啊。这种大案组，哪怕蹭到一点小功劳，都有可能升迁调动的。”
要低调三个字，几乎是薛知时的口头禅。
金安安看了一眼秦雪重，有点不确定地说：“可是……小秦在现场，发现了关键证据。”
“啊？”
秦雪重怀着忐忑的心，把死前记忆的事情跟薛知时讲了讲。
薛知时脸色变幻，大概是觉得这位两天就越过试用期获得了3级权限、并且加入到了大案之中的新人在这个摸鱼办公室留不长了。
他最终半开玩笑地说：“小秦啊，咱们估计不合适，你是个好人，以后要好好的。”
秦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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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知时的话，让秦雪重再次警觉。
万一自己真的被调到其他部门，再加上自己有金手指，像今天一样不小心干出点什么成绩来，哭都来不及啊。
她意识到，自己以前的思维习惯还没改过来。
从小到大，秦雪重都是一个乖孩子。从没翘过课，上班从没迟到过，工作总是按时完成。
也许正因为这样，她才会在工作里落得如此下场。
于是，人生第一次，她翘班了。
而且是直接翘掉了专案组的第一次碰头会。
她预想，自己这样做，会让一些人觉得自己工作不积极，说不定还会接到惩罚，降个级什么的。
同时，让大家知道自己是个摆烂王，以后有什么情况，也不会找自己。
想通了这一点，小秦觉得空气都甜美了不少。
现在是下午两点半，天气阴阴的，空气凉爽，街上的人与汽车都不算多。
刚走出分局大楼，呼吸了一口污染指数有些超标的空气，秦雪重又犯了难。
当了一辈子好学生和好员工，翘班去干嘛呢？
她实在缺乏这方面的经验。
要去玩？她也没钱。
回去训练？实在有点对不起人生中的第一次翘班。
既然要翘班，就要翘出意义，翘出水平。
要让这一次翘班，为今后的摸鱼垫下最扎实的基石！
在心里面喊完一番口号，秦雪重有了想法。
她点了点脑贴，给秦怀归发了条消息：
[哥，有时间吗？我去找你？]
——某个办公室内，秦怀归收到消息后，久久没有回复，担心是不是组长之前安排了什么事情自己忘记了，或者又出了什么差错……
打了删，删了又打，活像一个恋爱中的人。
最终，他还是决定简洁回复：
[好，我开车过来吧。]
秦怀归来得很快，脸上还挂着一点点担心和假笑，演技很好。
坐进车里之后，秦雪重直接开口：“我需要人。”
秦怀归先是一愣，然后脸上露出了喜色——组长终于要展开大计划了！
他立刻回答：“是！需要什么人？”
“安保部和我们分局内，除了我们这一批入侵的卧底，应该还有其他长期的卧底吧？有没有我能用的？”
这是秦雪重思考之后得出的结论，作为一个大公司下属的卧底团伙，绝对不可能用这么粗糙的计划来完成一个长期项目。
这一次的全线失败，多半只是一个意外。
哪怕没有其他需要，在某些部门里进行安插或者收买，在需要处理某些事情的时候，也很方便。
她想的是，和这些人打好关系。如果自己在后面的工作里，真的不小心发现了什么关乎案情的证据，就交给这些人来提交。
自己深藏功与名，在办公室里安心摸鱼。
秦怀归立刻回答道：“当然！稍等。”
他拿出了一个数据沙盒方块，这种方块不会联网，所以经常用来传递秘密信息。
一番操作之后，秦怀归列出了一张有几百个名字的长长名单，从安保部总部，到下属分局的办公室，再到街上的巡警，全都有。
秦怀归还解释道：“还有些更加秘密的高层和秘密研究所的名单没有列出来，那些人一般都是单线关系。”
“嗯，很好，”秦雪重装作淡定，内心卧槽。这人……也太多了。
她甚至看到，这次专案组里的纪警探、一位警察和刘副司长带来的一位特别行动处特警，全都在名单上面！
这安保部，全是窟窿啊。
她含糊地问了一句：“没问题吧？”
秦怀归笑了笑，“当然，绝对说一不二，不会暴露，你放心用。”
他没有解释为什么这么多卧底都会说一不二，但秦雪重猜想，多半有什么极端的控制手段。
直到这时候，她才真正意识到了财团对这个世界的掌握，到底有多么恐怖。
她定了定神，看向名单上的纪警探，心中拟定了一个大致的计划。
尝到了翘班的快乐，她已经决定了。
——以后专案组的会议和工作，都不去了！只要这个案子还在办一天，她全翘！
但是，如果有能通过自己的金手指快速获取的线索，她就偷摸地去找证据，正好练习反侦察与潜行技巧。
她不会自己提交，而是交给纪警探或者其他卧底去提交，推动破案，早点结束这个破事。
最后，自己还会因为工作不努力，甚至影响专案组工作，遭到处罚，重新降回1级，安心摸鱼……
计划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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