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摸鱼第16天
秦雪重待着兜帽，坐在老仓库区边缘的酒吧里。
纪如鸿没有在她的身边。
因为在爆炸发生的之后，在爆炸中心附近，有人听见了大量的惨叫，还有许多容器与人类肢体，一副活体实验室的模样。
特别行动处赶到之后，检测了残肢的dna，全是岳照的。
不多，大部分都被焚毁了。
所以，纪警探在第一时间就被召回了专案组，进行现场调查。
张元也在其中。
他现在可是专案组的小红人，遇到了这样的大场面，他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就被叫了过来。
秦雪重觉得自己像幕后boss，在案发现场，等待着消息一条一条汇聚过来。
唯一让她担心的，就是藏在车后备箱里的第五宁忆克隆体，她还没想好怎么处理。
酒吧里很热闹。
因为要检查整个区域，安保部把仓库区的拾荒者都驱赶了出来。
这些人现在就聚集在酒吧里，讨论着今晚的大爆炸。
老仓库区的拾荒者们，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从说话到动作，都给人一种很安静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常年在老仓库区这种安静的地方讨生活，也许是因为这里遍地都是危险，不保持冷静的话，无法获得长久。
他们的眼神平静，动作轻轻巧巧地，拿酒杯的样子，像是握着一只刚刚出生的小鸟。
她很快就发现这种轻柔动作的来历。
——离她不远的一名拾荒者，年纪很大了，右手是一支机械手臂。
这人的机械臂与□□的连接处，并不像大多数人那样，是一个整齐的断口，反而是一大片可怖的化学腐蚀痕迹。
应该是在某次拾荒的过程中，不小心洒了或者碰到了什么药剂。
这人的姿态，比其他的拾荒者都要细致。
秦雪重意识到，自己在这群里人，简直格格不入。
正当她准备离开去车上时，她注意到，角落里坐着一个人，明显也不是拾荒者。
穿着一身质地很好的衣服，垂着头，静静地坐在那里。
但秦雪重看得出来，这人在强装镇定。
哪怕他的上半身一动不动，双腿似乎也很放松，但他的手还是暴露了自己——双手握在一起，用力地揉捏、搅动。
在他不经意偏头的一瞬间，旁边玻璃的反光里，一闪而过了他的眼睛。
秦雪重一下就认出来了。
那双很大的、充满干劲、在慌张的时候却又让人心疼的小奶狗的眼睛——正是她的假哥哥秦怀归。
他怎么会在这里？
公司也发现了实验室的所在地吗？
秦雪重径直走了过去，坐在秦怀归的对面。
秦怀归先是惊恐地抬头，发现秦雪重之后，又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按照他妈妈说的，秦雪重是一个极有心计、不动神色的大佬。有这么一个大佬在身边，他瞬间不害怕了。
他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秦雪重微微一笑，反问：“这是我应该问你的吧？知道实验室在这里，为什么不跟我说？”
她说出实验室三个字的时候，秦怀归明显慌张了一下。
他压低了声音，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我……之前提交了那个证据之后，被拉进了公司里的调查组，他们说是今晚要突袭这个实验室，我想着锻炼一下自己的外勤能力，就跟过来看看，没想到……直接爆炸了。”
“那你为什么不走？”秦雪重问。
“因为来了太多警车，安保部到处都设了关卡，我担心被发现，就先在这里待着。”
“好了，”秦雪重见他这副模样，决定先安慰一下，“等下你跟我一起走，不会被发现的，我送你回去。”
秦怀归连忙点头。
她继续问：“现在，先告诉我，公司怎么知道实验室在这里的？”
她问这个问题的原因很简单，自己都是刚刚从克隆体口中知道的，公司怎么会比自己先知道？除非，还有线索。
秦怀归立刻回答：“公司又抓住了一个岳照的克隆体，从他那里知道的。”
“是哪一个？在哪里找到的？”
“负责公关活动的那个，”秦怀归语速很快，“有人追杀他们。因为他平常负责对外的活动比较多，经验丰富，所以想办法逃走，结果，他认识的人里面有公司的，把他出卖了。”
“有人追杀他们？谁？”秦雪重有些疑惑。
安保部和第五家两方，肯定都不会追杀，而是把他们抓回去做研究。
想到这里，一个电光火石般想法点亮了她脑袋里的混沌。
没等秦怀归回答，她就脱口而出：“是杀死第五宁忆的那个克隆体？！”
秦怀归点点头，“应该是。”
一切都合理了。
按照之前克隆体的说法，第五宁忆本人已经疯了。
所谓她被谋杀，根本就是她自己自导自演出来的。
在赴死之前，她送出了两具克隆体。
一具是她自己的，她希望那具克隆体能够获得自由，代替她继续活下去。
另一具则是岳照的克隆体。
只不过，这个克隆体可不是会唱歌跳舞，而是真正的杀手。
先杀第五宁忆本人，然后去销毁其他□□，销毁实验室……说不定，还要干掉唐可德。
也许她觉得，只要消灭这一切，那个自己的克隆体，就能获得安全。
现在，其实情况很明朗了。
只需要找到这个杀手克隆体，就能找到唐可德，就能结束这一切的混乱。
而自己，也可以安心回去摸鱼了。
这时候，距离酒吧不远的地方，又传来了一声爆炸声。
从她和秦怀归的窗户看出去，还能看到一些火光。
秦怀归立刻说：“不是之前爆炸的地方，距离很远，是新的爆炸！”
秦雪重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同时收到了张元与纪如鸿的密信。
[发现唐可德，我们被压制了]
秦雪重：？？？
发现了一个老头，安保部这么多人被压制了？什么意思？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秦怀归，说：“走，我们靠近一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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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怀归开车，秦雪重坐在副驾驶。
关掉了车灯，也没有打开飞行引擎，就靠着无声的电动机在地面上悄悄移动。
秦怀归典型地差生文具多，出来体验生活，把什么装备都带上了。
夜视仪、扫描器、武器、弹药、防弹衣……
最离谱的是，还带了一个小包，里面装着两件简单的换洗衣服——简直感觉是来度假的。
但是，夜视仪确实派上了用场，帮助秦怀归能够不开车灯穿行在黑暗的仓库区。
很快，两人就靠近了刚才爆炸发生的地方。
随着不断靠近，枪声也愈发密集，时不时还有集束激光与□□闪耀。
这一切的光芒，照亮了另外一边的巨大身体。
那是一个粗壮到有些诡异的人形，至少有两米多高，甚至有三米。
虽说看上去很壮，但实际上，那根本不是肌肉，而是无数裸露的肌肉、骨头、战斗装甲、武器融合堆积而成的……聚合物。
在集束激光闪耀的瞬间，秦雪重甚至还看到，在那个堪比圆木粗细的胳膊上，甚至镶嵌着几颗人类的头颅，上面的眼睛，还在恐怖地颤抖。
怪物有四只手臂，每只上面都拿着不同的武器，凶猛地倾泻着火力。
而对面的攻击打到怪物的身上，只会融解表层。
接着，那些肢体会诡异地蠕动，迅速遮住受伤的地方。
这是唐可德？
那个70岁的老科学家？
她不敢怠慢，先指挥秦怀归把车停在一个隐蔽的仓库后面，留出了一点点角度，能够看到战况。
秦怀归刚把车停好，战况就急转直下。
怪物的双手猛地向前一挥，朝前方几乎180度的区域，挥出了某种红色的烟雾。
烟雾中间，还夹杂着不少闪光的电火花。
一开始没什么，但过了几秒钟，所有人全都瘫倒在地。并且很快，都开始抽搐。
同时，怪物的身体也开始快速萎缩。
看见这个场景，秦雪重意识到，如果怪物里面有人的话，这人可能现在要跑。
她立刻给张元和纪警探发了密信：[还清醒吗？]
两人回得很快：[清醒]
秦雪重立刻命令：[来战场这边，人都晕倒了，很有可能要像之前那样失控，记得用□□击晕，然后捆好]
发完这段，怪物的身体已经完全垮了下来。
在软塌塌的肉堆中，走出了一个穿着紧身衣、头发花白、还粘着不少黏液的老人。
正是唐可德。
她快速对秦怀归说：“在这里待好，等下让张元或者纪如鸿来带你出去。”
听见她这么说，秦怀归慌了，“你……你要去哪？”
秦雪重已经拉开了车门，回头说：“去看看我们的唐教授。”
自从下水道之后，秦雪重就发现，自己在训练器中的反跟踪训练，让自己在黑暗的环境中如鱼得水。
她刚一下车，身体自然而然地进入了阴影之中，朝着唐可德离开的方向，无声地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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