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湘军应对

与太平军的欢欣鼓舞相对，湘军这边就显得愁云惨淡了。逃回孝陵卫大营的曾国荃得知一晚上就损失1万余人，当场吐血晕倒，众将士连忙将他抬到营房的床上修息，安排大夫过来诊治。

除了曾国荃营房，曾国藩做了应对处置，紧急调遣七桥瓮、高桥门、上方门等据点官兵1.5万人补充道到孝陵卫大营处，以抵御太平军的攻势。同时要求辎重营从其他地方抽调火炮，准备集中兵力，与太平军一决胜负。

大帐之中，此时就余曾国藩和赵烈文两人，双方都在思考，看来是在考虑应对策略。

“老师，之前我们已经分析过天京城内长毛的现状，以目前的形势来看，除了突围，他们别无选择。我们也是按照他们突围准备预案的，可是今夜这支突袭的太平军好像并不是在突围，好像是在反攻，他们的目的是要夺回天堡城，消减我军有生力量，难不成天京城内发生了什么变化。”

赵烈文走到曾国藩跟前，缓缓地道来。

“烈文所虑也正是我所想，这绝对不是突围，刚刚大营外探子来报，他们居然在此构筑防御工事，这是要同我们打持久战的架势。可细想又觉得不合情理，天京城被围已经两年，除了李秀成两次率军救援的时候城内有部队攻打我们。近半年来，都是我部一步一步的逼近天京城，拔掉他们一个又一个据点，他们并没有出城攻击，眼睁睁的看着天京城被合围。今天怎么会突然出动如此多的部队来进攻我们，如果说是突围，他们并没有急躁冒进，而是稳扎稳打，以收复失地和消灭我有生力量为目标，难道他们是想要打破封锁，为新天王突围做准备。”

曾国藩捻了捻胡须，皱着眉头说道。

“老师所言甚是，找现在的形势，天京已经在我们的合围之下，待在这里早晚困死城中，趁着城外还有要塞地堡城，拼死一搏，突围出去也属正常，似乎他们已经选定了突围路线，就是由地堡城，天堡城出发，走孝陵卫，沧波门，经淳化，湖熟到句容，然后经溧水，东坝至广德，最后与洪仁玕、黄文金部汇合湖州。如果照着这个思路的话，那能否守住孝陵卫，就至关重要了。”

听了曾国藩的想法后，赵烈文很快就梳理出太平军突围的路线和最终的目的地。

“即刻告知沿线守将长毛突围的打算和路线，务必要层层设防，适当调动其他防区的部分力量，不使长毛走脱。我们在孝陵卫的兵力还不足以消灭突围的太平军，秘密抽调雨花台、双桥门据点的守军，集中到孝陵卫大营，定要一战击溃长毛。”

说完之后，曾国藩闭上了眼睛，这一刻，他仿佛智珠在握，已经洞悉了统太平军所有的安排。

“学生马上布置下去。”

说完，赵烈文向大帐外走去。

这一天剩余时间，太平军和湘军双方都保持默契，没有交战，只是双方的探子在自家的塔楼，观察对方的动静。但是，双方都明白，这只是大战前短暂的平静，双方都在积蓄力量，等到时机再次反攻。

上午跟看望李秀成、洪春魁等前线官兵后，洪天就随天王卫队离开了孝陵卫大营，回到天王府。

至中午时分，忠王、章王、瑛王三部人马合力大破湘军，夺回天堡城要塞，消灭1万清妖的消息就已经在城里传遍了。

至此，天京城的官绅百姓才弄清楚昨晚枪炮声的来源，对于城内的太平军来书说，得知这个消息自然是十分高兴，这是天京城被围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战况，而且是新天王亲自指挥策划的，无疑增加了大家对新天王的崇敬之情。

回到天王府后，洪天径直往赖莲英的寝宫走去，他去找赖莲英主要是有两个目的，一是请赖莲英出山，整训天王府3000余名女官，这么多的人力资源待在深宫真是太浪费了，至少要抽出2000人进入部队，或打仗，或进行后勤运输。二是打听天国宝藏的事宜，后世坊间多有传闻天国宝藏的富饶，如果真的存在这笔宝藏，赖莲英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倘若找到了这批宝藏，洪天肯定能兑换更多更加先进的武器，现在身上的真点钱，让他极度缺乏安全感。

经过女官通禀后，洪天见到了赖莲英。

“见过母后，给母后请安。”

见面时洪天倒也中规中矩。

“天王来了，快来坐，杏儿，快给天王上茶。”

见洪天来后，赖莲英十分热情。

“我天军大胜清妖的事迹已经在天京城传开了，母后这里要恭喜天王，首次指挥战斗旗开得胜，大振天国士气。天王来此，莫不是要跟母后讲讲战斗情况？”

“母后见笑，此役成功全靠天父所赐神兵利器，外加三王所部将士用命，我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罢了，不值一提。我今天来找母后主要是两件事想让母后帮我。一是天京城内兵力不足，反攻清妖实属不易，请母后整训天王府3000余名女官，这么多的人力资源待在天王府真是太浪费了，至少要抽出2000人进入部队，或打仗，或进行后勤运输。挑选时可以看看有没有自愿出宫入伍的，这样的就最好了。二是想问问我天国圣库还有多少库存，母亲可能不知道，为了支持昨晚这场战争，我已经将父王生前用的64个黄金大碗和金筷子都已献祭给天父了，才换的些许武器装备，我现在很穷啊。”

洪天也不拐弯抹角，一上来就说明来意，把问题抛给赖莲英。

“天王的风格可是与先天王大不相同啊，看来天王是准备筹划反攻清妖了，既然天王有雄心壮志，母后自当支持，天王府内的女官可以照天王所说，抽调2000左右，单独成营。其实，天京城内，能战之人也还不少，如果按照天王的办法，凑一凑，三万兵马还是没有问题的。”赖莲英想了想后，对着洪天说道。

“三万兵马，从何而来？”

洪天不解。

“我天王府都愿意自动削减三分之二女官人数，城内其他王公贵族是不是要效仿天王府，共克时艰啊，只要天王提出这个想法，其他人觉得不敢有贰心，天王府都已照办，其他王公贵族有胆敢不从者，就别怪母后心狠手辣了。”

“那既然母后如此说，我就放心了。如意，传旨下去，今天中午天王府设宴，招待天京城内王公贵族，一来庆贺我天军大捷，二来商讨反攻清妖，打破封锁。请各位王公贵族务必到场。”

洪天没想到赖莲英竟是如此杀伐果断，不亏是随洪秀全参加过金田起义的人，这些年能坐稳正宫之位，果然不是庸人。

“至于天王所说圣库之事，母后也不是很清楚，据我所知，圣库中确实有一笔备用黄金，大概5万两左右，但是这些年有没有动用，现在在哪里，我也不清楚，或许只有天王最亲近的人才清楚这笔备用金所在，我想天王生前肯定已经安排好了，不过据我猜测应该就在天王府。如果天王需要的话，母后想办法找找，看是否能找到。”

洪天面露喜色，没想到同时居然真的有这么一笔宝藏，看来所言非虚啊。

“那寻找圣库备用金的事情就拜托母后了，中午宴请天京城王公贵族，还要辛苦母亲为我压阵。”

洪天想做的两件事都得到回应，令他十分高兴，没想到洪天贵福的便宜母亲能量如此之大，看来是小看他了。

天京城内接到天王旨意的王公贵族都在思虑，天王府这顿饭到底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关系亲近的已经相互走动，商量对策了。

信王洪仁发府里，与其关系亲近的勇王洪仁达正在和他商量对策。

“大哥，你说新天王突然请大家吃饭是个什么意思？”

“旨意上说，一是庆祝大捷，二是商讨解困之法，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急什么啊？”

“我说大哥啊，所谓宴无好宴，这个档口，谁还有心思去天王府吃饭啊。”

“天王旨意，你敢违背，再说，你我是新天王的叔伯，再怎样我们能有什么事，你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新天王知道了，要治你的罪。”

“我的大哥，你就别开我玩笑了。自从新天王登基之日邀请天父显圣，当众赐予粮草数十万石，已经快成神了，如今又是大破清妖，威望已经堪比二哥创立天朝了，他的旨意谁敢不尊。可是如今新天王很有主见，诸事皆依赖于忠王李秀成，上次宣布城内军管后，李秀成大行其是，现在我们兄弟权势大不如以往啊。还要严格约束属下，我不甘心啊。”

“你不甘心也得忍着，如今他忠王李秀成得新天王看中，总揽朝政和兵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可不要在这个点上触他的眉头，到时候真饭上什么事，别怪大哥没提醒你，你别看新天王年纪轻，以前还以为是个毛头小子，没想到居然是条龙，别看他刚登基不久，眼里可不见得能容得下沙子，上次登基仪式后，我就跟你提过，小心谨慎，此子非池中之物，以往做的那些事现在赶紧收敛起来，真要是撞在枪口上，小心他杀人立威。自古帝王，莫不如此，这是当大哥的最后再提醒你一次。”

“大哥，不至于吧。”

“你想想杨秀清，那是立了多大的功劳，最后还不是被满门抄斩，这个新天王和二弟可不一样，你看着吧，说不定清妖在他手里都能吃大亏，但不管怎么样，只要我们自己没有问题，他无论发展到哪里都是需要我们洪氏宗亲的，别忘了血浓于水，我猜想，中午这顿饭他肯定是有求于我们的，不然也不会这么隆重，到时候你可别犯浑，他提议的事情，无论是什么，我们兄弟都得站在他这一边，你听到了吗，到时候可别给我掉链子。”

“大哥你放心，大是大非我还是分得清的，他刚登基不久，正式需要大家支持的时候。我们洪氏宗亲一定不能让他失望，不然我们以后的处境可能真的不妙，其他跟我们关系近的宗亲我也都提点提点，让他们别犯浑。”

“你能这么想，大哥很高兴，再怎么说，最想要重振天国的肯定是他，只要天国存在，我们就是皇室宗亲，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既定事实。你放心，今天这笔买卖绝对不会亏的。”

“多谢大哥提点，小弟赶紧到其他关系亲近的府邸告知我们的意思。”

“这个事情你多费点心，跟大家说清楚利害关系，今天中午就让外人看看，我们洪氏宗亲是团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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