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察隅
“怎么样？”
周雨看着很快就回来的袁浩淼，有点诧异。
“不怎么样，那货居然是孔雀国三皇子！
看起来他很在意龙府号，他把这起杀人案比作是龙府号的污名。
你没看到，他直接在跑步机旁边就崩溃了，我都不好意思再多问。
你这边呢，屠丽雅怎么样。”
“不怎么样，这货居然一睡不醒了！”
周雨学着袁浩淼没好气的语气答道。
“那端点吃点回你房里，我们边吃边合计合计，还有三天多时间，希望不要再出什么意外了。”
“我从你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flag意味。”
周雨搭着袁浩淼的肩膀，走出了房间。
......
周雨套房内。
整个起居室地毯上摆着碗盘碟，各种容器装着的食物。
食物围起的圈里面袁浩淼和周雨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首先是刘萌的人际网，艾可儿和她是同事，婆罗和她勉强是雇主与雇员关系，郭图和刘萌关系虽然暂时不明，但是看他反应应该是相熟之人。”
袁浩淼在a4白纸中间画出了个圈，中间写了个刘。
又在旁边画了三个小圈，依次写上婆罗，艾可儿和郭图。
“作案能力上，好像没多少人有能力一下把一个人的头颅割下来吧。”
“不一定，花个一晚上时间我相信就算是那两个双胞胎都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好难，感觉每个人都很可疑每个人都有所隐藏，周雨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啊。”
“好难，感觉每个人都很可疑每个人都有所隐藏，小三水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啊。“
周雨鹦鹉学舌。
两人四目相对，眼睛眯成一条缝。
太狡猾了，居然没上当！
你这小样，真以为我忘记之前的赌约了？还想套我话。
房间内气氛焦灼，谁也不肯说更多，都害怕自己偶然的一句话却成了对方脑中那一道破案时的光。
袁浩淼手上丝毫不停，食物不断被暴风吸入。
周雨对袁浩淼这种补偿式的进食已经渐渐麻木，脑中想着今天遇到每个人的可疑点。
首先是瓦格纳夫妇，昨晚既不存在吃了同一种食物或饮料，那么同时的胃病明显说不过去。而且如果双胞胎的描述是真的，那么他们绝不像表面上的这么若不经风需要人搀扶。
正常老年人不是喜欢被人夸矫健和身体好吗？他们这么隐藏有什么原因呢？
还有......
“我吃好了，周雨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周雨点点头，任由着袁浩淼收拾好一地餐盘走了出去。
还有叶成翔，电视上的《铁胆火车侠》十一点结束时他已经睡了，但是今天他脸上的倦容像是通宵不眠的样子，说他一晚上在布置案发现场也是有道理的。
郭图不用说，明明昨晚在刘萌勉强还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今天却又变成情根深种的痴情汉子，太不合理了。
刘玉和秦露露算是嫌疑最小的，但也保不准她们硬是插手探案是为了混淆视听。
屠丽雅客厅的骷髅头和刘萌的头摆在一样的位置，她那阴沉的风格也和案发现场的诡异场面很像。
还有被看到一脸陶醉抚摸刘萌房门的婆罗。
真是让人头疼。
周雨站起身来，活动了下筋骨。
“咦，小三水的手机忘拿了。
算了给他送过去吧，免得他又睡到中午才起床。说不定在途中还能发现点什么。”
......
袁浩淼走出周雨的房间，突然想到婆罗说有其他问题可以晚上去找他，那就正好路过时去打探打探。
才敲了一下房门，第二下敲门的动作已经落了个空。
婆罗拉开房门，齐肩的卷发还略有些湿润，他身上带着淡淡的古龙水味，深邃五官中的透露着些如释重负。
“袁先生你好，我正好想来找你呢！快请进。”
婆罗极为亲密把袁浩淼拉进了房间，留下在过道尽头的周雨捏紧了手中的手机。
“怎么看三皇子心情不错的样子，难道有什么好事发生？”
“刚才我去各个房间拜访了剩下几个乘客，你看这是什么？”
婆罗把袁浩淼拖到了起居室，拿起桌上几张签了字的协议。
“保密协议？”
“对！没想到大家都还蛮好说话，在我表明了不想影响龙府号的声誉和提出免除本次的车票钱后，大家都爽快的答应了，现在就差你和元力者大人了。
天府和龙卅市的元力者协会分部和我有一定的合作，相信他也不会为难我。
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婆罗给袁浩淼倒了半杯红酒，又端起自己的酒杯，
“来尝尝，来自科尔希达王国的红酒。
虽然价格亲民，但是他们有着非常特殊的酿酒方法。
他们把一种粘土烧制、圆锥形、配有石盖的陶罐浅埋土中，完成发酵。
你快尝尝，这种源自土壤又回归土壤的味道是我最近的心头好。”
袁浩淼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也不出言评价酒的好坏，想了会拿起了笔在一张空白的协议上签了字，
“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搜集一只狸花猫的线索。区域主要在龙卅市但不仅限于龙卅市。
没有什么外貌上的特征，但是应该和元力者有关。”
婆罗踟蹰道，
“没有外貌特征的话真的很难啊，狸花猫虽然产自你们赛里斯国，但是这么几千年来探索区域内有猫的地方就有狸花猫，搜集这样的线索真的非常困难耗时。”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这是我签下保密协议的要求。”
婆罗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
见婆罗应下此时，袁浩淼也是心情不错，像个莽汉一般把酒杯中红酒一口闷了。
“我说，你昨晚到今天早上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呢，你不是说你昨晚出去了几趟吗，应该有看到听到些什么吧？”
没了凶杀案传出去的后顾之忧，婆罗带着笑满不在意的说，
“你知道我这儿是四号车厢，我昨天虽然出去了几次但除了艾克儿几乎没遇到什么人，有次我健身回房间前在楼道间碰到了人，但是因为我满头大汗一身狼狈，所以赶紧闪身进房，没看清。
不聊这些煞风景的事情了，袁先生你是第一次坐上龙府号吧，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吗？”
“五天行程这还没过半，我们应该还在百峡省内，马上会进入三山两江之地了吧。”
“Bingo。再不久就要遇到两江中的第一江，察隅江，当年铺设铁路时我还来这察隅河谷住过一阵子，当地人非常淳朴好客，虽然吃的东西大多是辣椒各种瓜果和菌类，主食也就大米，玉米和一种我忘记名字的谷物，但是那可是我很珍惜的一段回忆。”
婆罗望着窗外的黑暗，似乎已经回到了那一段时光。出神片刻后婆罗不经意间看了下自己的手表，带着歉意对袁浩淼说，
“不好意思，袁先生，我今天实在有点困了，就先休息了。”
袁浩淼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
回到房里还没开灯，袁浩淼一脸惊喜的趴到窗边，像看见橱窗中精美首饰打得女人。
“好美啊！”
车窗不远处那黑墙一般的森林不知所踪，月光星光一齐透了进来，把黑夜的暗也驱散了几分。
龙府号驶过丘陵地区，来到了察隅河谷，这里是天行省和百峡省交界处少有的低海拔地区。
看着路边零星长着的半人高仙人掌和芭蕉树，袁浩淼有种空间上的错乱感。
“我们马上就到察隅江了，这里就是它的河谷地带，有着完全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气候和环境。”
“周雨？你怎么进来了。”
“你手机忘了拿，我给你送过来。
进门后看你也丝毫反应也没有，半张着嘴巴小孩子一样看着窗外。”
周雨来到窗边，把手机递给袁浩淼，
“这个河谷能有这样的气候，主要还是孔雀洋北上的水汽把这个河谷当一个宣泄口。加上海拔低日照足，所以完全不是我们是所想象的那样贫瘠。
隔一两个月来你还能看见绿油油的稻草和满河谷飞着的蝴蝶。”
袁浩淼把脑袋搁在窗台上，
“好想看啊。
周雨你看那是什么？”
袁浩淼指着黑暗中的极远处，那里一条由绿色微光组成的光带正缓缓移动着，越拉越长。
“跟我来。”
周雨二话不说，跑出门去。
......
站在列车顶端，视野变得更好，原始清新的空气在肺里过了一圈，两人都觉得神清气爽。
绿色光带转眼间已经变成有几百米长，像是一条由萤火虫构成的蛇。
“这是？”袁浩淼转头看向周雨。
“河灵。
不知因何聚集，也难以归类的一种现象。
在一些纯净水源的上游，偶尔会出现这样的景象。
没人能说得清它们到底是生物还是单纯的能量体，一旦把它们和河水分离，它们就会立刻消散于空气中。
但是只要有河灵经过的地方，来年庄稼的收成一定很好，而且无论是谷物还是瓜果，都会带着特别的清香。一些老年人说吃了这种食物，能延年益寿。
怎么样，今年从察隅收一点大米煮来吃，一定不错。”
说话间，渐渐有水声混入了列车驶过铁轨的声音，察隅江，就在前方。
龙府号来到跨江大桥上，当两人身处在这片光海中时，才发现河灵着若隐若现的光远看虽然壮观，却丝毫不刺目。
“这个世界好奇妙啊，当我还是普通人时我就常常在想，如果走进了元力者的世界，那会是怎样的呢？
直到最后的那几天，我突然发现每天就这样上班锻炼，回家撸猫就已经是一种最大的幸福了，没有必要离开自己的舒适区去探寻那不属于我的空间。
然后青箭没了，我被迫参加试炼变成了元力者，才发现元力者的世界好像也不过如此，并没有想象中的神秘。
人，还是人。无论是哪个国家哪个种族，该有的贪欲，生而存在的善良，都是一样的。
更为让人着迷的是在这些无人之处，不动声色发生着的事情。
决定了！找到青箭之后我要带他一起环游整个大陆！
周雨，你呢，你的梦想是什么？”
袁浩淼学着综艺节目导师的语气，问着不发一言的周雨。
周雨挠挠脑袋，
“要说梦想好像没什么，近期的目标大概就是找到龙府号上的凶手，赢下和你的赌约。”
袁浩淼一脸不屑，
“不就是一顿饭吗，值得你这么慎重。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说不准还有多少事要忙呢！”
龙府号以极快速度驶过察隅河谷，再度拔高。
察隅江水带着不断闪烁着微光的河灵奔流而下，变成了贯穿河谷的绿色丝带，带去来年丰收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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