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面具
在看到古朴镜子突然发出红光的那一刻，二牛和九月便立刻将视线转移过去，死死盯着镜子。
他们又期待，又害怕。
毕竟谁都不知道仙人的想法。
怀着忐忑，二牛胆胆颤颤向发光的镜子伸出食指，缓缓接近镜子表面。
而九月，早早地躲藏在自家哥哥身后，在二牛肩膀处探出头，小心翼翼地偷看着。
三寸！
一寸！
食指指尖轻触在冰凉的镜面上后，二牛缓缓咽了口唾沫，然后才开始画符。
画完，立马收回手指。
但很快，二牛便懵住。
镜子毫无变化。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上面倒映出的景象，依旧是他们兄妹二人，还是那略显黑暗的石壁背景。
“二牛哥，你是不是画错了呀。”九月小声道了句。
“没有...吧？”
二牛看着毫无变化的镜子，也有些不确定，便又重新点在镜面之上。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他画的很快，至少比之前快上不少。
但画完符咒，他才坚信，自己并没有画错。
那梦境中的手势，就像是刻入了灵魂，刻入了自己的本能之中。
此时，二牛并不知道这是梦仙君施展的一点小手段，还以为是自己学的认真所致。
而正是基于这种仿若本能的熟悉好，他才确信自己并没有画错。
所以说，本来就应该没有变化？
二牛疑惑着，更加搞不懂仙人的想法了。
见镜子一直没有变化，兄妹二人便逐渐放松下来，重新恢复到儿时温馨的状态中，大胆地在山洞内玩闹。
九月更是将怀中那透明、仿若水晶玻璃铸成的面具掏了出来，交到二牛手上，任其把玩。
二牛拿着面具，满是好奇。
观摩片刻后，他竟对面具有一种痴迷感。
下意识地，完全不自觉地，二牛便想要将面具戴在脸上。
可谁知，就在水晶面具逐渐贴近他面颊，快要按在一起的那一刻。
意外骤生！
水晶面具突然颤动，直接脱离他的手掌，化成一道琉璃光，飞向九月。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
快到二牛根本就反应不过来，便见到面具已经贴在九月脸上。
更奇异的是，水晶面具似乎在适应九月的面颊，自主缩小、变幻，竟完美无缝地让双方贴合在一起。
九月的感受更直观，只觉一阵冰凉快速袭击到脸蛋上。
倒也不痛不痒。
只是眼睛鼻孔处突然有些异样。
眼睛充满异物感，十分难受；鼻子吸气间，变得不那么通畅。
直到二牛跑来跟前，用关心着急的目光看向自己，九月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小手伸向脸蛋。
“小妹！小妹！你怎么样了？面具突然就甩开我，飞到你脸上了，我也……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二牛脸色泛白，看上去害怕急了。
“二牛哥你在说什么？我有些听不太清！”九月双目紧闭，右手搓揉着眼皮。
但很快，她双手手心贴着脸蛋，像是在体会着什么。
随后，她的双手快速转移到两侧的耳朵上。
做完这一切，九月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那片她捡到的透明面具，竟突然跑到了自己脸上，还堵住了她的眼睛、鼻孔和耳朵。
正当她以为这是仙人的惩罚时，却又感到一阵奇妙感受，由面皮传至脑海。
那面摸起来硬邦邦的水晶面具，竟如液体般，正缓缓渗透到自己皮肤中。
随即，眼睛表面的异物感慢慢消失，鼻孔突然通畅，耳朵也再次清晰听到了外界的声音。
一旁的二牛完整看完了面具‘消失’的过程，简直是刷新了他的世界观。
他嘴巴张得老大，目光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敬畏和恐惧。
最终还是对小妹的关心，淡化了那份对仙人的崇拜，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小……小妹，你感觉怎么样？”
“感觉……”九月双手抚摸着脸蛋，眼睛一眨一眨地乱看，东瞧瞧西瞧瞧，好一会才给出后面的回答：“好极了。”
又过了片刻，她变得欢喜：“太神奇了！视野变得越来越清晰，而且，而且，它一直在改善我的眼睛。”
最后，九月又补充道：“就算是一滴水珠，我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九月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山洞顶端。
顺着九月指着的方向，二牛抬头望了去，却只看到朦胧一片，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黑幕背后的洞顶石壁。
尽管看不见九月所指的那一滴水珠，二牛也没有怀疑小妹。
只是感叹着这一切的神奇。
羡慕着小妹的机遇。
此时，二牛内心中只有羡慕，却没有一丝的嫉妒。
毕竟刚刚他也试图戴上那面神奇的面具。
毕竟九月是自己的亲妹妹！
感叹了许久，二牛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拿出那面依然泛着红光的古朴镜子，并递交到九月手中，道：“小妹你来试试那个符咒吧，说不定仙人就是想让你来画呢。”
“这...好吧。”九月仅仅犹豫片刻，便很快变得欢喜，将食指点在了镜子表面。
对于画符，九月也很熟悉，很轻松地画了出来。
符咒画完，镜子没有变化，和刚才一样。
但很快，九月便感到有一股奇异的力量，从脸上涌出，顺着手臂汇聚到她点在镜面的指尖上。
不等二牛彻底露出失望，九月便像是心有所感般，再次画出那熟悉的符咒。
这次，指尖上的奇异力量起了作用。
镜子上的景象，开始快速发生改变，转化成二人重未见过的绝世美景。
蔚蓝的画布下，神峰林立，高低不齐。在朦胧云雾缭绕的拥簇下，如同仙域画卷，美轮美奂。
不时，还有仙兽从云雾里窜出，嬉戏于群山之间。
再细看，群山前方有湖泊，中心搭建一四柱小亭。
湖水波光粼粼，小亭碧玉素雅。
可还没等两人再细看下去，却听一道调皮的女性声音从镜子里传出：“别看了，都是假的，幻象而已。”
那话音刚落，镜中影像再变。
蔚蓝的天空消失不见，化为阴气深深的乌云万里，飘渺的白色仙雾也变成渗人心魄、令人毛骨悚然的漆黑雾气。
接着，湖泊干涸，小亭残破...
还没等兄妹二人再定睛，画面又一转，重新回到了那副令人向往的仙域画卷中去。
然后一道似带有无穷怒火的话语从镜中传出：
“伊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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