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路迢迢，雨凄凄
雨，还在下。
前往天机书院的道路上，方少君三人出现在了这里。
雨落在雨伞上，跌落地面，支离破碎。
知画咬着冰糖葫芦。
签上只有一两颗了。
“好讨厌的感觉。”
知画这样开口：“我不喜欢被盯着的样子、”
她微微蹙着眉头。
表示着自己的不满，说完又狠很的将那两颗糖葫芦一股脑的吃下，顺便，又拿出了全新的一根。
当然，她更讨厌是下雨天的样子……
湿哒哒的、
感觉很不利索。
“别说话、”
琴音低声道着：“路，还很长呢！”
知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虽然很不爽。
不过很刺激、
因为，空气之中传来了血腥的味道，这种味道，好像激发出了自己心中的杀戮之意。
方少君没有说什么，从离开南伯侯爵府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沉默着。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需要做的事情、
二十年前来到这个世界上，尚且还是婴儿的自己，知道了太多自己的身份。
他曾经想过，就这样就算了、
可是不能！
叶飞夜死了！
但是另外的一个叶飞夜，还活着……这个世界上，也有太多的叶飞夜。
方少君不是圣人。
但是，他从不相信圣人。
一言灭苍生。
一语定生死。
他们是蝼蚁，自己是蝼蚁……可蝼蚁又如何？总有话语权才是不是吗？
最重要的是。
自己为什么一股脑的想要回到京都？
方少君心中叹了口气。
大秦陛下，小看了自己了。
这天下，也小看了自己了。
他们觉得，他们在玩弄自己？
可是，他们又何尝知道，在自己进入京都的那一刹那之间，整个京都，其实就已经落入了自己的棋盘之中了？
控棋人？
背后的手？
大秦陛下或许是一个！
当今的圣人夫子，或许也是一个。
可他方少君，又何尝不是？
他们已经在下棋了，那么……今天，何尝又不是自己在这世人的眼中，开始下的第一个子？
雨，有些冰凉。
尽管自己身上还是干燥无比，琴音也不会允许有任何的一滴雨落在自己的身上，可是自己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冰冷。
“自己，该是已经达到了冷暖不侵的地步才是纳、”
方少君心中低喃着。
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在也无法遮蔽的传入了自己的鼻尖。
轮椅停止。
琴音已经停了下来，她和方少君心意相通，知道她该停下来了。
方少君缓缓的抬头。
那是如同地狱一般的场景……
地上，尸体浮尘。
血流成河。
两畔的土地，从林，好像是鲜血一样的妖艳，连雨水也无法冲刷干净。
数百个的尸体。
他们或是躺着，或是跪着，无一例外。
在一旁的道路上，一个很熟悉的人，躺在那里……
他的嘴角，他的胸口，布满着伤口，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其中传来的凌厉枪意。
上官飞云……
他就躺在那里。
动弹不得。
一双眼神之中，带着深深的恐惧，以及，绝望和无助。
他还没有死。
就是很惨。
这样的伤，没有多少人能救活……所以，算是死了，也能这样说吧。
但是就是这样炼狱一般的场景之中，就有那么样的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那里。
他手持黑色长枪。
枪垂地面。
枪尖之上，鲜血雨滴，鲜血，顺着枪尖滴答滴答的落在了地面之上。
如杀神一样。
站在那里，世间无人敢于睥睨对视。
但方少君就那样对视着……没有退避。
杀神战无邪！
很意外的一个人……
方少君想过有人会出手帮自己，可是没有想到，出手的会是这一个人……
一人，一枪。
数百三境强者。
四境晖阳阵法大师……
在这一人的手中，不过仅仅坚持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杀戮无度为杀神。
百战百胜亦战神。
大秦的守护神，这一句话，从不会夸张，甚至，只会不足！
“黑冰台的阻挡，就在这里，我替你清除了来自于朝堂之上的阻碍，可绝对，不会只是这些！”
战无邪看着眼前这一个坐着轮椅的男子。
他没有想到过，他等了二十年的局面，会从这一个人的身上开启。
一个废人。
却从不残废。
哪怕是自己等人，也没有他的勇气。
可惜唯一不足的是……他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从这里走到天机书院，不过是数里的道路，可能就是他一生都无法走完的漫长距离了。
“我只出手一次！”
战无邪又道：“你想要真理，你想要公正，你想要人权，那么，你就要做好死亡的准备……人生没有那么多的机遇……我，算是一个，但绝对不会是你活着的保证！”
方少君只是点了点头。
背后，琴音又推动着轮椅……
知画还在吃着自己的冰糖葫芦，不过在经过战无邪身边的时候，眼睛却是眯了起来：“老头！”
她这样喊着：“你很强，我很喜欢你！”
“所以，等我回来，我要和你打架！”
战无邪：……
只是深深的看着知画。
这一个小姑娘……
“很好！”
他这样回答……
看着渐渐远去，将要消失在雨幕之中，方少君等人的背影，战无邪突然淡淡的开口了起来：“如果回来，你该给我答案了！”
方少君听到了他的话。
无奈的摇了摇头……
出乎意料的话，不过，这好像不是时候吧？
也好！
等回去，就给他答案就是了。
毕竟，也拖了很久了！
不过战无邪说的一句话是很正确的……
前往天机书院的路，很长。
这里不过是刚出了京都城北城门，不到千米之地，便已经有着黑冰台的这一波人的存在。
那么……
接下来呢？
接下来又会是谁？
方少君很期待……
他相信，接下来出面的人，自己一定会很满意的才是。
路，迢迢。
雨，凄凄。
刺骨冰冷……
三里之地，杀机四伏……
宁王府。
公主府。
有人在看。
南伯侯爵府，有佳人拼命捶门，泪雨婆娑，却始终不得而出，也有少年，一脸幽怨，跪在地上，满是不满，又奈何不得。
皇宫之中。
大秦陛下李宏旭面色平静，擦拭着天子剑……
剑身洁白如霜。
剑芒锐利如芒。
“这剑，可是好剑呢……断了，就可惜了……”
剑身之上，不知道何时有着一条浅浅，难以察觉的裂缝。
他这样开口，若有所指，又好像，只是感叹这一把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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