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拐弯箭法
“嗖……”
一支锋利的箭矢带着破空之声从二楼射出，贴着王有财的鼻尖擦过去，钻进了他脚下的地板。
没入地板足有三寸的箭杆和地板上裂开的痕迹，像在场的众人宣示着，这是不是一支街头耍把式的道具，而是一支能轻易取走人性命的凶器。
大堂里的人吓得尖叫着四散逃开，王有财连连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一旁的小妇人，循着箭矢射来的方向，往楼上看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肖秉嘉本不想多管闲事，但一看到王有财那油腻腻、贱兮兮的老脸，还是忍不住拿起铁胎复合滑轮弓放了一箭。
他心道：“老淫棍，你包养小寡妇也就罢了，居然还想毒害祖国的花朵。肖爷要是连这都能坐视不理，就真的能去修仙了。”
两个打手再也顾不得卖艺的老汉，一人上前扶起王有财，一人举着一条凳子挡在前面掩护。
王有财被两个打手围在当中，心下安定几分，开口到：“何方歹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行刺本老爷，还有王法吗？你可知道这扬州城的宋捕头，与老夫可是八拜之交！”
肖秉嘉有武功和法术傍身，当然可以一箭结果了这土财主，然后一走了之。但他励志要进山海监当公务员，自然不能随便留下犯罪记录。
“刷……”
他一个鹞子翻身，从二楼跃下，在一楼大堂站稳，迈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摇大摆的走到王有财三人面前。
他握着长弓的一端，在挡在王有财身前的那个打手身上戳了两下，示意他躲开点儿，然后冷冷地睨了王有财一眼，漫不经心地道：“你……叫什么名字？”
王有财一时愣住了，他搞不清这少年什么来头，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小人王有财。”
“嗯，王有财，你挺有才哈，你这么有才，认识这个东西不？”
说着肖秉嘉将燕赤霞给他的山海监百户腰牌往王有财眼前飞快地一晃了一下，然后收进了袖子里。
王有财看到一块公门中人的腰牌在眼前一晃，隐约只看到上面写着“山海”两个字。
他心头悚然一惊：“不会是山海监吧？这帮人整天和妖魔鬼怪打交道，还有朝廷撑腰，地方官根本不敢管，做起事来心狠手辣，比妖怪还妖怪……”
王有财正胡思乱想着，肖秉嘉一步上前将手搭在王有财肩上，将他拽到一个角落，凑到他耳边故作神秘的说到：“我们怀疑这一老一少和一个图谋颠覆大乾的魔教组织有关，正在跟踪调查，你最好躲远一点，不然我告你妨碍公务。以后任何人问起来，你记住三条：第一你今儿没来过这儿，第二你从来都没见过我，第三你什么都不知道。”
“魔教，还谋反……”王有财听的一身冷汗，连连点头称是。
“嗯，滚吧”
肖秉嘉拍了拍王有财的肩膀，示意他可以走了。
王有财如蒙大赦，带着打手和小妇人，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多谢，少侠出手相救。”
卖艺的老汉领着孙女上前向肖秉嘉答谢救命之恩。
肖秉嘉见那祖孙二人衣衫简朴，想来囊中羞涩，又想起刚才在街头看到的一幕，便开口道：“我有一桩交易要和二位谈谈”。
老汉身形一怔，心中暗暗叫苦不迭：“连恶霸财主都怕这人，我们祖孙二人一穷二白又有什么是他能看得上得。莫非……他也对小翠有什么企图？”
想到此处老汉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女，却见少女目光灼灼的看着前面那个少年的背影。
老汉见此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他活了大半辈子，怎么能看不出自己孙女的心思，可他世态炎凉见的多了，不像孙女那样天真烂漫。这少年虽然年纪轻轻、相貌平平，但能让扬州城里的恶霸都惧怕三份，显然是背景深厚的官宦子弟。像这少年又怎么可能看上一个走街串巷耍把式卖艺的女子，自己孙女倾心于他恐怕是祸非福啊！
祖孙二人各怀心思的跟着肖秉嘉来到大堂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前。
肖秉嘉却不知道二人心中的小算盘，他看了惴惴不安的祖孙二人一眼，示意二人坐下，接着便开口道：“这里没有外人，我不妨开门见山的直说了，我对二人的那一手能让箭矢凭空转向的箭术很感兴趣。
我看二位走街串巷的卖艺所图的也不过是些黄白之物，恰好在下还有些家底，二位不妨直接将箭术卖与我。”
老汉心中一怔，明白自己这是想岔了，心头一松，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闺女，见她难掩失落的神色，心中一阵酸楚。
肖秉嘉见老汉沉默不语，以为这箭术有什么缘故不能轻易传授，便又补充道：“老丈，放心。我肖某人可以立誓绝不将此箭术外传。”
那少女突然开口说到：“你想学，我教你就是，不要你的钱。”
肖秉嘉意外的看了少女一眼。
少女说这话时目光灼灼地的看着肖秉嘉，但见他看向自己，马上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去，不敢再直视肖秉嘉。
肖秉嘉仔细端详起这个卖艺的少女，只觉得眼前一亮，这小姑娘虽然年纪不大，但绝对是一个美人胚子。虽然因为生活困苦、常年风餐露宿的缘故皮肤有些粗糙，但也同样锻炼出了一副修长矫健的身材，加上精致的五官，将来十有八九是个大美人，难怪王有财刚得了小妇人，又来纠缠这少女。
老汉见肖秉嘉看向自己孙女的眼神有变化，心头咯噔一下，忙插话到：“庄稼把式而已，贵人喜欢，小老儿说与贵人便是，谈不上什么价钱。”
于是向肖秉嘉讲起这箭矢转向灯的奥秘来：
原来这箭矢能够在空中凭空转向，并不是射箭的人箭术高超到了能遥控箭矢的地步，而是这箭矢的尾羽特殊。
祖孙俩使用的雁翎箭的尾羽，与一般箭矢不同，并不是直接将雁翎夹在箭杆尾部的槽中，而是用鱼鳔熬制的胶，将三片雁翎分别粘在箭杆尾部。
如果需要箭矢在半空中转弯，只要将其中一片雁翎向鱼鳔胶上一粘，箭矢的一片尾羽就会从纵向变为横向。
箭矢在飞行时，因为一侧横向的雁翎，受到的风阻力比其他两侧更大，就会向这一侧倾斜，箭矢的轨迹也就变成了一道弧线。
并且可以通过横向雁翎的多少，来控制箭矢转弯的角度。
不过这种做法，只能用在威力不大的软弓上，一方面，这种横向的雁翎增加了阻力，本身就会减弱箭矢的威力；另一方面，硬弓威力太大，雁翎增加的阻力与之相比微乎其微，转出的角度也就几乎不可察觉。
祖孙二人反复试过，以七斗左右的弓射出的箭矢效果最好，若是超过一石，那效果就几乎不可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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