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9
之后的日子里，这件事情暂时落下帷幕。
因为，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即将发生。
林媛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了。
当然，顾承淮不是为了林媛能否顺利通过考试而担忧，凭着这段日子对林媛的了解，以她阿姐的水平考上一个全国重点的大学绰绰有余。
更让他发愁的是另一件事——一旦林媛成功被大学录取，就意味着她要成为一名准大学生。到时候，林媛就会面对一个选择，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就是她为了大学学业而搬离这个家。
住宿！！
又是一声叹气声，无人的客厅里，顾承淮双臂环胸埋在沙发里，朝着林媛房间的方向投去一个幽怨的眼神。
他费尽心思来到了这个家，难不成没过多久就要成为‘留守儿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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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宽大的书桌上堆满了各色的学习资料，上面一盏台灯是这房间内唯一的光源，桌面上乍眼看去有些凌乱但细细观察不难发现其实乱中也有序。
林媛抬头忘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钟，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
门外电视机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林媛摘下耳塞，看着手心里躺着的两个小玩意儿竟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
她一早就猜到了是那个小鬼故意的。
一到接近11点的时候就故意把电视机的声音调大，无非就是要提醒自己。
锤了锤有些发酸的腰背又动了动脖子，林媛深知当下除那件事外承受的这些苦难都算不了什么，相比于那渺茫不可见的未来，或许当下刹那可以用些‘美好’的词汇来形容。
--时间飞逝高考日—
林媛昨夜未曾熬夜，今早起来精神自认为还算饱满。但——与一大早起来就不知忙前忙后捣鼓些什么的顾承淮相比，好像精力又不显得那样充沛了。
“阿姐!东西都备齐了。”
“早饭，阿姐，别忘了早饭。”
“阿姐，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阿……”
趁着顾承淮一声‘阿姐’还未喊出，林媛赶紧一个手势堵住了小鬼的嘴巴。
有一种错觉，有一种她不是收养了一个弟弟而是多了一个保姆的错觉。
不行！！林媛又迅速甩了甩脑袋，童工！犯法！！
“小鬼，我考试你怎么弄得比我还紧张。”
林媛一语戳中顾承淮，“才没有。”
不承认也没用，行动已经出卖你了。
--三年的青葱岁月，汇聚在用汗水书写的几张答题纸上，终于在六月某某两天的炎日被没收--
沙发上，一个单薄的身影。电视机发出的光不停闪烁尽数打在他的身上，照的整个人时明时暗。
墙上的钟已经指向了半夜十二点半，顾承淮再一次睁开眼睛。
今天晚上是林媛的散伙饭，虽然林媛下午出门的时候就告诉过并嘱咐他早点睡不用等她。
等十分钟，顾承淮心里如是想着。
可他已经不记得是靠着多少个十分钟等到现在的了。
滴答、滴答、滴答……
就在新的一个轮回快要开始的时候，玄关处传来了声响——
“阿姐……！”
还没等顾承淮弄清楚状况，一道黑影直直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啊！”随后是一道女声的惊呼。
幸好顾承淮眼疾手快迅速施力才没有让突然扑到过来的林媛遭受脸部着地的厄运。他还是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从闻到来人身上属于林媛的独有的香味后的那一秒同时夹带着的还有浓郁的酒气。
刚刚发出尖叫的不是别人，正是送林媛过来的唐霜，似乎对于刚刚的意外还有点心有余悸：“吓死我了！”
唐霜单手捂住胸口，“差一点，媛媛她刚刚突然挣脱我，不小心……”
“喝了多少？”到底是喝了多少才能醉的这么厉害。
“没多少!”唐霜不假思索地回答。
顾承淮递给唐霜一个眼神，这般酒气，你告诉我没喝多少？
唐霜深知这话会被误会，又赶紧补充解释道：
“真的没多少……大概一瓶啤酒不到。这酒气都是沾了别人身上的味道……哪知道她酒量这么差劲……要不是我拦着劝着还照顾她，不知道今天晚上还要发什么酒疯呢……”
唐霜感受到顾承淮看过来的眼神越发犀利尤其是听到‘发酒疯’几个字之后。
“她做什么了。”慢慢逼问的语气。
“也没什么。”本着身为林媛好朋友的觉悟，潜意识告诉唐霜ktv当时的那些细节还是不要告诉眼前的顾承淮好了，真奇怪，明明是个比她们小了很多的小孩，现在这个架势倒像是一个大人。
“总之你放心好了，有我在媛媛不会有事的。那个，出租车还在楼下等我，你照顾好她，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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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淮在床前单膝跪地，用冷毛巾擦拭着她暴露在外的肌肤。
“我没醉……扶我起来，我还能……嗝”
“哎！！这歌不是这么唱的，太难听了！”
“走了……都走了……霜霜怎么大家都走了……”
林媛侧躺在床上，面对着顾承淮嘴里不停地碎碎念着什么，身下盖着被子里的身体时不时扭动，想逃脱被子的桎梏。
“热……”
这一刻不停的动作，让替他擦身子降温的顾承淮根本无法下手。
“安分点，阿姐，好不好？”
可惜，现在的林媛像个神志不清的小孩，对于顾承淮的话充耳不闻，仍旧我行我素，在不大的床上翻来覆去。
这些动作让原本就因为喝了酒而感到全身热气腾腾的林媛无法忍受，最后居然挣扎着起身开始扒拉自己的衣服。
顾承淮先是一愣，眼见着林媛就要撤下衬衫的第三颗扣子——
情急之下，顾承淮用双手和身体的力量将林媛两只不安分的手压在了床头。
感受到外力的控制，一直迷糊着双眼的林媛眼睛突然瞪大，本能的自我保护反应让她原本混沌的双眼刹那间清明了几分，只是仍旧朦朦胧胧的勉强能辨析出一个人影。
“你做什么！”
她好像没有认出自己……太好了……
顾承淮刚刚是迫于形势，现在……和林媛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脸颊腾的一下变得绯红，说出口的话也因为紧张而变得磕巴：
“别……别乱动！我就放开。”
这熟悉的声音让林媛莫名感到放松，听到来人似乎没有恶意，她点了点头。
下一秒，顾承淮从床上逃离，然后靠着床沿直直滑坐了下去，呼……
经过这一番折腾，林媛的精神气似乎总算被消磨殆尽，调整了几个姿势后大概选择了一个自己觉得最舒适的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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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媛是被自己‘咕咕’乱叫的肚子饿醒的。
从床上爬起来，环顾了一圈自己身处的地方，是自己家的卧室。
奇怪……她是怎么回来的，有种陌生感迎面而来，脑海中几段记忆的丧失让林媛难以完整地平凑从昨天晚上一来发生的一切。
突然，卧室门被打开。
顾承淮端着一小碗什么东西走了进来。
“阿姐，你醒了。”
“昂……”零碎的记忆告诉她，好像又是顾承淮照顾了自己一晚上。
白色的小碗被放到床头柜上，林媛偷偷瞄了一眼，乌漆嘛黑的让人提不起食欲。
“有点烫，等会喝吧。”
“好……这个是……什么？”林媛实在是不好意思推脱，但还是没忍住。
“养胃充饥。”
养胃？充饥？林媛狐疑地又看了一眼那碗东西，真的吗……
“很好喝的。”
“吨吨吨……”果然顾承淮没有骗自己，林媛最终还是妥协了，但是一碗下肚居然真的有点好喝而且不得不说确实感觉不怎么饿了。
等她放下碗勺迎面顾承淮拖了一个椅子注视着她，这场面怎么有种审讯犯人的味道？
两厢注视，最后还是顾承淮先败下阵来。
轻叹一声，“下次，别喝酒了。”
“没有下次了。”这是他们毕业的散伙饭，只此一次，只是这话在顾承淮耳朵里却是转了个弯又变了个味道。
这么听话？难不成是昨天晚上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顾承淮打算趁着这个时候，做一件他憋了很久的事情。
“阿姐，我有一个问题。”
“你以后，是不是就不在这个家了？”
微凉的掌心触摸到他的额头，顾承淮抬眸微微错愕。
“小鬼你是不是累傻了？”她好端端的怎么就不在了。
“不是，我是说你上大学的事。”顾承淮单手抓住林媛的手腕从自己的脸上拉下来，一脸的严肃认真。
“噗嗤……”一声嘲笑。
“你……！”顾承淮有点生气，他这么一本正经，她怎么还笑得出来。“大学不都要住在学校的吗，你笑什么！”
“傻子。小鬼，你才多大啊。你知道我报考的是哪所大学吗？是临攸。”
临攸大学？顾承淮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我们这的临攸大学，家门口的学校为什么要住宿啊。”
“哦……嗯……”顾承淮眼珠子转了三转最后干脆转了个身，“知道了。”
“哎……小鬼还是要快快长大，才能体会到我们大人的世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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