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32
走出店门，男人习惯性的下压帽檐，从兜里掏出手机，一边动作还一边低声咒骂了一句：
“c,真倒霉。”
男人拨通一个号码，朝着自动扶梯的方向走去。
“先生！”突然，身后传来呼喊声。“前面那位先生，请您等一下。”
与此同时，男人手上的电话也被接通，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语气中有明显的不耐烦和怒意：“我说，你小子你现在在哪？身上带着东西乱跑什么？？”
接通电话的男人脾气也在瞬间被点燃，没有留意到身后的情况的他直接登上了下楼的扶梯，对着电话那头答道：“老子现在在商场！别烦了，那东西根本就是假的……”
另一头的声音先是静默了两秒，再响起时，声音已经变了调：“你疯了吗？！带着它去商场？你现在，立刻，走！”
男人对着电话中压抑着的怒吼声愣了片刻，这刹那间，他感受到右肩头被人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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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昏暗的屋子内，高个的男人挂断了电，扭头，顺着狭窄的走廊看了一眼尽头的工厂。那里隐约发出些器物摩擦的声响，可以猜测是个类似于加工厂的地方。
身侧的小个子全程听到了外放，他的手上不自然地做着些小动作，试探性地开口：“那个，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男人觑了他一眼：“放心。不过，我们现在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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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具店内，
自我介绍叫做裴钰的男人很快结完了账，接过从销售员手中递回来的卡。他再次将视线转向了林媛二人，道：“今天真的是很谢谢二位。小绒——”他单手揉了揉小女孩的发顶。
“谢…谢谢。”裴绒双手怀抱着兔子，此刻的她正专注地摸着小兔子的绒毛，却也不忘听从哥哥的话去致谢，看得出来对待哥哥很是依赖顺从。
林媛摆了摆手，笑道：“不用客气。你妹妹喜欢就好。”她垂眸看向小女孩，心里不由地联想到未来将会遇到的孩子们，那些孤儿院的孩子们，小孩子们喜欢的东西应该也都差不多吧？
这个间隙，裴钰抬起左手看了眼表。
他用指骨推了下眼镜，对上林媛的视线：“不好意思了，本来应该请你们吃顿饭感谢一下。只是…今天还有些事情。很抱歉，那么…有缘再见了，林小姐。”他礼貌的颔首致意，只是下一刻，就带着裴绒走出了店铺。
林媛刚想说一个玩具而已真的不用那么客气，转念，男人的话语在他脑海重复了一遍。
等等，她好像从始至终都没有提过自己的名字吧？
一股诡异地不自在感冲上脑海，她下意识地就要上前去叫住那个即将远去的背影。
结果，垂在身侧的手腕被桎住，林媛转头。
顾承淮对上林媛的视线，脱口而出：“你要干嘛？”从刚刚开始，他就很讨厌那个男人看着林媛的眼神，虽然很礼貌，但他总觉得那个男人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第一次遇见的人。
这种情绪悄悄地在心底蔓延，直到林媛做出想要去把那个男人追回来的动作之后，他才外露了几分。
对于眼前这个男孩带着不满和几分…侵略性的眼神，让林媛能一下子忽略了手腕被禁锢的事实，她仰头看向少年，这个表情，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喜欢的玩具被抢了在生气？
也对，他之前看那部动画片看得那么入迷。哎，到底还是她今天自作主张了……
哄诱的话顺势间就要出口——
突然一声女孩的尖叫堵住了她的话头。
对视之间，两人的神情几乎是同一时间变得紧张而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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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动扶梯上的男人感知到右肩处的触觉，他僵硬地回头看了一眼。
两个身穿安保制服的魁梧男人站在他的身后，举在耳畔的右手缓缓下落，手机屏幕的亮光闪了一下又很快熄灭。
已经过了一段午餐时间，购物中心往来楼层之间的人开始增多。一楼的购物中心出口处，午间的表演平台开始了每日的演出，观看演出的人群逐渐堵塞住了来往的通道。
站在扶梯高处的男人率先开口，想起出门前经理的提示，他保持着应有的客气道：“这位先生，我们经理请您回去一趟，他说，您的珠宝……”
他一句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小心！！”从身后传来，安保的瞳仁猛地收缩，眼前一个黑色的金属物体正朝他飞来。
依靠着本能的反应他堪堪躲闪，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不到两秒前还在和他交谈的男人已经冲下了自动扶梯，朝着商场的购物大门冲去。
来不及回忆刚才的惊魂一刻，两个安保人员也几乎是下意识地追向那个试图逃跑的男人。
“你……！别跑！！”
追逐的脚步逐渐逼近，带鸭舌帽的男人的步伐却被生生止住。眼前，通往外界的大门被人群堵了个严实。一个转身，两个穿着制服的男人离他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
他望向周围的眼神刹那间变得狠厉，目光扫视之间，是一个从玩具店走出来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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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林媛和顾承淮闻声从玩具店冲出时，眼前的一幕，让她的心脏忍不住抽停了一拍。
怎么会……？
围观的人群中，没人知道为何会在此时此地出现歹徒，只知道凶险的绑架挟持事件的的确确就在眼下上演了。
方才因着太过于惊讶而被动静谧的人群，像是回过神来般爆发出几声惊呼。
而此刻，包围圈的中央，站着几个人。
最中间的，是持刀的歹徒和他臂弯里被抱起，脖子上又被夹着折叠短刀的女孩。他们的脚下，静静地躺着一只玩偶。
不用看，林媛也知道那是什么。
令她不敢置信的是，几分钟前还在央求着哥哥买玩具，红着脸和她交谈的小女孩居然会在几分钟后落入穷凶极恶的歹徒手中，变成人质。
歹徒的身后方还站着两个身着安保制服的男人，观察他们两个人的表情，从那份惊愕中也不难看出两人并不明白为何事态会发展到如今的这一步。
在之后，就是歹徒的正对面隔着几米的距离穿着白色衬衫，手臂上挂着西服外套的年轻男人。
因着他们的店铺就是正对着歹徒的方向，此刻林媛和顾承淮所占的位置前方并没有什么围观的人，这也给了顾承淮机会，让他能清楚地看到那个叫裴钰的男人握着的手机亮着光，像是刚刚拨通过电话。
也可能正是因为如此，沉迷于电话交谈内容的他忽视了一直以来紧跟在身侧的妹妹，让了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歹徒有了可乘之机。
此刻，那只握着东西的右手手指和掌背都因明显地发力而变白，青筋可见。
人群中，慢慢地有几人开始后退，在无人的暗处举起手机。
带鸭舌帽的男人冷眼扫视过人群，怀中的小女孩从离开哥哥身边的那一刻起，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低头。
看到了脚边的玩具，脖子的地方有什么冷硬的东西卡着，抬头，望向哥哥站立的方向。她颤着声音，嚷了一句：“哥哥……！”
“别动！”“别动。”
两句制止的话音同时响起，却出自此刻完全出于对立面的两方。
裴绒在听到哥哥的声音的那一瞬间再也忍不住，未知的迷茫与恐惧化作哭声，在整个空旷的大厅回荡开来。
小女孩的哭声近在咫尺，明明他此刻才应该是主动的一方，但是感受到对面男人投递过来的眼神，这个手持凶刃的男人吞咽了一下口水，还是忍不住烦躁开口：“你给老子别哭了，听到没？”
裴钰的视线从歹徒的脸，到抵在裴绒脖子上的刀具，再到裴绒放声大哭的脸颊。他的身体突然放松了一下，深吸口气，吐出的声音平稳到令人发指，甚至还能带上几分哄人的语气：“绒绒乖，哥哥在。”
熟悉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裴绒噙着眼泪的视线与哥哥接触，在双手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痕之后居然奇迹般的停止了哭声。
不远处，林媛和顾承淮始终留意着事态的发展，和旁人不同的是，除了注意最中央的歹徒，他还在留意周边的人群。
如果这个时候，歹徒还有同伙的话，事情可能会更糟糕也可能会变得容易对付很多。
但一圈的观察下来，并没有这类人物的出现。
林媛心中的疑问不由地更甚，这个人究竟是为什么要在周末这天跑到一个人流量巨大的商场来劫持人质？
身旁，顾承淮的声音响起，带着和平常截然不同的认真沉静。
“那两个保安，是这栋商场某个珠宝店的员工。”
她没有问顾承淮是如何知晓，她只知道他既然开口告诉了她，就已然拥有了十足的把握。
果不其然，很快，林媛的视线里步入了两个身着职业装，胸前挂着名牌的男女，他们衣服上的logo成了他的推断的最好佐证。
林媛眼神微眯，脑海中很快划过一系列名词，珠宝、抢劫、歹徒……
两人的面孔上是难以抑制的惊异，尤其是跟在后手的女人。那个率先从二楼赶下楼来查看情况的男人来到了此时已经快要退到围观人群的两个安保身边。
几人附耳低声交谈，
“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啊…”“那男的先是用手机砸我们，然后…就突然…”
经理抿唇看向人群的中心，事已至此，这已经不是他们能够解决的了。他压下内心的不安，幸好早在他吩咐两名安保出去把人叫回来的同时，也顺手拨打了报警电话，这时候也只能祈祷警方能早来一点是一点吧……
裴钰抬手摘下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细框眼镜，没了镜片的阻隔，他与歹徒视线之间的就只剩下周围充斥着紧张气氛的空气。
一切的发生就是那么突然，距离裴绒被掳走明明才过去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却仿佛漫长到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世纪那么久。
“说吧，你想要什么？钱？”
鸭舌帽男人显然是没想到，这个被劫持人质的家属居然敢在他之前先发制人。不过，事情已然发生且已经发展到了这种程度。
这个人也还算识趣，没说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p话。
想到这一层，男人的情绪稍稍回复了一些，他也在开始冷静思考自己的处境。
“哼。如果我要钱的话，你能给多少？你有多少钱？啊？”男人佯装不屑，实则是开始上下打量。
“不多。”裴钰继续道，“也就比你这辈子见过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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