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仙人砍柴

第二天一早，卓凡、宇林在开阳殿内见到了希媛。

        希媛两眼红红的，也没有一点精神，昨晚肯定没有休息好。还没来得及和希媛说几句话，授学仙师就到了。

        “都安静，想必新来的弟子，都听过你们大师姐训过话了吧。仙山上规矩是很多，但也没她说的那么严重，你们只需谨记一条，不准私下斗殴，就可以不用被撵出云瀑山，如果有什么矛盾可以到比试台上解决。至于仙山上的其他的规矩，不急，可以慢慢了解，”大殿正中桌前坐着一位年长夫子，也是修行仙师。

        “明日过后，入门考核就结束了，到时候新入门弟子就会全部到齐。过后，再正式传授修行课业。这里应该不少人已入了玄境，当然也有少数还未聚灵破镜的弟子，哪位可以解释一下何为玄境？”

        一个看着年龄稍长的新弟子起身回答到：“未入中境前，所有下境修行之人都是玄境。”

        “不错，诸位可知为何把修行下境又称作玄境？”仙师继续提问道。

        这个卓凡清楚，在看到希媛读一本《玄境录》的书时，卓凡问过夫子。

        上古仙凡纷争时期，有一只来自玄石大陆的军中小队战绩彪炳，而这只小队正是由军中下境修士组成。这些下境修士组成的小队虽远不如中境地仙所发挥的战场威能，在飞天遁地的上仙面前更不值一提，可他们教科书般对下境仙术的运用配合，在一场场战斗中贡献极大，更是在那惊天骇地的乱世纷争中为下境修士打出了旷世威名。后来这些活下来的军中修士，编写了一本修行仙书名叫《玄境录》，玄自然是玄石大陆的玄，书中尽写下境仙术功用，为下境修士正道扬名。

        数千年之前修行仙界，入下境修行之人不过千也有百万之众，然能入中境者十不足一，因此军中自然是玄境修士最多，和被奉为上宾的中境地仙相比，他们也就是比普通军卒强一点的炮灰，因为有仙人参战，他们被送到最前线抵御仙人怒火，死伤也最惨重。

        这本《玄境录》传世数年前，为众玄境修士正名。如今没有了残酷的战乱纷争，可这本流传下来的下境仙人对仙术的运用可谓理解颇深，所以一直被当做玄境修行弟子的指引仙书。

        太平盛世修行，抓紧时间聚灵破镜才是正途，所以有不少世家的亲族子弟只把这本《玄境录》当做饭后茶点，并不真正重视，可云瀑仙山和许多宗门弟子不同，十年一期的“玄境试炼”是和仙界大会一样重要的存在，当然是对下境弟子来说。独自修行提升和同门仙术配合同样重要，在少了各种修行机缘之后，玄境试炼是为数不多可以说是唯一可以让下境弟子可以实战对练提升修为的地方。

        想不到一本《玄境录》云瀑仙山看这么重，旁边不知是哪个宗门小辈起身讲述一番，和卓凡从夫子那听来的相差无几。

        “《玄境录》和《大道通修》是你们接下来一年要跟随我修习的课业，即便有人已经知晓读过这两本书，可也不要在殿上偷懒，一知半解误了修行大业，”仙师正声告诫道。

        午间时分，授学结束。

        希媛拽着宇林和卓凡就往藏书阁跑，原来昨天希媛也在师姐带领下知道了各处去路。见到夫子，希媛才有笑脸。

        “已经吃过饭了？”夫子关心问道。

        “还没，结束早课就过来了，”宇林回道。

        夫子皱眉看了看希媛：“饭还是要吃的，走，”夫子领着三人去往偏殿。

        “夫子，我不想一个人住在北殿，我想和哥哥们待在一起，”希媛低声求道。

        看了看卓凡和宇林，夫子也不知如何是好。

        午后没有什么事做，喂饱了遁地幼兽，希媛去藏书阁找夫子，宇林也跟着去了。

        卓凡没有一起跟着过去，而是一人四处闲逛。

        山门前的扶月广场和昨天一样还有上山参加入门考核的新弟子。早几天入门的弟子，不是在住所，就是在各处独自聚灵修行，也有和卓凡一样四处闲逛游览仙山的。

        “拜会师兄，我是昨天刚入门的行弟子，卓凡，有事想请教师兄，”卓凡拦下一位年长的同门弟子行礼拜会。

        “不敢，见过师弟，你有何事？”师兄回礼问道。

        “敢问师兄，山上可有独门院落，可以住的下两三个人的屋子存在？”

        “独门院落，师弟这是为何？南殿住的不如意？”

        卓凡措词解释一番。

        师兄哈哈大笑：“师弟，据我所知，山上玄境弟子活动范围内除了仲裁司这一处独院，其余人等都住在南殿北殿。当然，如果师弟有中境御器仙师的飞身之能，亦或者有缔契可以乘骑的飞行灵兽，可以在云瀑山周围的山峰上随便找找，选一处自建独门独院。不然，你还是老实在南殿住着吧。”

        说完师兄转身离去。

        云瀑仙山是被山峰包围，可自己现在也不会御物飞行啊，卓凡心想，不然真就选一处自建独院和宇林、希媛还有夫子住一起修行。飞升仙途，有夫子一人指引足以，哪儿用得着云瀑仙山上的授学仙师。

        又开始说胡话了，真是如此，夫子干嘛要带三人到仙山修行。

        走着走着，看到远处有一老仙人，追去问问，说不定他知晓哪有独院住处。

        哎？怎么拐过厨房后转身就不见了，卓凡四下找了一圈，终于厨房后面树木遮挡的小下坡路找到了一条山林小路，老仙人应该是从这里走了，不然厨房后面也没有别的出路。

        卓凡寻着小路向前找去。

        走了不远来到一处空地，看到那位老仙人正在砍柴。空地靠近山墙边上，有一间柴房。卓凡顿时觉得就是这里了，想不到自己真找到了一处住的地方，遂走上去拜会老仙人。

        “新入门弟子，卓凡，拜见仙师，”卓凡俯身行礼。

        老仙人继续砍柴没有理会卓凡。

        莫非耳朵不好，卓凡心想。

        “新入门弟子，卓凡，拜见仙师，”卓凡大声行礼。

        老仙人皱眉：“听见啦，听见啦，我耳朵又不聋，何事快说，不要耽误我砍柴。”

        卓凡惊了一下，赶忙放低声音问道：“仙人可是住在柴房，专职负责在此砍柴？”

        “我是负责砍柴，可放着舒服的南殿不住，我干嘛要住柴房，到底何事，赶紧说，不要耽误我砍柴，”老仙人一脸不耐烦，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卓凡。

        “弟子想寻一处僻静住所，这柴房可是没人住？”卓凡小心继续问道。

        “柴房是用来给那些受罚弟子住的，受罚之人在这儿砍柴，砍完前不许回南殿，”老仙人回道，“你不会是想住柴房吧？这崖上又不避风，住着受罪，你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好好的南殿不住？”

        “弟子带着灵兽，住南殿有些不便，因此想寻个僻静之所，”卓凡说了个不算偏颇的理由。

        “看你灵兽尚处幼年，待在南殿也无妨，不少新入门弟子都是如此，等再长大些你学了御兽诀，就可以将灵兽养在灵兽苑，不过这柴房你想住随你，反正也不归我管，”老仙人回头继续砍柴，心里嘀咕这年头什么怪人都有，非要住柴房找罪受。

        “弟子卓凡，拜谢仙师，”卓凡还是行礼拜谢砍柴的老仙人。

        说完卓凡带着灵兽朝柴房走去查看。

        柴房不大，比南殿住所还小，不过屋内竟有两张木床，难道是为了方便两人一起受罚。除了一张桌子，其余什么摆设都没有。门口屋檐下，有口水缸，底部有一点污浊的水，看样子是好久没来人住过了，屋内的桌子上也积了一层灰尘。

        离柴房不远，走几步过去就是崖畔。

        云瀑山南崖，垂直云间。丝丝凉意，随清风佛来。远处坐坐高山尽收眼底，往下看山林雾气缭绕看不清各中道路。

        卓凡回头看着柴房前一片空地，是一个练拳修行的好地方。

        砍柴仙人抬头瞥了一眼，怪人，摇了摇头。

        停留片刻，卓凡离去。

        “宇林、希媛，我寻到一处僻静独院，”卓凡在藏书阁找到宇林和希媛。

        “真的么？在哪里？快带我去，”希媛心急说着就往外走。

        再次穿过厨房后面的小路，卓凡带着希媛、宇林来到柴房前面。

        “是小了点，不过足够我们三个人住了，”卓凡开心说道。

        希媛一点也不介意，只要能和哥哥们住在一起，不用一个人待在北殿，就是最好的。

        “我们可以把这里整理一番，修缮过后住着也更舒服点，”宇林补充说道。

        看过柴房内布置，三人来到崖畔。

        “哇，这里好高啊，看得好远，啊啊啊，”希媛兴奋地大声喊叫。

        “嗯，这里风景真好，”宇林也感叹道。

        独门院落，三人修行，不差，不差什么。

        入夜前，卓凡和宇林将柴房打扫干净，把包裹和南殿的被褥都搬了过来。希媛先将衣物送过来，又回去偷偷打包被褥和其他用得上的东西。

        晚上柴房，冷风从缝隙中嗖嗖吹进屋内，不过三人有说有笑躲在被窝里一点也不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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