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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拖家带口的离京


  所有人让进来的这个人吓一大跳,有些女眷甚至尖叫出声,等到她们看清这个人时,没有尖叫的女眷也叫出来,这里乱了起来。

  只有容氏和曾宝莲没有叫,曾宝莲第一时间跳到容氏面前,把容氏挡在后面,容氏一抬头鼻尖撞到曾宝莲的后背上,容氏捂着鼻子嘟囔:“你又跑我前面做什么,不是有丫头吗?”

  见到几个丫头挡在曾宝莲前面,容氏放下心来。

  “砰!”

  平王妃气得摔了帕子,又摔手边的茶碗。

  她本来只是太生气了,这样一摔反倒把尖叫声压下去,女眷们和平王妃一起眼含怒火看着这个人。

  他竟然敢光着头赤着两只脚,外衣也不穿,里衣半敞开怀,带着一身的酒气出现在女眷面前。

  今天可是他妻子请贵客的日子。

  这位乃是平王.....殿下。

  平王醉醺醺的晃着脑袋,猩红的眼睛是酒鬼的特色,晃晃悠悠的他话也晃晃悠悠,手指着平王妃:“你这个老娘们,给.....给我酒,给我女人.....你不让爷好好的乐,爷今儿和你拼了.....”

  手往后面一抹,掏出一个酒瓶来,他衣衫凌乱的,在他后面的人现在也才看到,这个酒瓶塞在平王后腰上。

  这个姿态让女眷们再一次厌恶,平王手指着她们又开始骂:“老娘们,你们这些老娘们,都他娘的不是好人,天天不让爷们儿吃花酒,你们见到爷们儿不也往上扑吗?”

  曾宝莲发现平王很有意思,他的手指一圈子,却唯独不指自己,当然也就没指中自己身后的容氏。

  女眷们气得浑身发抖,承平伯夫人从来不认输的人,哪里肯吃这个亏,骂道:“反了的,难道府上没有人,把他捆了等酒醒再给我们赔礼。”

  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在现在这种混乱的世道里,平王这种扶不起来的皇嗣也无人高看,承平伯夫人这还想过继儿子到王府的人,也瞧不起平王。

  平王下一刻就一蹿到她面前,一酒瓶子砸在承平伯夫人的脑袋上,承平伯夫人一声没吭倒了下去,血从她的脑袋上流下来。

  平王妃卷起袖子直奔平王而去,此时可不是一早她拧平王耳朵的时候了,平王一把推得平王妃一个趔趄坐在地上,拎着酒瓶四下里瞪眼:“老娘们,你们在我家做什么?”

  乐业侯夫人见到承平伯夫人让扶出来,她笑开了怀,走出来道:“各位不要惊吓了,王爷这是吃多了酒,放在哪家不是常有的事情,快取醒酒汤来,王爷喝上两碗也就好了。”

  “说,说得不错,爷.....挺待见你,”平王晃晃悠悠的找个椅子坐下来,醉眼乱瞄:“你们做什么呢?”

  见到平王吃自己的哄,乐业侯夫人心里头高兴,这个机会再不抓住还等什么,她带着小儿子范瑞对着平王走上两步,不敢离的太近,酒鬼暴起伤人的事情可不在少数。

  就这么给平王看一眼也就行了。

  “王爷,您看这是我家的瑞儿,他呀,愿意给您养老呢。”又推着范瑞叫人。

  平王掀掀眼皮子,红眼睛对着这对母子:“你说给我养老.....就给我养老了?你说了算!”

  “我一家说当然不算,这里不是还有镇西侯夫人吗?请她说句话,咱们今天就把这事定下来啊。”

  乐业侯夫人回身寻找容氏,看到几个丫头的中间露出少夫人的面容,乐业侯夫人忙改口:“少夫人说句话吧。”

  她的人走过来,亲亲热热的对曾宝莲道:“我第一次见到少夫人,就知道咱们俩个投缘,我家里有个青玉的盆景儿,除去少夫人也没有人配使,等晚上我就让人给少夫人送过去。”

  女眷们听到,都暗骂乐业侯夫人无耻,这当面的巴结未免露骨,不过过继平王府的事情乐业侯夫人早就她们买通,除去承平伯夫人相争以外,别的世家默认这件事情,并事先谈好范瑞登基后每家得到的好处,大家腹诽着并不说话。

  容氏也暗暗好笑,除去我儿媳就没有人配使,敢情你前天送我的两件首饰都是虚的,她若是搅局,咳嗽一声的话,乐业侯夫人那才尴尬呢。

  不过这闹剧赶紧结束吧,不管是打发平王离开,还是过继。

  做客是玩乐的,可不是帮别人撑腰,也不是看平王府的笑话。

  容氏一声不吭,任由曾宝莲去说。

  婆媳共同管家十几年,彼此的心意互相知道,曾宝莲在乐业侯夫人话音落下以后,从容的道:“平王爷过继可不是我们说了能算,应该请宫里娘娘示下,现在还有三王殿下在京里,他们也应该有个说法。”

  平王妃忽然就醒过来,好像一把明亮的刀划过她的心头,伤痕是没有,后背上沁出无数冷汗。

  这夏天的季节,又是这样的闹法,一身一身的热汗出来,这一下子出冷汗,两下里相激,平王妃如坠火炉又贴冰窖,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她好笨呐!

  平王以前就不同意过继,平王妃误以为他外面有私生子,这放在世家里并不少见,平王妃一意孤行的要过继,现在让曾宝莲的一句话点醒。

  自家里把平王看轻,这位皇嗣不可能有人扶,可他还是皇嗣中的一位,随便过继一个穷人的孩子,或许三王还能放过去,而过继的是世家之子,看上去大家互相扶持,其实却只让三王猜忌。

  平王妃脑海里瞬间想到皇后娘娘,早在武贵妃得宠,武侧妃独霸平王府,平王妃向皇后哭诉时,皇后曾劝她趁早相中一个孩子过继到膝下,后来这些过继的事情就没有再拿到皇后面前,这位皇后能吊着自己一条性命就算不错了。

  但是皇后娘娘有心的话,她会知道。

  宫里没有人劝自己不过继,也没有人提醒自己考虑到三王。

  平王大早上也说过,“先皇在时,谁敢占据宫室?如果我不在了,随便就来几个外男把你这王妃撵出王府”。

  娘娘她是什么意思?这岂不是成了平王这废物冲锋在前了。

  前事不能忘,平王妃依然心恨丈夫,可是有他的存在,哪怕花天酒地中,也算挡着一些风雨。

  她不能过继,她若有儿子,平王只怕命不长久。

  平王妃缩在夏日的炎热里,情不自禁的瑟瑟发抖,她怎么早就没有想到呢?

  其实很早很早,这样的话她就听过不少。

  人有时候犯迷乎,自家的人说话不算,这也是正常的现象。

  平王妃告诉自己,这就回绝乐业侯夫人,有镇西侯少夫人的话在前,她回绝起来很容易。

  她的人还没有站起来呢,乐业侯夫人开始发脾气,世家里本就瞧不上曾宝莲的出身。

  出身是个很微妙的事情,哪怕当上皇帝,依然有人敢蔑视你过去泥腿子蹲在田头喝风,而世家子当上乞丐,也有人羡慕过你生时锦绣襁褓。

  万事开头难,说不定也能说到这件事情上,喜欢论开头的人也算寻常吧。

  乐业侯夫人冷下脸,斜睨着曾宝莲:“少夫人,你到底年青不懂事,平王府里自己过继,犯不着问三位殿下,就像三位殿下府里的事情,也不会问过平王爷。”

  曾宝莲不跟她一般见识,她和容氏能收到镇西侯的吩咐,过几天就要离京,婆媳还高兴了一下,说这京里乱糟糟的,东王世孙不检点的谈吐又让二妹受委屈,还是回家好,关起西疆的大门,自己当土皇帝多好。

  听着这不顺耳的话,曾宝莲微微地笑,世家里这几天猖狂,不过是公公在京里,指望闹出事情公公不会袖手旁观,这就和三位殿下对立。

  也罢,让乐业侯夫人再得意几天吧,等公婆离京,秀才岂是兵的对手呢?

  曾宝莲因为一步不动,哪怕平王坐下来不再撒泼,她也不放容氏露面,我谢家插不起话,从此不说了。

  乐业侯夫人已转身再看平王,含笑道:“王爷别理少夫人这小孩子家家的,咱们还是来说正事吧.....”

  平王两大步冲到她面前,一酒瓶又砸到乐业侯夫人头上,砸一下子还不算,平王干脆的骑到乐业侯夫人身上,一下又一下的砸:“老娘们,让你凶,老娘们,让你不给老子纳妾,老子喝花酒你敢扣钱.....”

  这位又暴起了,客人们还是没有想到,侍候的人也是发怔,就见到血慢慢的流出来,有在地上汇集成小细流之势。

  平王妃此时聪明极了,她从没有这般的脑筋清楚过,起身怒道:“我是你老婆,我在这里!”

  平王拿着个沾血的酒瓶对她看看,晃晃悠悠的过来:“我我,我打死你.....”

  自然有人把他拦下来,再看乐业侯夫人已经不能动弹,血继续在地上流着。

  这还请什么客,赶紧请医生才是道理,容氏和曾宝莲这就告辞,除去和乐业侯夫人是亲戚的几家,其它客人也即告辞。

  曾宝莲跟着婆婆走出大门,一个女眷从后面追出来:“少夫人,哎,宝莲,”

  曾宝莲回头一看,十几年没有见,认上一认:“这不是五房里四奶奶吗?”

  曾昌的妻子四奶奶停下脚步:“可不就是我,姑奶奶,你也太大样了,你家二姑娘生日不请娘家人,把族长老太爷气得病在床上,第二天也没有见到你去人赔礼,没有办法,我寻思今天在这里能见到你,这又闹上一出子,我要是不赶紧的出来,还没法同你说话了。”

  曾宝莲轻轻地笑,京里的这些娘家人,和族长合不来的因为过年田产收息分的不公平,基本都离京,余下的人在族长老太爷的力主之下,纷纷投靠三王。

  老太爷有句名言,谢运特意打听来说给妻子听:“我劝你不要走这样的娘家人,你家族长说指不定哪位殿下登基,三个人都要侍候,所以分成三下里。”

  曾宝莲对这样的娘家人再无想法,也更加的不能往来,再说二姑娘过生日大宴宾客是开江侯促成,少夫人手里可不曾发出请帖,这也怪不到她。

  曾宝莲笑道:“四奶奶说完了,我们要上车了。”

  “别,我还没说呢,”

  四奶奶凑近:“你今天倒变得聪明,不管你公公有多能打仗,这最后听的还是皇帝的,你刚才的话我会告诉四爷的,三位殿下不拘哪一位知道,一定会派人和你联系,我会上门去告诉你的。”

  曾宝莲只想摇头,这些世家还真是不怕死,平王妃大宴宾客却说过继的事情,看吧,除去四奶奶是个奸细以外,另外也有大把抓的耳报神。

  算了,还是赶紧回家吧,回家最安然。

  看着容氏已上车,把四奶奶依然晾着,让人去看孩子们:“刚才就说出来,现在哪里?”

  “我们来了。”

  谢雨霖左手拉着谢润,右手是谢御,鲁康跟在身后,秀娟在身边,一起跑出来。

  曾宝莲打发她们上车,鲁康追着问:“我护送你们出来的吧,算我护送的吧?”

  “我自己也能行。”谢雨霖毫不客气。

  谢润笑眯眯:“谢谢哥哥。”谢雨水决不吃亏,抓住机会就只叫哥哥。

  谢御鄙夷:“难道我不会护送姑姑和姐姐、表姨吗?”谢下雨觉得这称呼改来改去没经过他,他能省略就省略,天热,省些口水也罢,至于吵架那另当别论。

  鲁康生气地道:“那我也算有这个心意吧,谢二,和你再打一架可以的吧?”

  “这个可以,几时都可以,手下败将。”谢雨霖也笑了,把车帘子唰地放下:“嫂嫂,赶紧回家去,我要吃玫瑰酸梅汤,荷花玉子饼。”

  谢润和谢润的话接二连三的出来:“我也饿了,中午饭要吃莲藕汤,”

  “我要凉凉的甜甜的拌菜。”

  鲁康咽口水:“我也饿了,我去你们家吃行吗?”

  “跟车。”谢雨霖坏笑。

  曾宝莲装没听见:“康哥,你同祖母来的,不如请你祖母一起到我家用午饭吧,横竖你要和祖母说一声的。”

  鲁康笑道:“嫂嫂这话很是,请嫂嫂先回家吧,我进去接祖母随后就到。”

  四奶奶在旁边听着羡慕,她也想去谢家吃午饭,可是怎么不邀请她呢?

  曾宝莲把她抛到脑后,上车后只嘀咕鲁康的话,嫂嫂?可我女儿儿子还是叫你哥哥啊。

  公公可没发话,说这门亲事已定下来不是?

  这称呼真怪。

  还有人愿意留在平王府中用饭,平王妃也早就准备好了,忙活一通后,平王妃顾不上自己没有吃饭,来到碧俏房里看平王。

  平王还是清早手里握着个酒杯的姿势,拿醉眼看平王妃。

  平王妃把房门关上,平王以为她又要撒泼,双手握拳比划一下:“你敢再来,我就还手了。”

  平王妃一屁股坐下来就哭:“别装了,我已经明白了。”

  平王默然一下,面上是从没有过的严肃:“这年头儿乱,小心为上,保命为上。”

  “是。”

  .....

  午后的日光带着燥热,花草的香味也让人无法平静,南王轻轻的吸着气,试图让自己很快平静,可是他飞快跳动的心及脑海里高速飞旋的想法,显然不打算让他如愿。

  他更加的焦躁,紧张让他甚至不安,他不得不再问一次:“谢家的少夫人真的是那样说的吗?”

  “是的,殿下,谢少夫人在平王府里的原话,平王想要过继,一要问问宫里娘娘,二要问问三位殿下。”

  南王挥挥手,意思让回话的人离开,他仿佛还在这里站立,可睁着唯一的眼睛瞍瞍的寻找着,却找不到视线的落点,最后他也离开这里,回到房里静一静。

  几年的事情浮现脑海,几年的时光俨然闹剧,这个想法不止一回的出来过,可是很快又让南王否定,他既然进京就要争到底。

  可是他习惯在南方温暖的天气,北方的春天还在寒冷,夏天又吹不过凉爽的海风,秋天更是干燥,冬天大雪封门这景致偶尔的玩一回挺好,年年都这样未免让南方的人无奈。

  这几年里,他没了世子,又没了一个孙子,眼睛也瞎了一只,他的王妃在儿子离世后就哭着回家,声称他就算登基也不前来侍候,她伤透了心。

  回家后还写信列出一堆的大道理,声明若南王不进京,儿子也在孙子也在,他们在南方已经是当地的主宰,不管是谁当皇帝都不会动摇南王根基。

  路太远了,本就是打仗的最大障碍,对于南王来说也是一样,他的兵马每年都有冻死的,这个原因实在拿不到台面上,北方的冬天实在太冷了。

  而除去和东王、小北王对立,还要防备其它的人随时起义反抗,比如镇西侯。

  谢家不过是个小小的侯爵,可是三王就是要把他放在眼前,一刻也不敢失去警惕。

  同时还有几位郡王,几位公主在外省的后代,各省有名的官员们。

  在这些人里,兵马最强的无疑是谢家,三王怕的是一个领头羊,有人登高一呼,全国将如干柴般燃烧起来。

  面对镇西侯的进京,三王达成商议,决不先像谢家示好。

  想到这里,南王想到东王世孙的前往,嘴角露出讽刺,这不是说明东王单方向撕毁协议,而是东王也乱了阵脚。

  据听说这桩事情由那临时世孙的生母,一个宠妾提议,是个人都能明白这宠妾的意思,她要让谢家支持她的儿子成为正式的世孙,不过龙生龙这话是有道理的,南王见过以前的东王世孙,谈吐得体举止彬彬,挑不出任何毛病。

  如果猴子穿上衣裳就能当人,那么这世上的礼仪教导都是虚的,这个道理东王也应该懂,就像郡王们虽有二心,却没有人敢公然的带兵进京争斗。

  东王能答应临时世孙的出门,只能是他乱了阵脚,否则几个女人影响不到他。

  南王抬起眼睛,目光从房门上的梅花四喜花纹看到角落里闪动的灰尘,住到今天没有一天是习惯的。

  这里没有人,他可以放心的想上一想,他进京这几年是不是值得。

  谢家少夫人的话给他的当头一击,现在脑袋上还有痛感。

  第一,要先请皇后娘娘出来做主,而他和东王和小北王都做了什么。

  他们以为自己就要当皇帝,所以不把皇后放在眼里,之所以留着娘娘,因为她不碍事儿。

  谢家少夫人的话也间接表明镇西侯的态度,凡事,与理不合的行不通。

  南王茫然的揉着另一个眼窝,这里不时的有酸胀感,天冷还会时常的流泪,这也是他赔的太多的证据,他想回家了,可他骑虎难下现在撤兵,东王和小北王必然包抄,他只能继续在这里苦苦的坚持着。

  换个地方,三十岁出去的小北王却心花怒放:“谢家少夫人是这样的原话,嗯嗯,她很识大体。”

  变脸骂道:“平王那个老东西还敢在本王眼皮子下面有儿子,这是活的不耐烦了。”

  说是这样说,平王也真心不碍事儿,小北王如果动手将是罪名,小北王吩咐人:“去看看东王和南王二位皇叔怎么看平王过继。”

  .....

  镇西侯听说夫人带着孩子们回家,在平王府没有吃成午饭,一哂放下来,继续和书房里的人说话。

  今天这里坐的人可是不少,曾家的旧宅院也有大房子,谢运特意挑了一间大的当书房,可是还有些人等在外面,镇西侯不得不一批一批的叫进来说话。

  如果张原也在这里,他将震惊的发现在这里的人在过往的履历里,清一色的与谢家没有瓜葛。

  现在他们笔直的或坐或站---站着省地方,坐着的人不用说地位高些,站着的人笔直如密林。

  “就是这样,内外西城门已经让金家三兄弟照应到,今晚早睡,凌晨三更起床,四更出京门,按着离京门最近的街道先走的原则,内城门出来的晚,最迟五更全要离京,我和世子断后,夫人和少夫人带路,秋天以前全部回到西疆。”

  “是。”

  就这样说一拨出去一拨人,再进来一拨人,直到近傍晚,只剩下金家三兄弟,金标、金鹏、金雷拜倒:“侯爷。”

  “你们也一起上路,路上如果有厮杀,还用得着你们呢。”

  三兄弟泪盈于眶,他们早就不想在京里呆了,三兄弟顿首:“是。”倒不用回家接来家人,这三兄弟是公然谢家的人,早就让妻子儿女前来侍候,现在都在这宅院里。

  晚上二更天,曾家宅院里鸦雀无声,不管是世子还是镇西侯都早早入睡,睡不着就在床上养精神,三更天的时候,全家悄悄的起来,曾宝莲简单的梳洗过,先去看两家人。

  一家是左家,左秀芬和曾宝莲在闺中时最好,她的娘家婆家全在这里;一家是七老太太那房。

  两家人正在用早饭,都乐呵呵的:“姑奶奶来了,你说这大半夜的咱们上哪儿看庆典?”

  “好看着呢,有烟花有杂耍,等会就上车,到地方就知道了。”曾宝莲陪着她们用早饭。

  曾家三兄弟那房里也陪着他们几十年里认可的知己,张家也搬来一些亲戚,都说看好看的景致去,哄着他们一起上车。

  金家三兄弟把街道全安排好,容氏带着家里人和一起带走的各人亲戚知己们,四更前出西城门,当走过谢家在西门停驻的军营里,一队兵马跟出来保护,马车速度稍有放快,对着官道驶去。

  在后面一辆一辆的马车从各个街道上出来,镇西侯盔甲在身,守在内城的西门上,谢运手持兵器守在外京门的西门上,开江侯府也在这个行列里,不过鲁临没有想到镇西侯这样安排的严重性,他乐呵呵的带马到镇西侯身边,笑话他道:“你像是把全京里的人都带走了。”

  “老鲁,现在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和我一起守着,没离开京里这地方就要多加小心。”

  镇西侯目光警惕的扫视着周围,不时和城头上的金家兄弟金雷比个手势。

  大半夜的人上车就睡,倒没有闹出来孩子哭大人嚷的事情,四更半的时候,来了一位当值的将军:“金雷,你封锁街道居然也不让我过来,别以为镇西侯进京你的靠山就来了,你小子给我小心着巡逻!”

  金雷一看就要咬着牙,这就是见天儿欺负他们的人里,最恨的那一位。

  金家兄弟来自西疆,自从谢明辉那一代以后,每任皇帝都对谢家忌惮不已,西疆拔尖的官员也好,都调进京里,进京后就百般的盘查,金家兄弟很吃了些亏。

  今天不用忍了,金雷悄声问副将:“天是什么时候?”

  “离五更不到三刻钟,”

  “拟定的人走了多少?”

  “只有内城里户部的两位主事大人家没有离开,外城不知道有多少。”副将小声地道:“开江侯还在呢。”

  旁边的墙上靠着一把长柄大刀,金雷眼光瞄瞄有些遗憾:“好吧,我再敷衍吕将军一回。”

  他刚要下城,副将欣喜地道:“吕将军把开江侯吓跑了。”

  开江侯觉得两个人目标大,他们是悄悄离京,还是先走一个的好,金雷一听高兴坏了,一把提起大刀,兴冲冲的下城墙,见到对面的吕将军怒容满面,金雷又问声副将:“现在什么时候?”

  “还差两刻多钟。”

  金雷掂量着道:“是时候了。”他说这个话的时候,另一个人走了出来,月光下只看到他黑色的盔甲毫无光泽,杀气却层层叠叠的涌现出来,让压住不少的眉眼锋芒反而增加,他一抚胡须,喝道:“这就是欺负你们的混蛋,杀了他!”

  金雷心花怒放:“是。”

  吕将军惊呼一声:“镇西侯!”然后刀光一闪,他的脑袋飞了起来,凌空往下还能看到两辆马车从镇西侯的旁边驰出,赶车的人带着大斗笠,随意的回头看了看,吕将军最后一个心思就是,这不是户部不得意的那位主事吗?

  他的人落在马下。

  镇西侯一声走,金雷带着兵马撤出内城,临走,他们贴心的把内城西门关上,两边准备好的麻袋装土,又是大石块,尽情推倒在西门外,把几个高的西门几乎遮住。

  一行人奔向外西门,镇西侯问儿子:“外城还有谁家没走?”外城虽然大,离开的人却离外西门近,谢运回道:“只有咱们了。”

  镇西侯拍马:“走。”

  泼风般的马蹄声惊醒沉睡的夜,可是没有人这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刻钟后,有人嚷着外西门上没有守城,又一刻钟有人发现内西门让堵上,等到发现镇西侯和开江侯离京,天色大亮,已是五更过去大半个时辰。

  东王痛骂着镇西侯和开江侯的祖宗,南王从昨天就觉得古怪,今天更是若有所思,听说东王派人在城内搜索,南王沉吟道:“咱们就不去人了,镇西侯白天大摇大摆的走,未必不行,他要这样安排必然有原因,既然不能擒拿,那就留条后路吧。”

  小北王听完半夜溜走,没有鬼也是鬼,恨的亲自带着人前往搜索。

  足有一个时辰,还没有盘点完,可是基本弄清楚谢家半夜离开的原因,他们除去带走亮明身份是谢家人的金家兄弟,还有五分之一的大小官员跟着谢家离开。

  其中最离谱的是兵部尚书钱江也府门大开,家里的细软尽失,一个人影子也找不到。

  工部里走了一位侍郎,刑部里走了一批老公事的捕头捕快。

  小北王当即大骂:“这他娘的全是谢家的人吗?谢家这是图谋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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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还是留神呐,除非必要,不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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