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凤族九幽

希均被擎宇摁住后脖颈，直挺着背跪在地上。粗粝的砂石硌得她膝盖疼，又不想服软，就这样硬生生跪着。

        “把那只杂毛鸟交给我，看在琰阳太子的面子上，本王饶你不死。”

        “你做梦。”

        “我？做梦？”擎宇面色阴沉，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心仪的猎物，有一种强烈的征服欲。他冷笑着说：“怎么，你到现在还没看清形势？本王要你的命就跟杀鸡一样简单，杀了你，再杀你怀里那只杂毛鸟也是一样。”

        希均低垂着头，一副已经被驯服的姿态，单手紧紧抱住凤凰，另一只手在悄悄摸索她的灰色珠子。她记得刚刚珠子就在这里啊，怎么找不到。

        “说话，”擎宇加重力道，希均被压得头颅更低，背部像是承受不住重担往下沉了一沉，又被擎宇提起。

        就在那点时间里，她在不远处摸到了她的珠子，指尖一点一点收紧。

        希均将灰色珠子握在手心，委屈巴巴地说：“妖王大人不让小仙站起来，小仙又如何将仙兽献给您呢？”擎宇还没做出反应，怀里的云煓已经气坏了，用尖嘴不停地啄她的手臂，希均吃痛，又不舍得放开它。

        擎宇捏紧她的脖子，谅她一个下仙也耍不出什么花样，随即慢慢将希均拉起，警告道：“如果你还不老实，本王定会要了你的小命。”

        希均不敢说话，等她站直后感觉到后脖一松，擎宇已经放开对她的钳制。她不紧不慢的活动身上酸痛的地方，沉默着转过身，近距离面对擎宇，仰头给他一个娇媚的笑容，浑身上下都洋溢着魅惑的味道。

        擎宇有一瞬间的失神。

        就是这个时候，希均举起珠子直接砸向擎宇面门，这么近的距离料想他也避不开。只是她没想到擎宇早有防备，刚才的失神不过是故意装出来的。

        这个心机鬼老男人，念头一闪而过。

        刚刚扬起的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抓住，力道突然收紧，希均手腕间剧痛，耳边仿佛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擎宇恶魔般的声音响起：“我说过，如果你不老实，本王会杀了你。”

        “你是要与琰阳太子为敌吗？”希均看到了他眼里快要溢出的杀意，终于开始害怕了，先前她的肆意妄为不过是仗着擎宇对仙界的忌惮，不过此时情况不妙啊。

        擎宇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缓声说道：“你当真以为我怕了那黄毛小儿不成，如今南海天帝正值盛年，若是琰阳不能飞升上神，他那个太子怕是要当到死。你这珠子……”

        擎宇注意到自己先前被珠子打伤的手掌虽然愈合，却留下了一个洞穿的伤口。按理说上神魂不灭、身不死，即使是断臂也能自生，特别是以妖身成神，恢复力更是惊人，可这不起眼的珠子却能阻断神体新生。

        他用妖力去触碰希均手中的灰珠，刚一靠近就如遇火的初雪，化开了。擎宇一顿，他想起来万年前曾见过中央天帝的混沌之力，就是这般同化灵力，阻止神体再生。上一届的妖王被迫退位就是因为得罪了她，生生被斩断双腿，毁断经脉。

        这女子竟然与中央天帝有关系？不是说中央天帝已经失踪数年，无迹可寻吗？那个煞神又回来了？

        擎宇有了这个猜测之后，立刻掐断杀死希均的心思，将她摔到地上，伸手就要抢她怀里的凤凰。

        希均用力抱住，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她相当清楚自己不是擎宇的对手，可她不想放弃如此合心意的仙兽。

        擎宇大手一掀，希均被扔到空中。

        他随即飞身追上，一手抓住凤凰，疾速后退，希均掉落在地，止不住的咳嗽，被扬起的尘土呛的，也是摔到背部疼的。

        希均睁开眼，正好看见擎宇的狞笑着用尖刃刺进凤凰心脏，忍住浑身疼痛就要冲上去。

        “住手。”

        “停下。”

        “不要。”

        不远处传来几个苍老的声音，一阵热风吹过，尘土飞扬，呛得希均又开始咳嗽。

        空地上突然出现四五个热气腾腾的人，他们急匆匆收好翅膀。为首的小孩看起来就七八岁大小，开口却是暮气沉沉的老人声，声音里带着灰败的死气。

        他说：“请妖王大人归还我族圣子。”

        擎宇看着他，沉默片刻说道：“本王正在处置我那不忠不孝的逆子，没有看到过你凤鸟族的圣子。”

        这时，乌云遮月，幽深的夜里亮起两个光点，一黄一橙两股火焰分别从擎宇和小孩身上燃起。

        “不妨实话告诉你，老夫已经进入衰败期，不出千年就会陨落。可为了凤鸟族的未来，老夫不在乎少活几百年。”小孩身上的火焰更盛，坐在他身边的希均快要被烤熟了，一点点挪动屁股拉开距离。

        他又说：“您手中握着我凤鸟族的希望，一个种族的希望要是没了，他们就会失去活下去的信仰。老夫是打不过您，不过强大如妖王大人您，也抵挡不住一方神灵自爆的力量吧。待我俩同归于尽，我相信，没有了您的庇佑，焰虎一族走向没落是迟早的事。彼时，凤鸟族的现在就是你焰虎族的将来。”

        擎宇面色不虞，可他知道凤九幽的话是事实。

        “本王与他有死仇，今日放过他，待凤凰血脉彻底觉醒，来日他会放过本王吗？”

        “老夫已然垂死，几百年的时间妖王大人也不愿意给我吗？区区几百年，您觉得他能够站在与您比肩的地位吗？”见擎宇表情有些松动，凤九幽又说：“待老夫神魂散尽，您再想做什么不就无人可阻了吗？”

        凤九幽知道擎宇的顾虑，却也知道以他的聪明会明白，区区几百年的等候和凤鸟族的拼死反扑，哪一个后果更严重。

        擎宇不再犹豫，大手一抛，把凤凰随手丢过去后负气离开，凤九幽小心上前接住，轻抚背部用妖力替他查看伤情。好在凤凰恢复力惊人，刚才被擎宇刺伤的地方已经自己复原。

        “我们走，”凤九幽护住凤凰，身后火焰凝结成巨大的翅膀，就在他要带着族人离开的时候。

        “咳咳，等等。”希均挣扎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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