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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辞别生嫌隙


  此人正是先前替她解毒疗伤的阎王愁!

  尹若水微一颔首,歉然道:“抱歉,我乃迷路至此,并非有意打搅,还行谷主莫要怪罪。”

  阎王愁闻此,面色这才好转:“既是如此那便罢了,下次要去哪儿,就让谷里的丫鬟为你带路。当然,药谷禁地颇多,姑娘还是不要乱走动的好。”

  “谢谷主提醒。对了,不知谷主可是被何事给牵绊住了,怎如此晚归?”

  阎王愁大抵未曾料及她会如此问,略微一愣,随即才淡然应道:“有一病人突发状况,便耽误了些时辰。”

  尹若水“哦”了一声,倒没再问下去,双手一拱,淡淡道:“谷主可真是辛苦了,若是有什么需要用到我的地方,谷主尽可派人来找我,我定尽全力而为。”

  “救人治病乃医者之道,尹姑娘不必客气。时辰不早了,还请回吧,从此处往前直行约百步,再往左拐,行五十步后往右拐,再行五十步,便可见月阴楼。”

  尹若水自无异议,道了声告辞,这才按照阎王愁所指一路而去。

  在药谷连续吃了几日药后,尹若水体内毒素已基本尽数清除,这一日谷内难得天朗气清,尹若水闲来没事做,便趴在窗台上看起风景来。

  谷里的丫鬟端着药进来,见她望着窗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便笑问道:“尹姑娘可是想家了?”

  尹若水并未答话,见丫鬟将药小心翼翼地搁在案上,便随口问了句:“喝完今日,明日可还要再喝?”

  “谷主晚些时候会过来给姑娘诊脉,若是脉象无碍,估计就不需要了。”

  “照看那么多病人,真是劳他费心了。”

  丫鬟笑了笑:“今年冬天已算少的了,加上你与明阳楼那位叶公子一共也就两位,往年这个时候那才是真的多……”

  尹若水微微吃了一惊,忙转头看着身后那丫鬟,问:“你确定谷中就只有我与叶落凡两人?”

  丫鬟信誓旦旦地点了点头:“是啊,有何不妥?”

  她闻此不由心生疑惑,初来药谷第二夜,阎王愁曾说过他乃是因在别处诊治病人才晚归了的,那时她刚从叶落凡那儿离开,阎王愁口中的“病人”自然不可能是她和叶落凡,如今丫鬟却声称除他二人之外并无他人,究竟是丫鬟记错了,还是阎王愁说错了?

  尹若水不便多问,回头继续望着窗外,目光悠悠地看着空中一白点。那白点在远处微微浮动,直至近了才看清那白点原来是一只正在高空飞翔的鸟儿。那鸟儿渐飞渐近,竟似要朝药谷飞来一般。

  眼前此鸟长得与她先前在客栈所见那只一模一样,浑身雪白,无比漂亮。

  尹若水默默凝视了好一会儿,才问丫鬟:“你可知那是什么鸟儿?”

  丫鬟闻声而来:“应当是雪鹞吧,都有好几个月没见到过了呢。”

  “听你这么说,莫非以前谷中亦出现过此鸟?”尹若水眉毛微地一挑,恰好见那只雪鹞已飞进谷中,双翅一展,不知落在药谷何处。

  丫鬟点点头:“是啊。”

  “隆冬时节还有鸟兽出没,本已稀奇,出现在这极北之地更是奇怪。”

  “一点都不稀奇,雪鹞可是所有鸟类中最抗寒的一种,而且极通人性,就是不好驯服罢了。”

  “我看雪鹞飞落谷内,不知此鸟归谷内何人所有?”

  “这我就不大清楚了,我才来药谷不到半年呢,不过我之前倒是听姐妹们说过,我们谷主极善训鸟,兴许是我们谷主养的呢。”

  尹若水闻此“哦”了一声,侧头若有所思:“没想到谷主不仅善医还善于训鸟,真是教人佩服!”

  丫鬟仍未听出她话中试探之意,笑了笑:“谁说不是呢,我们谷主可厉害了!”

  尹若水对此不置可否,蓦然想起一事,便又试探道:“漠河本是极寒之地,为何药谷要建在此处,莫不是你们都不怕冷的?”

  “自然不是,谷主之所以将——”

  “春阑!”那丫鬟刚要答话,未及和盘托出,门口骤然响起一声低喝,就此截断丫鬟话头。

  尹若水二人被迫中断聊天,抬头只见芬芳敛着衣袖急急而入,面色微沉。

  那丫鬟忙低头轻轻唤了声:“芬芳姐姐。”

  芬芳剜了她一眼:“这儿没你什么事了,赶紧下去帮馥郁她们干活。”

  丫鬟“嗯”了一声,就此退出房门。

  “尹姑娘,春阑那丫头年纪小,不懂事,打搅您休息了,还请姑娘勿要见怪!”

  “不妨事。不知芬芳姑娘找我何事?”尹若水摇摇头,慵懒地收回视线,声音有些清冷。

  “我是来还姑娘银簪的。”芬芳边说,边自袖中摸出一银簪,随即恭恭敬敬地递至尹若水跟前。

  尹若水闻言低眸看了看芬芳手中那支簪子,只见那支银簪完好无损,不知芬芳曾拿它去做过什么,又抬眸看了看芬芳,见她面上并无异样,这才伸手接过。

  就此又过几日。不觉间大寒时节已至,谷中旧雪未及消,新雪又拥户,皑皑白雪似人间真色。

  尹若水原就不是怕冷之人,屋中地龙又烧得极旺,坐不多久蛾首便出了一层薄汗。

  叶落凡取出手帕替她拭净,一边笑着调侃:“这大冷天的,你怎出这么多汗?”

  经过悉心照料,叶落凡风寒之疾已大有好转,面色亦跟着红润了不少。

  “是否屋内地龙烧太旺了,你不适应?”他说着,不待她回答,便侧头吩咐陆昱赶紧去挑些出来。

  尹若水见此忙叫回陆昱,又对叶落凡道:“不必管我,你身体虚弱不能受寒,还是热些的好。我今日来是有件事要跟你说,说完我就走。”

  “你说。”叶落凡倒了杯热茶,特意吹凉一二,才递至她面前。

  她低眸犹豫一瞬,才抬头看着他:“我打算明日便离开回京城。”

  他喝茶的动作猛地一顿,眸光骤然暗沉。

  她还在说着:“我离开京城已经很久了,如今毒已解,是时候回去了。本来我是打算等你好了一块儿回的,只是前几日我听阎王愁说你病还未全好,至少要等到明年二月底才能彻底治好,所以我……”

  他无心听她解释,截然问道:“你是要回去寻他?”

  他问得贸然。她一愣:“什么?”

  “易水寒。你要回去寻他,你心里放不下他,对吗?”他猛地仰头喝干杯中苦茶,半只手臂闲闲横靠着桌面,宽大的淡青色袍袖如水涟涟挂着,目光似有若无地瞧着对面的人儿,眼里流光万转,却怎么都藏不住那一抹漫不经心的冰寒与失望,声音比这天还冷,“你既还放不下他,那便去,用不着管我死活。”

  想他二人认识这么久,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冷漠决绝,尹若水一时不知如何解释,低头默了半响,才道:“你,自己好好保重。”

  说完,这才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亲手为她斟的那杯茶还静静地搁在她的座位前,热气早已消失殆尽,唯有冰凉。他心头一时怒起,手臂用力一挥,就此将案上诸物横扫在地,地面顿时一片狼藉。

  陆昱大骇:“公子请息怒!”

  “滚,你们都给我滚!”他盛气难熄,两眼通红,手背不知何时被碎瓦割了一道伤口。殷红的血珠正在一颗一颗往外冒出。

  陆昱哪里敢走,犹豫着上前:“公子,您手受伤了,我先叫下人拿药过来给您包扎吧。”

  “人呢?”他突地问。

  陆昱一愣:“您是指?”

  “易水寒!那个该死的家伙!”他烦躁地大吼,一用劲,又禁不住咳嗽起来,刚红润不久的面色又变得苍白。

  陆昱惶恐,忙回道:“在……应该还在谷外。”

  叶落凡深吸一口气,心头怒火虽还在熊熊燃烧,但到底冷静了下来:“去,按照我之前吩咐的去做。”

  ”公子,您确定真的要——”

  他蓦然抬头,恶狠狠地盯着陆昱:“怎么,现在连你亦要违抗我了?”

  “奴才不敢……”

  “那还不赶紧去!”

  陆昱欲言又止,见自家公子决心已定不容多说,虽有心劝阻,却是有心无力,犹豫一瞬,才认命地垂头应了声是,随后躬身退出房门。

  偌大的房内顿时只剩下叶落凡一人。叶落凡轻轻抚了抚手背上已经结痂了的伤口,黯然呢喃:“终究还是不得不走这最后一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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