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入武道
话音刚落，骑兵长枪发力，毫无征兆地刺了过来，枪尖直接穿了进来，鲜血霎那间喷涌而出。
苏牧捂着脖子，上一刻还心存侥幸，下一秒无尽的疼痛铺天盖地般袭来！
他的精神迅速萎靡，无边的困倦包围着身体每一寸皮肤，那冰冷的感觉自内心蔓延。
他努力张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翻滚的血液顺着口腔淌出，发出阵阵咳声。
那声音也持续了仅仅几个呼吸，很快那该死的熟悉感又回来了。
毫无意外，他的灵魂又将脱离肉身，陷入死亡状态之中。
朦胧间他漂浮到半空，看着对方挑起自己孱弱的躯体，用力扔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又死了么？”
第一次死亡没经验，现在第二次死亡他却平静了不少，疼痛也转瞬即逝。
“大佬，我又来了…”
苏牧喊了一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黑暗尽头的“死神”估计已经在等他了。
但，显然“死神”早就做好了准备。
脱离身体之后，失去重量的灵魂本该立刻飞升，苏牧却发现他那意识海中的黑色光芒正飞快的运转着，渐渐化作一朵黑色莲花。
莲花之中射出一道肉眼无法捕捉的黑线，牢牢缠住他的灵魂，紧接着花心猛然释放出黑雾。
大雾如魔爪，迅速扼住了他，将他从空中扯了回来！
“向死而生，不破不立…”
“生死决！”
脑海中冒出几句话，苏牧大吃一惊，他摇摇欲坠的灵魂竟然直接归位，四周的尸山血海中涌动出磅礴的红光，无数细小的血流冲进身体中！
伤口处环绕的力量，温暖如春日阳光，伴随着钻心的瘙痒，新的肉芽渐渐长了出来！
“小子，早料到你活不长，“死亡之种”里蕴含着跨越生死的力量，它将赐予你唯一一次重生，下次再死，你可就真的灰飞烟灭了。”
“还有这事？那生死决是什么？”
听着熟悉的“死神”开口，苏牧赶紧问道，他有太多的疑问没得到解答。
“生死决是“死亡之种”的恩赐，一种跨越等级的战法。如今你的生命已经与它完全相连，所以你必须修炼和使用生死决来掠夺灵魂，用以滋养它，一旦停下，它的反噬绝对让你无法承受，不要以为灰飞烟灭是最残酷的惩罚，它的恐怖你远远想象不出。”
“那我岂不是必须自己动手杀人了？我可不可以选择继续给你打工？”
妈的，给“死神”打工还能捡灵魂投机取巧，给莲花打工就必须一直游走在战斗之路上，对苏牧这种肥宅来说，这特么不比死了还痛苦么？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丢下这句话之后，任凭苏牧怎么叫喊，“死神”也再无半点回音。
此刻最惊讶的并不是死而复生的苏牧，而是那策马站在对面的骑兵，他手中长枪“咣当”一声砸在地上，下巴都快落到马背上了。
“见鬼了？”
拍着脑袋，又揉了揉眼睛，他不可置信地盯着不远处大吼大叫的苏牧。
难道出现幻觉了？
刚刚明明捅穿了脖子，怎么他还像没事人一样，连伤口都没了…
管他的，就当是做了个梦，再杀他一次又何妨？
苏牧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这才注意到那个“杀人凶手”。
“我都服了，这复活有啥意义？不是给别人送经验么？”
他无语到仰天长叹，因为对方已经揪着缰绳，翻身捡起长枪，正准备冲过来再次干掉自己。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牧猛然感受到附近那些游离的紫色灵气正朝着他汇聚，一点点融入皮肤，又流进血管里。
苏牧的视野居然能清楚的捕捉到这些微小的“精灵”，它们一个个畅游着，似乎十分喜欢新环境。而随着它们在身体中流转了足足七个周天之后，终于找到了最终的归宿——意识海。
内视？
“我可以内视了？”
他恨不得跳起来亲亲那朵黑莲，如果不是“死亡之种”哦不，现在应该叫它“死亡黑莲”了。如果没有它，自己一辈子也摸不到武道的门槛。
紫色灵气如众星捧月般环绕着莲花，很快褪去了其本身的色彩，化作黑光融入花心之中。苏牧的躯体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变化并不表现在体外，而在他的感知与精神上。
意识随着突破竟能延展到四周，虽只有两个身位的距离，却能将这片小天地的一切都摸索的清清楚楚！
空气中弥漫的猩红血雾，泥土下蜷缩着的爬虫，甚至背后那尚未断气的敌人那微弱的心跳声也没法逃过他的耳朵。
这便是……武者么？
来不及感慨思索，骑兵手中长枪刺出，直指苏牧面门，那皮开肉绽的场面已出现在他想象之中。
但这次，注定只能是想象了。
苏牧直挺挺的站着，没有丝毫退让，上身立刻扭动，冰冷的利器划过脑门，他甚至能闻到长枪上还未消散的血腥。
“哼，”
一声冷哼，苏牧右手如电，直接牢牢抓住枪身，顾不上对方诧异的表情，猛然发力，只听得
“砰！”
精铁铸成的骑枪竟被他生生捏断，苏牧无处释放的力气此刻正好得到宣泄，他左手顺势握住马鞍，霸道的力量仿佛找到了突破口，战马数百斤的身体像玩偶似的被他抬离地面，狠狠地砸在死人堆里。
“卧槽…好猛！”
显然苏牧自己也没预料到会产生这种后果，初入武者境界的他，仅仅是一阶初级的实力，就能轻松应对全副武装的骑兵。
那…武道高手得多恐怖？
目前自己的力气就差不多是普通人的十倍左右，若是九阶，或者是圣阶高手，岂不是能移山填海，翻云覆雨了？
想到这，苏牧暗自庆幸，能在武者横行的世界苟活至今，实在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
领略到武道的威力之后，苏牧明白，他此生将再也无法抵御这澎湃的力量，所带来的征服感了。
骑兵艰难的从马背下爬了出来，他的腿骨被坐骑砸断了，杵着半截长枪才勉强站起来。
“你…你居然踏入武道了？怎么会如此巧合？”
苏牧盯着他，这次轮到他微笑了，只是这笑容在骑兵看来，格外邪恶。
“杀了他，抽空他的血肉，剥离他的灵魂。”
“杀了他。”
“动手吧！”
……
无数声音在苏牧脑海中回荡，嗜血的力量从黑莲中释放，一点点占据着他的理智，充满诱惑的感觉不断的刺激着他的内心。
“世间欲望千万种，唯有屠戮不可绝。”
苏牧的精神再也无法抵挡，死亡黑莲的意志笼罩着全身，他抬起手，紧接着黑雾将他完全覆盖，一圈圈血红色光芒透过雾气冲出体外。
红光之中，苏牧双眼渗血，突然抬头，精光炸裂般射出，只见他手掌竖起，向前轻轻一推。就在他手掌推出的同时，周围无数尸体上迸出密密麻麻的血珠，汇聚成一道血色河流，朦朦胧胧，若隐若现。河流散发着古老到极点的气息，在虚空中缓缓流动，没有起点，也看不到终点，似乎贯穿了整个战场。
“生死决第一式……彼岸花开！”
苏牧低喝一声，一支朴实无华的莲花，带着可怕的气息，自骑兵背后破空而出，莲花破空之时，对手周身左右血光乍现，浮出无数细小的猩红色虚影，每一道都飞快地钻入他身体之中，像铁锁般牢牢控制住他的一举一动。
骑兵顿时慌了，他奋力挣扎着，却无济于事，本就受伤的双腿忍不住颤抖，他分明感觉到了后背那股无法抵挡的力量！
“破！”
苏牧话音一落，双掌缓慢合拢，磅礴的灵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炸，莲花瞬间分解成漫天飞舞的花瓣，骑兵的筋脉也跟着爆竹似的裂开，浓稠的鲜血夹杂着混乱不堪的肉块四散在天地之间。
“轰…！”
意识海中沸腾的黑雾迅速出击，无数黑色魔爪将对方的血液拉进苏牧身体之中，同时那最大的一支爪子死死握住即将飘向半空的灵魂，全然不顾其挣扎，直接拖进黑莲中。
有了灵魂的滋养，死亡黑莲明显茁壮了一些，花瓣上透露着苏牧从未见过的活力。那灵魂不仅让它成长，也将苏牧的灵力提升了一截。
修炼本是吸收天地灵气，日积月累方能有所成就。可苏牧吸收了灵魂之后，才发现这要比寻常修行快了不止一倍。
而且对方只是个普通士兵，若对方是武道高手，那得提升自己多少修为？
苏牧伫立在天地之间，四周遍布着死亡与血腥，此刻的他犹如执掌生死的判官，唯一的区别就是判官用的是“生死簿”，而他则手握黑色莲花！
想到这，他先前对替“黑莲”打工的态度，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当个打工人，也许并不是什么坏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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