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神赐
“冷静点，是个戒指。”林俊一把拉住他，将他的手拽到眼前。
“戒指？”韩铮喘着气，睁开半只眼睛。
只见一只冰蓝色的戒指静静地圈在他的手指上，除此之外一切安然无恙。
“这是神父的戒指……”他喃喃着，有些发愣。
“这应该是道具，已经自动认主了，你可以带出游戏。”姬祁宁解释了一句，神色莫名地看着他。
游戏道具相当于修炼的法宝，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物品，他过了五场游戏，从未见有人拿到过。
通过戒子游戏修炼的修者要想使用武器只有两种途径，要么兑换功法修炼出自己的本命武器，要么拾取游戏道具。本命武器只能有一个，游戏道具却可以绑定无数个。当然，前提是你有足够的运气和实力拿到。
“真是傻人有傻福。”林俊叹息一声，将金色的小球捡起来，装到布包里。
被捡起后，小球的光芒收敛大半，再裹在布里，便彻底看不到了。
拿到神赐，他们回到修道院，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启。
“神父都没有留下一点线索吗？”韩铮趴在桌子上，盯着那又开始大放光芒的小球。
说来也奇怪，这球一离开人体便向一个巨大的探照灯，但双目直视却不会感到刺眼。透过那金色的光芒，还能看见里面金色的液体在流转，像星河灿烂。
“是不是要摔碎？”林俊将它砸在地上，却把地砸了个坑，而球仍是原状。
虽然离七天的期限还有两天，但蝙蝠的攻击和不知什么时候不再提供的食物都让他们愈发焦躁起来。
“这该死的游戏。”林俊将手上的书扔到一边，他们已经把神父书房里的所有书都翻遍了，连他抄下的句子都一一掰碎了研究过，仍然什么提示也没得到。
顾安甚至抓着拿球想用自己的神识直接逼迫它打开，却没想到被强压回来，遭受了反噬。那球里残留的竟是比他还要强大的神识，将他死死压制住。
“喝点水。”姬祁宁将他扶起来，自从拿过神赐之后顾安便逐渐虚弱下去，却找不出任何原因。这让他有些担忧，必须尽快离开游戏。
“去找科林。”顾安虚弱但语气坚定地道。
那鬼修既然让他们拿到了神赐，必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卡在这一步。
“他快死了。”科林叹息一声，将他们带到少年的床前。
他强行脱离了身体的束缚，现在却又将自己塞回去，当然快要死去。如果他不及时抽身离开，恐怕会随着躯壳一块消散。
“你们来了。”少年脸上煞白，眼珠却黑得吓人。
“你要死了。”顾安靠在姬祁宁身上，一时竟分不出他们谁更虚弱。
“我知道，”少年笑了笑，“我等了这么久，这一刻终于要来了。”
他自诞生起便被仇恨所控，终日徘徊在禁林里。被召唤后又汲汲营营地计划着复仇，一刻也不得休息。如果他将顾安一行人永远困在禁林里，他确实可以继续报仇，并离开禁林永远活下去。
但那不是他想要的。
他自仇恨中诞生，也该在这里终结。这一刻，他的命运由自己掌控。
“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少年咳出一口血，“你们有没有想过，神父为什么最后要到禁林里去？他明知道自己会死在那里，但他还是去了。”
“除非他别无选择。”姬祁宁将顾安扶到一边坐下。
“没错，因为他快死了，而你们还没有将神赐带回来。如果他想结束这一切，他就必须亲自进去。”每个字都混着血液，小水趴在他床边抹起眼泪，将他留下来的血液用手帕接住。
“谢谢你，不必了。”少年对她笑了笑，帮她顺着头发。
“因为他是打开神赐的关键，他害怕他死后再没有人能打开神赐。”吐露出最后一句话，少年闭上双眼，昏迷过去。
“不要，不要……”小水泣不成声，格林咬着嘴唇将她抱住。
“他是我们的救赎。”科林看着他们和那颗金色的小球，关上了门。
“救赎总是用来缅怀的，”林俊看着关上的门，“这就是结局了吗。”
“难道我们要回到神父的尸体那里，将神赐放进去？”韩铮困惑地看着他们。
“……”虽然听起来很不靠谱但他们也没有听出什么别的办法。
“不用，”顾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手上冰蓝色的戒指，“你把它拿起来。”
“我？”韩铮不明所以地拿起神赐。
神赐在他手里并没有收敛起光芒，反而更加耀眼。
他们怔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久久不能言语。
金色的球体绽放出璀璨的光芒，从星河变成艳阳。冰蓝色的银河缓缓飘落进去，游到光球的正中间，和它融为一体，变成太阳一般的白金之色。
太阳滚动着，似要炸裂开来。那条冰蓝色的银河扩散成一整片星空，将他们，包括他们身后的木屋一起，包裹在这一小片苍穹之下。
像在宇宙之间，又像在深海之底。
然后那太阳爆炸了。
无数道光芒射向四面八方，蓝色的穹顶荡漾起来，反射出波涛粼粼的光。
“这是……”科林他们感受到外面的光芒，推开门看向四周。
“神的力量。”顾安眯着眼睛，没想到这里竟真的有神。
屋里的少年不知何时苏醒过来，他侧过头看向外面璀璨的光辉，从那具身体中脱离出来。本充斥整个禁林的黑影只剩下一小片浅灰色的雾气，他缓缓飘离蓝色的海洋，飘离困住他几十年的禁林，飘到他梦想的村庄里去。
他的记忆里几乎全是这座村庄，这却是他第一次真正到达这里，以他最原本的形态。
这一抹浅灰色的烟雾在烈日的光芒下毫无抵抗之力，很快便消散开去，不留一丝痕迹。
不仅是他，村里的村民们疑惑地走到大街上张望着，却很快发现自己在这阳光下变得透明起来。
“救命！”他们尖叫着想跑到屋子里去，却见那屋子也像雪糕一样融化掉，变成泡沫消散在阳光下。
“不要，我的孩子！”一个女人抱着自己的孩子，和当初被他们杀死的人们逐渐重合起来。
神赐，从来就不是，或者说不仅是为了消灭吸血鬼。
神消除了因果，他们所杀害的，被他们杀害的，全都消散如烟。他们摧毁的，他们建造的，全都不复存在。
整个村庄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草原和几只牛羊，迷茫地环顾四周，又低下头去吃草了。
“结束了。”顾安轻声说着，缓缓吐出一口气。
……
“我们决定离开这里，去外面的时间，开启新的生活。”科林他们埋葬了少年，背着行囊向他们告别，走向真正的未来。
他们是罪恶的产物，他们感受过罪恶，也成为过罪恶。但他们也是这个村庄最后的希望，是挖掉腐肉之后的新生。
“我们也要离开了，”王磊深深地看了禁林一眼，那是露露死去的地方，“有缘再见。”他点点头，消失在原地。
“我有个问题，现在不得不问，”韩铮一脸严肃地看向顾安，“你是火娃吗？”
顾安：“？？？那是什么？”
“怎么可能，火娃才不是这个颜色……等等，你不知道火娃？”林俊瞪大眼睛，满脸震惊，“我竟然已经这么老了？”
？？？顾安摸了下鼻子，莫名有些心虚。
“不然他怎么老穿得这么红？”韩铮指着他的衣服。
顾安自己也很奇怪，不管他换成什么颜色的衣服，都会渐渐变成红色。
不过，你们不是忙着逃命吗？怎么一个个都那么关注他的衣服？
“时间到了，看来你也不知道答案。”韩铮遗憾地挥挥手，离开了。
“等等，要怎么离……开”林俊一句话还没问完，便已经消失了。
“拿着，等我去找你。”姬祁宁将一个小小的硬币塞到顾安手中。
“好。”顾安从怀里拿出那块骨头，将两者一起包到手心。
“对了，你知道你在哪个省吗？如果远的话我调那边的人过去接你更快一点。”也许是感到自己也要离开了，姬祁宁匆匆地问。
“？？？不知道。”顾安摇摇头，他还没来得及接收身体的记忆，连省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一脸震惊的姬祁宁被送走了。
人都走了。顾安转头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宫雪，缓缓眯起眼。
“哦呀，被发现了呢。”宫雪捂着嘴，小声笑着。
“魔。”顾安缓缓吐出一个字，她一直隐藏得很好，尽量减少阴气的吸收，避免魔气被牵动。就连当初加害阿浩的时候，也只是将修道院内的阴气引入他体内。
当初他只是怀疑，但刚才在神赐的光芒之下，被阳光彻底照射的她还是下意识用魔气将自己包裹住。
“你果然不是什么简单的小孩子。”宫雪放下手，收敛了笑容。
她本来只是想来消遣一下，没想到却发现了游戏的bug。这让她临时改变了自己的计划，潜藏在黑暗中观察着他。
“真是有趣，”宫雪捏了一把顾安的脸，“我会找到你的秘密的。”她弯下腰，贴着顾安的耳畔说着，便抽身离开了。
宫雪的身体瘫软在地，很快腐烂，皮肉都化成血水，只留下白骨散落一地。
她走后不久，顾安也感到眼前一黑，被抽离出去。
再次感知到自己的身体的时候，顾安睁开眼，看见的还是茂密的树林。唯一不同的是，天空上挂着一轮圆月，洒下银色的光辉，照亮树冠。虫鸣的声音响在耳畔，提醒着他已经回到现实。
他动动指尖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无法动弹，剧烈的痛意挑战着他的神经。这具身体已经破败不堪，他甚至不敢动用神识的力量来探查周围的情况。
看来只能等姬祁宁来找他了，希望不要太久。
另一边，姬祁宁一出来就将顾安的情况上报，同时点开自己的手机查看定位器。
y省边界，和这里差了半个华国的距离。
而且，这个点为什么会在无人区里？他究竟是怎么进入游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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