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月出4
“刀盒很好看”冉晨把刀放回刀盒，一同拿起背上，装作不经意，“也是秦家送的吗？”
“不是……是我在旧物仓库翻到的。”
冉光本来在天城商场定了新的刀托盒，月底会送来，但没想到冉晨提前来冉家大厦了，所以冉阅吩咐他拿刀放书房后，匆忙之中从旧物仓库翻找到了这个。
他有些难以为情，“虽然不是新的，但我觉得古香古色很配秦家的这把刀，你不喜欢吗？”
冉晨没来的及回答，冉阅走了进来，他穿着议事服，应该是才下审判厅议事会。
“冉光，我和冉晨有话单独说。”
示意冉光离开，等到屋内只有两人后，才开口问：“盘古工程是那个叫……”冉阅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对方名字，“是狄姜在旧世界书籍翻译出来的？”
见冉阅猜出来，冉晨也不绕关子，直接承认：“是。”
“可是地界政府并不知道盘古工程的具体研究内容。”冉阅示意冉晨坐在他对面，“不然上次视频会，他们不会临时添加感应器报警的议题，还毫无戒备的告诉我们那句旧世界文字的意思。”
“是。”冉晨也找想到这点，“我只是担心同盟会那边，他们如果对停滞时间异能的研究有了成果，天城将很被动。”
“我认为他们毫无进展。”
冉阅很断定，如果同盟会有会三大异能之一的人，那上次在万林之铃与政府的谈判，绝不可能龙头蛇虎的结束。
他们没有达成进一步的合作。
这就是一个信号。
他只是很想不通另一件事：“冉晨，那个叫胡蝶的既然能完全压制你，为什么还会放走你，甚至任由你带回狄姜？”
来了……
冉晨倒茶放在冉阅面前，议题的漏洞就在这儿，他知道瞒不过对方。
那些委员们不知原委，以为他只是出任务遇上了反叛者，是被迫交手的，但冉阅清楚，因为狄姜被那位反叛者带走，所以冉晨才会追上，主动挑起了冲突。
一般对于天城人的挑衅，同盟会的反叛者们向来绝不手软。
而且冉晨确实重伤，根据医疗组的汇报，冉晨搜的伤很是致命，直接攻击到了精神领域，可见那人之前出手没有手软。他能活下来，完全是因为幸运，没有承受最后一根稻草。
也就是说，冉晨能活下来很侥幸，就像对方临时变卦，放弃了最后一击。
可为什么呢？
冉阅端起茶杯，很是困惑：“他们为什么放弃？”
其实冉晨也不知道原因，事后他想了又想，反复复盘画面，对方是在狄姜说会与他一同死后，突然就放弃了杀他。
难道是不想伤害狄姜？
不，他不认为反叛者会如此慈悲。
而且他更觉得奇怪的是，同盟会为什么会盯上狄姜？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活助理凡民，有什么能让人关注的？为什么派那么厉害的人接走狄姜？
不过经此一事，反叛者可能都明白狄姜对他的重要性了。
也不知还会使出什么手段。
冉阅问：“有没有这种可能，同盟会知道狄姜懂旧世界文字，所有想从她口中问出那几本旧世界书籍的内容。”
“不可能。”冉晨果断否认，“那时候狄姜还没翻译到这儿，她什么都不知道，不可能因为这个被带走。”
没想到冉晨反驳的如此急迫，语气还颇为强硬，冉阅微微挑眉，拿起茶杯晃了晃，换了一个话题。
“冉晨，除了前往同盟会实验点探查外，你还有追查地界政府藏匿异能婴儿的任务。虽然齐飞羽再查考古勘测队的事，但他的目标是找到政府和同盟会勾结的证据，你们方式手段都一样，但目的地不同，这件事不要懈怠了。”
“是。”
冉阅手指划过杯臂上雕刻的花纹，想起冉晨最近的数据报告，提醒道：“根据终端记录，你的精神力领域已经十四个月没有增加了，若是就此定形，以后你在天城的位置，恐怕连审判厅副司都当不上，教化院主司就是你的顶点。”
“是，我会勤加练习。”
冉晨握紧手中的盒子，这也是他一直挂在心里的一桩事。
对于天城人来说，精神力的能量完全依靠纯度和领域大小，8岁以后，他的增长速度和水平都快于同龄人，至今育英院的记录保持者还是他。
但自从感受到那个实验室的奇怪波动后，他的精神力领域就像是固定了，丝毫没有增长的趋势。
去问过育英院老院长，对方说这是到了瓶颈期，平常天城人在二十五岁时会遇到，他提前了整整五年，可能与之前过于快速的增长有关。
找不到哪儿出了差错，明明训练科目和之前一样。
见冉阅朝他摆手，冉晨告辞离开。
他没回活动所，而是先去天宫图书馆，想查一下他目前状况的应对办法。
书上说，处于瓶颈区的天城人，突破的方式多样不同，有受刺激后突破的，有超负荷输出后突破的，甚至还有饱餐一顿后突破的。
看了七八本书，冉晨得出一个结论。
因人而异，还是得自己摸索。
回到活动所时已经是凌晨三点。
看着靠在沙发上睡着的狄姜，冉晨很无奈，伸手把还亮着的那盏台灯熄灭。
这丫头，不管多晚总是会等他，明明让封浪提前交代了，可就是不听。
对方这方面倒是少有的固执。
冉晨朝卧室走去，到门口时，忽然想起狄姜那句要一直陪着他的话，扭头看向酣睡的那人，认命般叹口气，又折回去，捡起落在地上的披毯，弯腰给狄姜披上。
十月份了，要是着凉感冒，影响工作进度。
合理化自己的关心，冉晨稍微松口气，俯身揉了揉狄姜头发，才转身回卧室休息。
第二天上午，冉晨接到战斗部信件，说给他配备的专门行动小组10点会前往活动所报到。
九点半，封浪火箭似冲到他办公室，边跑边嚷嚷：“冉晨，我刚接到战斗部任务了，让我脱离□□队现任职位，到你这儿报到，还说不再接受战斗部任务指派，只听从你的指挥。”
本来就猜到会有封浪，冉晨对此毫不意外：“哦。”
“你小子！”封浪一跃坐在办公桌上，拿着扇子指冉晨，好奇极了，“是不是和昨天那个一级会议有关？”
“嗯，等人到齐会开机密会的。”冉晨拨开封浪扇子，倾身对上封浪视线，“麻烦封副组长作为代表，去迎接一下组员。”
封浪从桌子上跳下，有些嫌弃的问：“还有谁？别配些歪瓜裂枣，猪队友比敌人更烦人。”
“都是老朋友了。”冉晨整理封浪弄乱的桌面，意味深长，“生死之交。”
老朋友？封浪明显开心许多：“老虫他们？！”
“八九不离十。”，冉晨默认，从昨天会议齐湘泉的安排上，他已经猜出队员应该是与他和封浪执行死亡任务的那批人了。
活动所玫瑰园。
狄姜帮离离把花盆搬入暖房，忙完事后终于忍不住，指着项链一脸期待地问：“离离，好看吗？”
“好看。”离离瞅了一眼，便认出那朵透明的太阳花镶嵌了追踪器，她拧开水龙头示意狄姜洗手，“谁送的？这么开心。”
“教授！”狄姜甩了甩手上的水，脆生生道，“这是他第一次送我礼物呢。”
见狄姜对项链爱不释手，离离边编织花篮边问：“狄姜，你是不是喜欢教授啊？”
“啊？”
狄姜愣住，揉搓着毛巾，望着一筐月季发呆，认真思索这个问题。
喜欢吗？
看见冉晨就开心，忍不住望着他，怎么也不觉得倦，总想追着他，被嫌烦也无所谓，看见好看的玫瑰花就想抱回去给对方看，见对方讨厌，当晚又全部放到外面，再也没拿回去过。
这是喜欢吗？
“想这么久，很难回答吗？”
听见离离的话，狄姜仰头看向对方，点点头：“难。”
“我以为你会回答是呢。”离离拿剪刀开始修剪花篮的轮廓，就像普通聊天般，语气轻松，“毕竟你每次来我这儿，都是教授长教授短的，句句不离对方。”
狄姜明白了：“离离，你觉得我喜欢教授？”
“难道不是吗？”
“我……我不知道，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闻着他的味道，让我觉得很安心，也很舒服。”
说着，狄姜拿起扫帚，整理离离剪下的废花茎杆，心里乱如麻，她想了又想，最后找离离确认：“这就是喜欢吗？”
听见这问题，离离噗嗤笑出声，捏了捏对方脸颊。
“我可回答不了，你得自己想明白。”
“要是想不明白呢？”
“那就不想了。”离离倒了杯热水递给对方，很无所谓的耸肩，“又不是重要的事，再说，这事总有一天自然而然就会明白的。”
“哈？”
狄姜吃惊，还可以这样？
“对了，听说下月初有雪，千万注意保暖，别着凉啊。”
“嗯。”狄姜想起一事，“离离，你知道什么花是蓝色的吗？”
“蓝色的？”离离认真想了想，摇头，“听说旧世界有很多，但现在都灭绝了，好像没有蓝色系的花卉了。”
果然如此，都灭绝了……
冉晨养病的时候，狄姜问过他，想着对方见多识广，应该知道哪里有这类的花卉，谁知对方说从未见过，一旁的齐飞羽也笑她是异想天开。
她之所以想知道，是因为从前脑袋经常冒出的那个人，总在蓝色花海出现，那个和冉晨很像的人，最近很少浮现在她意识中了。
感觉过去的记忆渐渐消退。
所以她想，或许知道了蓝色的花是什么，能刺激她回想起来。
但离离都这么说了，蓝色花卉已经灭绝，或许是她记错了，也可能……狄姜握紧杯子，她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她是被老大和阿燕从休眠舱唤醒的，沉睡了多久，他们并不知道。
而且才醒来时，她只会说旧世界语言。
或许……她就是来自旧世界的人！
虽然是推测的结论，可狄姜无比坚信，这就是正确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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