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相吾
作壁上观，于心有形，神形合一，静如溟波，动如走鞘，以为势有。
……
4530年。
又时游茶山，九月。
5日，夜7点，一始楼14层中庭。
如今，小城生修炼已经不需要长辈陪同，他灵称之“天资聪颖”。
又是一年半的刻苦修练，全新的玄黄幼气已经稳固，今夜！就是小城生冲击运息境后期的日子。
有过冲关的经验后，小城生不再如此盲目。小城生一早，就差灰到重华府把醒神丹取来，以及一些竜肉干。
六岁满的小城生，已经修练三年之久，早已不是过去的孩子，一股稳毅深藏于明眸中。
“运息、探脉、于心、于神，运周身”！
今夜的风很大，云与三月甚是旖旎，故月光稀疏。
夜夜不辍三年大周身的小城生，对运息与运身已经深有体会，虽不说得上一气呵成，也熟晓经络已！运身时稳如泰山。
一轮大周身过去，小城生依旧是疲惫到不行，他服下醒神丹，又含下竜肉干，便开始冲关。
在武道里，冲关的难度并没有传言的难，所谓“有志者事竟成”。
那些贪图享乐的生灵，每昼才行练二小时，每夜运息小周身，修练速度当然奇慢。
在运息境冲关与破境不同，破境可是真正的难。首先，破境需要生灵修练至大圆满阶段；其次，破境需要极其厚实的玄黄生气；稍次，要散开玄黄生气再重凝，直到玄黄生气精纯达到破境的标准；最后，在凝练的过程中失败，则会跌落至后期，白白损失修为…
这一道关卡，不知道拦下多少武者已。所以，那能够帮助生灵破境丹种，才会如此令生灵追捧与着迷、如此昂贵，有生灵为破境甚至甘成亲卫。
一个小周身过去，小城生依旧有神，勉力可再行一轮。
有道于修练：“不可骄纵，不可无心，终抱神守一，方能见极道”。
小城生修练至中期圆满，加之醒神丹的辅助，只要耐得住神，区区后期突破不在话下。
果然，在第三轮小周身时，小城生把玄黄幼气逼进了渊门，然后一鼓作气吃掉了玄黄幼气。
想必，在一番运息之后，小城生就是运息境后期了！
若是在八岁以前，可步入运息后期的孩子，则有资格进入三大神族联合举办的幼堂。
——若是成绩优秀，还可以再升至正堂。
进入“联合幼堂”，虽然不能和众神族的核心、精英子弟一起修练，但是可以和神族普通子弟一起修练，以及诸多天赋相同的同龄者。
小城生进入后期也是众望所归，为了庆祝这一消息，白庙城三天之内消费八折。
重华·芬明的这一举动，令白庙城的灵流量大增，同时，“重华·城生六岁运息后期”的消息也传到各族。
距离联合幼堂的新学年，还有不到十二个月，而各族早已准备多时，就差把自族的天骄送进去了。
小城生不懂灵性，一心只有修练，也和其他资质等同的孩子一般。
浪漫剑山崖，十六月。
16月3日，今天是重华·于村的入道庆典。于村年已满三岁，经历过一个流程年的药浴，和一年的洗魂淬骨。
——就在今天，于村将要进行第一次凝气。
于村虽为重华家二公子，可毕竟不是嫡系，所以规格上不如大公子。
一始楼的顶层。在一干生灵的围观下，于村开始凝气。
刚开始，于村稳步渐进、过关斩将，令诸多生灵赞叹。可就在最后关卡，于村逆血冲气多次失败，导致心绪不稳，最终失败。
次日，诞辰。于村于一始楼再次凝气，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次凝气可谓是水到渠成，没有一点问题。
“二凝入道，天赋中上”！众灵评价道。
于村也像个苦修者，只在心性方面比城生差一点，很厉害了。
是夜。于村进行了生命中的第一次大周身，然后宣布“正式脉入运息境前期，可以开始修练”。
但凡从小修练者，外貌愚钝，倘若民间傻子，然心智早熟。
芬明虽为大娘子，却与屋情同姐妹。小城生能够享受到的待遇，作为二公子的小于村自然不差多少，修练的同样是寻踪经！
4531年。
白玉河滚滚，一月。
1日，两界新日。
上完早课。小城生和小于村喜欢到赛事区，不为别的，就想到金木之宇决斗馆看对决。
重华家没有了各方位打压，在上一年的12月，拿到了金木之宇的“日赛授权”，以及“彩卡代理权”。
白庙村的彩卡店只此一家，名叫“重华彩卡”，面铺就在赛事区，老板就是拓啦！
今天是新日，大家都忙碌无比。若是在闲日，拓一定会亲自上阵杀敌，虽然他的牌技很烂，但也可能是因为他牌技烂还爱打吧！
总之，白庙城的决斗馆在凌城也颇有声望，虽然比不上大馆，但在小馆之中绝对排名前三！
（有些决斗馆会请托的，店家都在暗中操作，最终奖励几乎不外流）。
每一天，专门到白庙城打牌的生灵很多，比游客还多！借此，白庙城的灵流量来到了一千目，虽然收入方面没有增加太多，但是灵气方面得到了很大提升。
金木之宇流行两界多年，是两界最古老的娱乐游戏。一开始，金木之宇只盛行于海外，中邪与寒穹大陆的生灵都不感兴趣，后来得到诸多巨族的联合推荐，这才火遍两界。
重华彩卡店是一整栋，占地面积100m²，承的“天南雅木居”风格，形呈“奎”，高十层，内无升降梯。
决斗馆内部均为雅木，暗藏幽香。其一楼是商铺，专门卖彩卡和门票的地方。
（*注：所谓门票，并非是进馆收费，而是参加日赛所需要的费用，费用为一块钱。入馆参观或是游玩切磋，不收费）。
二、三楼是提供给牌友切磋的地方，均设有二十个普通对决区。
四、五楼均设有小卖铺和厕所，以及五十张长椅，这里是提供给牌友休息和对待的地方。
六至十层，则是专门用于日赛的场所，每层设有十五个决斗区。
小城生与小于村一来到决斗馆，拓和一干仆从就围了上来。
见面作揖。
小城生已有六岁，小脑瓜变聪明不少，居然会调侃拓了。他道：“吾观拓叔今日牌运奇佳，不打牌”？
还真别说，拓的牌瘾老大了！小城生的这一番话立刻勾起了拓的兴致。可他回头一想，立即笑道：“小屁孩子，既然学会调侃你叔了”
旋即，拓又去问小于村，严肃道：“于村，你今日可有认真学习与行练”？
小于村点点头，执礼回答道：“于村同义兄一起学习，一起行练，不曾偷懒”。
闻言，拓方才允道：“嗯，今天的比赛已到后半场，你们先上去吧”。随后，拓又即仆从去取干净的食物来。
小城生知道：“金木之宇是一种考验算数能力的游戏，同时还要具备策略方才玩得通！不然就像拓叔一般，胜率不足三一”。
彩卡！是一种木质的游戏卡，很薄，其做工精致复杂，上面刻有文字、镶有玻璃和油纸画，又蜡银。
牌盘上有三个区域，一共有七个卡位，左边两个、中间三个、右边两个；分别是展示区、战斗区、卡组区。
那个少年，莫约17岁的年纪。他坐姿端正，相貌堂堂，将一张木卡打至战斗区。
少年的对手是一个中年灵，莫约38岁的年纪，相貌有点邋遢，但是他的彩卡很干净…
是夜，小城生开始冲击大圆满。
大圆满这个境界有些匪夷所思，其实不然，本质上与普通冲关差不多，都是捕食玄黄幼气。
——只有一点不同，就是实际境界不变！
如何一个实际境界不变法？
在大圆满阶段，你有三条路可走，可以选择“破境”和“入超”，或者就待在这个阶段“盛开”。
选择第三者也是可以，一样可以强身健体、加强实力！这一选择是大多数武者的选择，因为他们已经失去破境的希望。
破境！意味着新的手段、新的技能、新的力量，就比如从玄黄生气变成玄黄真气。破境后，在力量上的改变是止步大圆满境界不可想象的。
入超！一个全新的世界。至于入超其实不用多作解释，圣者有云：“不入超境皆为蝼蚁”！呵呵。
小城生有很多选择，因为自己修炼的是黄超真经，有着迈入超境的机会，所以他不会轻易选择破境。
运息境大圆满也是一种机缘，但凡第一次进入大圆满的生灵，都可以短暂感受到“另一个世界”的存在。如果运气好一点，可以悟出大道真理，修成自己的“势”！
可“势”也不是那么好悟的，若是没有厚实的基本功，加上对“另一个世界”的深刻感受，以及对武学的深厚认知，是很难在大圆满时期修成“势”的。
何谓势？
——需以天道之眼窥己，于心于神运息自如，方能神息有然！
一个大周身，小城生到达大圆满。紧接着，小城生的灵魂好像出窍了，拳头大的自己立于自己的头上？
小城生突发奇想，纵身一跃，来到空中，从正面看自己，“嗯？有点胖”！
再环顾四周，“周围的世界，竟然和真实世界没什么不同，那些光斑又是什么”？
小城生用手指戳了一下光斑。
“——嗖”！小城生被弹了出来，运身状态立刻被打断。
小城生因为突然被破息，胸口一闷，（口鼻）三窍流血…“我这是怎么了”？回过神后，小城生自语道。
“我刚刚好像做了一个梦，该死的，居然记不起来了”…“我的胸口好痛”…“这是我的血吗”…“我好困”…
次日。小城生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堆生灵担忧的在看着他。
芬明坐在小城生旁边，红着眼不说话。
“我这是怎么了”？小城生问。
“你昨夜是不是达成大圆满了”。屋问。
“是啊！我还记得我做了一个梦，但是我记不得了，然后胸口一闷，三窍流血”。小城生努力的回忆着什么，但是他根本想不起来了，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般。
“我们第一次达成大圆满时，都和你一般，都忘了一个梦。只是，我们未曾受伤啊”！拓言。
“也没有听说过谁会受伤的”。琳补充道。
“大公子可有修成势”？
“一提到势，小城生脑子里就有东西了！那是他自己的正面相”，“嗯，还有点胖”！不知道为什么，小城生就脱口说道：“有点胖”！
“什么”？众灵不解。
“我是说，我有一点胖”。小城生解释道。
“是啊，我们都知道”…众灵哑口。
“城生，你莫不是照过镜子才知道的”？芬明开心的问。
“我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见的”。小城生欲言又止，“可是我想不起来了，头好痛”！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待会你还要继续学习和行练呢”！眼见小城生没事，芬明满意的笑道。
“娘，我不能休息一天吗”？
“不行”！
小城生的学习照常，习的是渎语和历史、算数。
文课结束，就到行练。
今天的小城生稍有不同，在打于心式的时候就表现出来了，给俭有一种质朴的感觉。同样的，在后面施展《抑气式》的时候也是。
（抑气式：一品，基础武学。以气强招，用基础门法进行运息，然后结合并强化于心式）。
俭有出身大族，眼力自是不同寻常，他一眼就看出小城生初步具备了“势”！这是多么让灵妒忌的事。
“大公子，你可以把自己观想为利剑，再打一次于心式看看”。俭有道，“正身！上下为一，于心有魂，以身为剑，出鞘”。
小城生稍稍思考，便开始打于心式。于心式的招式虽然简单威力小，但胜在完善无缺，本身不具备门道，可经小城生这么一练，竟有一股浅浅的剑意，招式何其凌厉！
俭有大喜之下，便将控制势的基础门法穿于小城生，而一般武师可没有这种底蕴。
作为“回报”，俭有对小城生旁击侧敲，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但是他失败了，没有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果不其然，若是不能“以天道之眼窥己”，终究难懂自己的势。
俭有传授小城生一篇《御势经》，虽只是一部基础门法，却是川一氏不外传的秘籍，重华家酬以三千钱。
（御势经：一品极致，御势基础门法。分为“有势”、“御势”两个部分，练至大成，御势有然）。
“林园丛中谁执舞？煌下街古经万籁，双花地馥人倾城”，二月。
2日，联合幼堂招生的时间到了。
昼4点，芬明带着小城生，在屋的陪同下从摩天赋B区离开，叫了两辆黄包车，要去西郭的联合幼堂。
“一口价一块五”！
“依你便是”。
……
“联合幼堂到咯，客请慢走”。
“～唉，多谢赏钱”！
……
巨大的城墙把西郭包围，不论在内城何处都能看得到。
联合幼堂不算太大。东边有一阁，十一层，青砖黑瓦雅木地，传统风，名“有形阁”；西边是一居，六层高，廊柱六楼香木体，典雅风，名“六道居”。占地面积约250m²。
幼堂的具体位置，在西郭西南区的西通街，这里算是西郭最便宜的地段。
今天到联合幼堂求学的生灵很多，普通生灵自不用说，凌城百强势力的子弟都到了不少。
三灵站在联合幼堂前。
“内城的地皮万金不换，专门在这种地段开设幼堂得多有钱”！望着这座巨大的建筑物，芬明感慨道。
“娘，在这里进学要花很多钱吧”！小城生扯着芬明的衣袖，道。
“小城生乖！娘有钱，不要紧的”。芬明道。
“大娘子，我们进去吧”！屋言。
门前，有两个接待处。但凡进入幼堂的生灵，都要出示族徽报出家门，经过登记后方可进入。
联合幼堂毕竟不是入城，排队很快的。重华家的族徽“林中有门”，是经过凌城公会认可的，一经出示就能得到核实。
联合幼堂，一楼。两根梁柱与支柱形成一道门，地面是磨砂的水晶木板，四周的墙上挂着画像与诗歌，墙下是座椅，四角各置一盆玄级植物，楼梯在西边。
联合幼堂内，真正赶来的势力不少，每一方都有仆从专门服务，毕竟联合幼堂可是很大的。
重华家跟着仆从走上二楼。
只在大厅就能感受到，幼堂的二楼可不像一楼，二楼房间遍布，门上都标着部门，路很小。
仆从礼貌的问，“请问，这位家长有联合推举信吗”？
芬明摇摇头。
“没有推举信，那就要上三楼进行考核。我们上楼吧”！仆从道。
三楼的房间不多，却是一个类似于比武场的地方。此时，许多家族的孩子真正接受测试。
芬明四顾，发现凌城三一的大势力到在这里了，要是在平日里，简直不可想象。
芬明按着流程走，最后拿到测试的表格，开始排队。
前边的场地上，一直有在进行测试。
在小城生的不远处，有个眉清目秀的兽氏女孩在施展基础武学。一套于心式打下来一气呵成，接连再打一套抑气式可谓是行云流水，没有一点纰漏。
虽然没有势在其中，也足够小城生无地自容了。
她就是东郭二流阳家女——“阳·晴·浅余”，今年七岁，运息境大圆满，号称阳家小一辈武学造诣最高！
听完先生点名，小城生才知道，“原来这个浅余居然与自己同岁”！可谓是震惊不小。
“旁边那个可是川一氏的儿郎”？芬明问屋，道。
“是的”！屋答。
那是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孩，他步姿稳持，气质气质老成，每一步都稳重如山，一看就知道基本功远超普通灵。
“当真是天才遍地”！芬明叹道，“吾儿不必自卑。你的资质虽不是佼佼，却也是上佳，只要好好努力，赶超他们不在话下”。
“是，母亲！孩儿受教”，小城生道。
这时，一个先生走过来，道：“可是重华家？该你们了”。
接着，就领着小城生去测试了。
同样是于心式和抑气式，小城生就做不到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只是普普通通，但其招式内暗藏有势，也足以让四方来客高眼正视。
达到运息境大圆满的小城生，即使没有势，招式打得再烂，也可以进入联合幼堂。因为，一个不满七岁的运息境大圆满，放在民间任何一处都是天才！
小城生被录取，也只在情理之中，接下来就是去二楼办手续了。
首先除掉联合推荐，联合幼堂一年大概收一百个弟子。
在联合幼堂进学，一个月需要1000海元，学费是普通学堂的33倍。另外，不包学杂，幼堂只负责教，不提供任何资源，课本和食物这些都需要自带。
什么！你敢说联合幼堂坑？
话虽然在理，但是…在联合幼堂进学可以和神族子弟一起修练，他们能够轻易入超，难道你不想和他们学习？
其实，联合幼堂最大的噱头就是“入超”！当然，能不能入超还是得靠自己感悟，反正没有先生能教这个。
所以，“就要看看谁更会拍马屁”，又或者说成“谁更会交朋友”了。
芬明在“西五直大道”的三环，“欧哈非区”又买了一套房，在书明小区c楼20层，格局同摩天赋那个差不多，也是128m²，售价66666海元。
芬明温馨一笑：“——专门为小城生上学买的”。
当然，这里可不是白庙城，芬明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便遣了峥和琳、灰以及两个仆从过来看护小城生。
往后，小城生的大部分时间都要在这里度过了。
芬明看着现在自己的生活，心中非常满意，同时她也非常害怕失去。
入夜了，三个月亮又大又圆。
芬明躺在阳台的睡椅上，盖着毯子，摇着夜光杯，自感慨问：“如果，当初没有创建步使铺，或者是晚了其他生灵一步，我与重华这个姓还能有今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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