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汝需救吾于水火

“族长没有教秦末修心法吗？”

        顺木面露难意：“心法是什么？”

        王逍解释道：“习武长志气，志气要么归于平静，要么种人心魔。世上少人能做到心如止水，这便需要心法稳固心境，以免走火入魔。实力越强便越需要心法。”

        “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族长曾言，他百年未修炼，心法已经忘记了。”

        王逍颔首不再多言。

        将近一个时辰过去，小北终于带着一帮大人归来，他们带了简易的担架将秦末修抬走。

        王逍跟在队伍最后，一旁是顺木。顺木和这群大人说过了事情的原委，好在对方明事理，也默许王逍更在后面。尽管此事七分在王逍，可要是秦末修不那么冲动，他也不会伤到自己。

        缓中带急的赶路，终于在黄昏前回到部落，那昼伏夜出的野兽无法威胁众人的安危。

        族长在部落门前等待，因为紧靠断崖，所以在进入森林的路立了两根柱子象征部落正门，多余的用途便是可以在柱子上挂着火把，接引夜归的猎人并能驱赶野兽。

        部落很简陋，茅草与树皮组成的屋顶，四周是草绳固定的木板墙壁。着装都相似，兽皮遮了私处，唯有族长穿着破破烂烂的布衣。

        部落总共不超百人，看起来和睦。众人借夕阳的余晖，最后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

        见出去找秦末修的那批人归来，族长招呼了两声。部落中人们出来迎接，有老有少，都带着愁容，显然知道秦末修的处境。

        几位大人将秦末修抬到部落里特意留出的空地上，交由族长查看。族长轻按秦末修肋骨，确实断了两根，但并未错位，也好在吃了王逍给的丹药，骨伤已经不是太过严重。

        部落里的妇人准备了些吃食，招呼几位孩子和大人吃下，同样做了王逍的份额。

        顺木又向族长复述了一遍白天发生的事，族长很和蔼，得知真相后也没有为难王逍。应是受族长的影响，这个部落充满平和与欢快。

        王逍是修炼者，莫名受到部落其他人的敬畏。尽管“因为王逍害得秦末修受伤”这句话在部落里传开，有理但没人敢在王逍面前出言不逊，甚至是冷眼旁观都不曾有过。

        部落有脾气暴躁的猎人，也有喜欢七嘴八舌乱讲话的妇女，但在修炼者三个字前，多少没了锐利。

        在这森林里、风灵国边缘，又能有多少修炼者，百年出一人便可带领部落称霸此处。

        王逍在部落旁搭了帐篷。帐篷里，王逍双手枕在头下，心中的歉意仍在，不知如何排遣，甚至难以入眠。

        又事后悔自己不该在树上乱跳，就算树足够粗壮，也难保不会惊动鸟群。抛开白天的事不谈，王逍回想起先前遇到的少女，她说她来自万泽，周尚雨说她将要前往万泽，这勾起王逍对万泽的想象。不知那里是个怎样的福泽之地，比这山野边境和他住的偏远小镇要高贵多少。

        就这样胡思乱想半个钟头，王逍耐不住烦躁，起身前往山崖顶端。王逍不知道顶端有什么，只是想寻个清净地方修炼片刻。

        每个部落都有名字，以辨不同。王逍所在的部落名为山花，他们会将山茶花刻在兵器上。

        独自来到山崖，还未走出山林，王逍鼻头窜动，他对味道敏感，就算此处过去期年，但鼻中还是飘过淡泊的血腥味。不知曾经是何生灵在此创造这种威力。

        前方隐隐传来一股压力，王逍拨开眼前的草丛，迈过一根突出土地的树根，走到山崖前的空地。

        山巅有一株山茶花，没有花丛，单一支枝丫，有两片绿叶与俏红的花，迎着皎皎月光和斗大月盘，在微风中轻舞。

        这花和普通的山茶花没有区别，只是它并非长在丛中，且花瓣尖儿还有枯萎的痕迹，看着憔悴。

        王何对王逍说过，在此生活的部落都有守护者，人们受守护者的庇佑，但要贡献祭品。想必这花朵便是山花部落的守护者，也不知它向山花部落索求何物。

        王逍观察了山茶花片刻，看不出奇妙，直到族长出现在他身后：“小友，这里是山花部落禁地，花祖曾下过阵法，不让人进出，此地几十年未曾有人踏足，今日一开，想必花祖有事见你。”

        族长话音落地，随后从四面八方，更像寰宇之外的声音传入王逍耳中，似女非男，余音缭绕：“吾名花祖，万年前澈灵树的守护者之一。”

        “……吾曾欲追寻先祖脚步，踏天道而破桎梏，奈何天道如一，而大道崩塌，吾力不复从前，终败天道之下，败于此地，不再拥往日之辉煌。”

        短短一句话，诉说了往日世间巅峰不敌天道的故事。

        听完，王逍有些不解：“您为何向我说这些事？”

        “汝命格非凡，回想往日吾友。汝可知何以使用力量？若不知，余可教以汝。”

        一句话，简短几个字却如雷霆贯通天灵，将王逍震撼地无以复加。出生十二年，从未有过这番希望，也终是梦想成真。

        王逍激动地浑身颤抖，一口气堵在喉咙因为兴奋而不出，过去两三秒，王逍终于能够发声：“此话当真？”

        “何以欺汝？”

        “那有什么要求吗？”

        “余生死之间，汝需救余水火之中。天道曾言，余命三劫，一劫乃花开修得开悟时被顽童所摘，二劫为破天而不敌道者，三劫为魂魄消散花败凋敝。余已过双劫，最后一劫需命格不凡之人解救，自认汝不同凡响，而今苏醒与汝阔谈。”

        王逍扭头看了眼部落，在王逍心底，他认为秦末修与顺木才是命格不凡之人，一人有不同他人的天赋，一人有不同他人的成熟。不过，既然这位大能可以开发自己灵体的威能，并且相信自己有能力救它，王逍自然要答应。

        回过神来，王逍跪地叩首：“此恩无以为报，定竭尽全力遵守诺言。”

        “既然如此，劳烦族长回避。”

        话落，一股力量将族长推入林中，直至回到部落。

        待身躯停下，族长凝望山花所在，神色凝重，回想起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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