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一章：水仙根粉与艾草（下）
“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确认全员到齐之后，斯内普将手里的名册往讲台上随手一扔（助教小姐叹着气，任命地弯腰捡起飘到地上的其中一张），一甩斗篷，用一种缓慢但颇具压迫感的姿势在课室里踱起步来，嘴里说着每年照旧的开课演讲。
这大概就是魔药助教的额外福利吧，每年都能打卡两次斯内普教授的演讲名场面。卡莱尔小姐低调地寻了一个视觉死角的区域，默默地用眼神追随着那个高大瘦削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鼓鼓胀胀的满足感。
真好啊！感觉他的人生就应该是现在这样的，在氤氲的坩埚之间接受着这些饱含稚嫩的崇拜眼神的洗礼。
卡莱尔小姐握紧拳头。
怎么办啊？在这一刻，她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内心。
她可以忍住冲动不去干预救世主，却做不到对那个人的结局视而不见。
不管后果如何，斯内普，她是管定了！
“波特先生。”等她回过神来，斯内普已经完成了短暂的开场白，正弯腰撑在哈利·波特的书桌前，眼神冰冷的盯着他。
哈利看着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睛，感觉像是被一只触手冰冷的深海章鱼缠住了颈脖，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他旁边的罗恩也在悄悄地发抖，不由自主地坐得更远了。至于纳威？从卡莱尔小姐的角度，她只能看见缩在桌子底下的，毛茸茸的头顶。
“告诉我，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能得到什么？”
经典送命题啊！
卡莱尔小姐有些期待地看着小波特先生，不知道假期提醒他背的那些魔药知识他还记得多少？
“呃”哈利身体后倾，尽力和斯内普这一地窖最低冷源保持距离。他斜眼看了一眼突然激动起来把手举得老高的赫敏，有些犹豫地开口说道：“生死水，先生？”
斯内普微愣，像是从未预想过这一结果。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用更加低沉、恶狠狠的语气说道：“让我们再试一次。波特，如果我要你去给我找一块粪石，你会到哪里去找？”
“山羊的胃里。”这次开口，小波特先生明显比上次要自信很多，声音都洪亮不少。
赫敏有些尴尬地放下了手。
斯内普有些新奇地再次上下打量了哈利一会儿。半响，继续开口问：“那么波特先生，在魔药学中，蚂蟥一般怎么处理？”
卡莱尔小姐单手捂住了脸。
赫敏再次高举起手。
哈利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有些为难地说：“这我不知道，先生。”
“哼。”斯内普（有些得意地）冷哼一声，“火龙身上有哪些部位可以作为药材？”
卡莱尔小姐双手捂住了脸。
赫敏的手往下缩了缩。
哈利强迫自己正对着那双略带轻蔑的眼睛：“我不知道，先生。”
斯内普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我就知道！”的，满是嘲讽意味的笑容，他乘胜追击一般的继续追问：“如果我要熬一瓶复方汤剂，我需要多少只草蛉虫？”
“呜~”卡莱尔小姐捂着脸蹲了下去。
赫敏收回了手。
“我不知道，先生！”哈利鼓着脸，不服气道：“您为什么只询问我一人？我相信这个教室里肯定还有优秀到能对您的所有问题都给出完美答案的学生！比如马尔福！”（德拉科：住嘴！破特！我也不会啊啊啊！）
完蛋！卡莱尔小姐在角落里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卷心菜。她有些不忍心面对小波特先生接下来的处境了。
《魔药课保命准则二十条》第二条：永远永远不要直白地反驳/顶撞/否认/抨击斯内普教授，也不建议含蓄/委婉指出，除非你和斯内普教授关系很好并且是一位斯莱特林。若有触犯：1斯莱特林会得到为期一至两天的禁闭；2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会得到一至两天的禁闭并被扣除一至五分的学院分；3格兰芬多会被扣除五至十分的学院分或得到三天以上七天一下都禁闭（心情特别差的情况下可能两者皆有）。
自求多福吧！格兰芬多！
“嗯？”斯内普挑起眉，像是闻见腥味的野猫一半，眼里闪烁着冷光。
“well,well”
他讥笑道：“显而易见，我们的救世主为自己的狂妄和无知恼羞成怒了。名气确实不能代表一切，不是吗？比如谦逊的美德和自知之明！”
“我”哈利张嘴，还想继续自己辩驳。
“斯内普教授！”卡莱尔小姐突然出声，哈利不得不把满口的话咽回肚子里。
当然，被打断的不止他一人。
斯内普黑着脸转头看向卡莱尔小姐，“嗖嗖”地发送着“没什么事你就死定了”的眼刀。
助教小姐熟练地忽视了色厉内荏的威胁，微笑着抬起手腕，做了一个低头看手表的姿势。
再不开课，就赶不上午餐啦，今天有红烧排骨哦！
“哼！”斯内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后泄愤一般得从鼻腔里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
他直起身，瞪着小波特先生绿色的眼睛，恶狠狠地开口说道：“仅供参考，波特先生。在魔药学中，蚂蟥一般回除去口器并晾干储存；火龙的皮、血、心、肝、角都可以作为魔药药材，除此之外还有澳洲蛋白眼火龙的蛋壳、秘鲁毒牙龙的十二根毒牙和赫希底里群岛黑龙的鳞片粉末都是极其珍贵的稀有药材；最后，熬一瓶复方汤剂，一共需要12只熬了21天的草蛉虫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下都记下来？”
在一阵摸索羽毛笔和翻阅羊皮纸的沙沙声中，斯内普轻声说：“波特，由于你顶撞老师，格兰芬多将为此被扣掉五分。”
他回到讲台上，接过卡莱尔小姐递过来的教案：“接下里我们正式开始上课。两两一组分好，卡莱尔小姐会将今天所需的药材发放到你们的桌上。”
“你们需要了解到处理药材时的注意事项和疥疮药水的熬制步骤，”斯内普一挥魔杖，“在黑板上。”
“怎么？你们还在等什么？都不想吃午饭了吗？”
魔药教室顿时沸腾起来。
斯内普拖着长长的黑袍，如一块深沉的幕布，穿梭在阵阵冉冉升起的白烟之中，朝教室里的所有学生（除了马尔福）喷洒着墨汁般的毒液，从称干荨麻，到蒸鼻涕虫，没有一个学生（除了马尔福，小孔雀还很得意地对卡卡昂起下巴）得以幸免。
卡莱尔小姐跟在他的后面，不是在悄悄安抚内心受创的学弟学妹们，就是偷偷纠正一下他们的错误手法，以避免他们脆弱的小心脏遭受更猛烈的抨击。
斯内普显然更愿意待在让他血压不至于爆表的斯莱特林那一侧，助教小姐得以多在格兰芬多处逗留。
她帮赫敏磨了蛇牙（小女巫力气不够），阻止了纳威往没熄火的坩埚里扔豪猪刺（这着实不容易），又趁机安慰了一下情绪低迷的小波特先生，往他手里塞了一大把滋滋蜂蜜糖和清凉提神的椒薄荷含片，再趁机rua了一把救世主毛茸茸的脑袋，最后功成身退。
唔，收获了一堆崇拜的眼神不算。
低调低调。
终于，在纳威锅里的药水冒出奇怪的黄色浓烟（坩埚快要烧干了的预兆之一），斯内普宣布了下课。
学生们匆匆忙忙地把锅里的药水舀出来，又笨手笨脚地装进窄口的水晶药瓶里（这一步反而是整个教室里最混乱的时候，好几个人撒了药水，把自己的鞋子烧出了洞，卡莱尔小姐不得不每隔5秒就往各个方向的地下狂甩“清理一新”），然后推推搡搡地排着队，把贴有自己名字的药瓶递给黑着脸的斯内普教授。
在劈头盖脸的奚落与嘲讽之后，他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灰暗的地下世界了。
哈利的第一次堂上作业，他得到了一通嘲讽和一个力透纸背的“p”，这让他很是低落，但卡莱尔小姐并不是很担心，和海格的下午茶会治愈他的。
虽然走之前，小波特先生用一种欲哭无泪并欲言又止的眼神盯着她看了很久。
“你倒是和他关系好。”在最后一个学生离开之后，斯内普一边清点着桌上的玻璃瓶，一边开口说道。
虽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卡莱尔小姐明白他的意思。
“哪有。”助教小姐轻笑道，“您这么看中他，我不得替您表示下关爱吗？”
“谁告诉你我看重他的？”斯内普停下手中的动作，脸色就像吞了一只苍蝇一般的古怪。
卡莱尔小姐看着他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脸色，凑近了好笑道：“您不喜欢他，刚才还盯着他看那么久啊，他又没我好看。”
“闭嘴！”斯内普按着她的额头一把把她推开，但还是被卡莱尔小姐看清了他泛红的耳尖。
“我的事你少管！”斯内普退后两步，与她拉开距离，“不想惹上麻烦我劝你离那只没脑子的小巨怪远一点，省得到时候还要我来给你善后。”
“赶紧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了回我办公室，履行好你的助教职责，我在办公室等你，动作快点！”
“还有，我一点儿都不喜欢那只蠢狮子，你给我记好了！”
“好的，教授。”卡莱尔学生看着步履匆匆，疑似落荒而逃的教授先生，憋笑憋得肚子都疼了。
没有一点点喜欢，又没说是讨厌。
教授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别扭呢！
别扭到可爱。
真是不禁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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