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67.第六十七章：“棋子”
有的人说，拥抱比亲吻更亲密。
卡莱尔小姐对此持赞同意见。
虽然她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的初吻都还处在保留升值的状态中。
那天晚上的拥抱过后，地窖的氛围发生了质的飞跃。虽然两个人都默契地刻意避免这个话题，但彼此都能感受到这个变化。
卡莱尔小姐现在有些摇摆，她在保持原状和更进一步之间举棋不定，但一想到马上就要放暑假了又舍不得这好不容易取得的进展，每日过得浑浑噩噩的，总是时不时地晃神。
荷尔蒙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在它的影响下，仿佛你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了千倍百倍。以往从不会被注意的细节，都被无限的放大。
卡莱尔小姐从没觉得斯内普的身上原来有这么多吸引人的地方：他走路时斗篷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说话前习惯性的皱眉，手腕处扣得紧紧的纽扣，包括递交资料时无意擦过她之间的手心所有的所有，都能精准地抓住她的思绪。
她本来以为自己早就习惯地窖里两人一言不发的美好气氛了，但现在他的旁边仿佛坐着一个超大型的火炉，无时无刻不在炙烤着她脆弱的自制力。
斯内普从表面来看相对表现得从容一点，毕竟年龄的和阅历摆在那里。但也不是没有变化。比如，他现在会刻意避免有时卡莱尔小姐过于专注的目光了，而不是像以前那样两人大眼瞪小眼非要较个高下的样子。
至于我们严肃的教授先生心里的真实想法嘛
私底下，他心理也是七上八下的。
无数次，在一个人的地窖，他会难以控制地想起那个克制的拥抱。然后，他会把自己撕裂成两半再平凑起来。
一方面，他唾弃着从某些方面来说有“趁人之危”嫌疑的自己，反思为什么会做出如此不恰当的行为，甚至狠狠地揪住自己的头发，嘲讽自己失了教师的分寸又对不起被他害死的莉莉；但在另一方面，更深层次的心理，他不可抑制回想起那个安谧的夜晚，并止不住的怀念。
卡莱尔的音容笑貌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总是能想起她单薄的脊背、灵巧的双手、跳跃的马尾，还有那张令人无可奈何却又万分可爱的伶牙利嘴。
一些往常他根本不会在意的细节，现在却那么的清晰。
比如，卡莱尔称呼霍格沃茨其他的教职员工都采取姓氏+敬称的叫法，比如“麦格教授”，“费尔奇先生”、“平斯夫人”等等，但唯独对他，她只爱叫“教授”。
“你好，教授。”
“早安，教授。”
“晚安教授。”
“教授！”
短短一个再平常不过的词汇，在她嘴里都被玩出花了。斯内普发现，当她心情好的时候，“professor”这个词会变得干脆轻快，从她的舌尖一跃而过；当她想对他恶作剧的时候，她会刻意拖长尾音，发出的是“professoooooor”，俏皮又可爱；但当她心情不好乃至生气的时候，第一个[]音就会在无意中被拉长和加重，变成“profe~ssor”。
明明是一个每天都能从不同的人嘴里听到的寻常称呼，到了她这儿，仿佛就变成了他一个人的专属词汇，亲密而暧昧。
就好像对她来说，他是最独特的那位。
每次想到这儿，他都难以自拔的内心动荡。
天使与恶魔并存。
卡莱尔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方面强势地挤进他空虚黑暗的内心，强行破开平常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束；另一方面，她像盘踞在伊甸的毒蛇，用鲜红的蛇信掠夺着他的视线和理智，使他此次行差踏错，变得不像自己。
她不愧是一位斯莱特林。
但好像也不能完全怪她，斯内普扪心自问。
他很早就感觉到了卡莱尔对他毫无道理毫无底线的偏爱和宠溺。她支持他的一切做法，哪怕有失偏颇，但她仍毫无怨言地帮她收拾着一切的烂摊子。不管是突然增加的工作，突如其来的代课要求，心血来潮想吃的菜单，还是像万圣节前夜那样的、鲜血淋漓的意外。
斯内普有时甚至觉得她的温柔更像是家长对一位无理取闹的熊孩子的溺爱和包容。
讽刺的是，除却刚开始受宠若惊般的逆反，他很快就接受了这种偏爱，并且放纵至此。
但讽刺的是，在内心十分满足的同时，他又止不住恶劣的猜忌和怀疑。他不愿意，或者说不能接受了自己也可以是被爱着的事实，总认为这样卑劣的自己不配的别人的垂青，恶意揣测卡莱尔对他的好是别有用心或者转瞬即逝的。他变得更加封闭自己，以最刻薄的态度去对待她，去为难她，甚至去驱赶她，然后高高在上地讥讽她的不自量力和泛滥情怀。但在内心里，他却希望她能够留下来。
天使与恶魔并存。
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但从结果来看，卡莱尔小姐一如既往的胜利了。
那个拥抱就是最好的证明。
冷冰冰的大蝙蝠终于打开了翅膀，收起了尖牙，露出了软乎乎毛茸茸的肚皮。
“教授，你会下巫师棋吗？”
某个周末，在结束了一周的忙碌，难得的休息时间里，卡莱尔小姐突然这般问道。
“你怎么突然想下棋了？”斯内普本来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回问时脖子上还挂着卡莱尔小姐圣诞节送的肩颈按摩器，不得不说这副模样让他看起来无害了不少，像某种吃饱喝足晒太阳的猫科动物。
“唔，马尔福圣诞节送了我一套巫师棋，我觉得挺漂亮的，但不会下。”
休息时间，不光是斯内普，她也表现得比较随意。往日干练的助教小姐现在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柔软的亚麻连衣裙，坐在壁炉边烤山楂。
初夏的霍格沃茨气温回暖，除了地窖，应该没有哪儿还燃着炉火。斯内普本来也不这么干，比较他可是一个冬天都不愿烧壁炉的狠人。但卡莱尔小姐却认为地窖太潮湿了，坚持每天烧上一个小时去去湿气。斯内普不想喝那些奇奇怪怪的祛湿茶和祛湿汤，也就随她了。
炉火不旺，但烤点水果却是足够的。红彤彤的山楂被烤后，皮变得皱巴巴的。卡莱尔小姐拿下一个，剥了皮递给斯内普。
山楂很甜，烤了以后一点也不酸。
斯内普坦然地接受了这份“贿赂”。
他已经对某人奇奇怪怪的举动和吃法见惯不怪了。
“我只知道基本的规则，算不上精通。”吃完山楂，他随意说道。
“没关系，我也只是心血来潮想玩玩。”
教授先生慵懒地摆摆手，示意她去摆棋。
助教小姐得令，欢呼一声。
马尔福的眼光自然是无可挑剔的。德拉科的这份圣诞礼物虽然算不上大气，但胜在制作精美，很适合女性。唯一的不足大概就是雕刻精细的棋子在卡莱尔小姐手里刚刚好，但在斯内普的手里就显得过分迷你了。
助教小姐偷瞄，教授先生故作镇定当作没看见。
“这是王后，横、直、斜都可以走，步数不受限制，但不能越子。”白子先行，斯内普指挥着戴着王冠的大理石小人在棋盘上移动，一边讲解着。
卡莱尔小姐的目光却停留在那圆润白皙的指尖
“骑士每步棋可以横走或直走一格，然后再往外斜走一格；或者先斜走一格，最后再往外横走或竖走一格，可以跳子。”
“哦哦，所以还是马走‘日’对吗？”
“你说什么？”
“没什么嘻嘻。”
“看来助教小姐还是以取笑她的老教授为乐是吗？”
“哪有！”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连规则都没好好听的助教小姐输了个精光。斯内普一点都没有照顾初学者的意思，把她打得落花流水。更过分的是那些在他手中乖乖听话的棋子一碰上她就开始各种冷嘲热讽，也不听她指挥。卡莱尔小姐所在的黑方王后甚至棋局刚过半就摆烂不干了，这简直是让本就惨烈的棋局雪上加霜。
“哦吼？”斯内普当时还嘲讽道，“王后弃暗投明了？”
总之，当天晚上卡莱尔小姐就把这套棋扔进了床底，发誓下次一定要用五子棋赢回来！
但遗憾的是，机会总是可遇不可求。
第二天她才知道，奇洛教授在昨晚横穿活板门，想要偷取魔法石却黄金三人组阻止的事情。
？！
是的，就是这么巧！
再然后，斯内普就又忙碌了起来。
卡莱尔小姐估计他是去帮忙销毁魔法石了，因为在某一天地窖的书柜里突然多了一瓶和魔法石同样颜色的可疑液体，但她没多问。
她只需要知道剧情告一段落了并且斯内普平安无事就好了。
哦，还有一件事需要提一提。
在卡莱尔小姐不动声色地安排下，德拉科·马尔福没有夜游被抓。
斯莱特林保住了今年的七连冠！
在其他三个学院僵硬的笑脸的不情愿的掌声中，卡莱尔小姐接过奖杯之后，悄悄站在了斯内普的右后方。
她的三年级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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