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女人就不放过

毕雅唱的是一首很老的歌叫卖药郎，出乎邹珥意料的是，毕雅不仅会唱歌而且还唱得很的不错。
“真是令人吃惊啊，唱得真好。”邹珥夸赞道。
毕雅娇羞的捂嘴笑了笑“我小时候原本想着去唱戏的，想着以后长大了一定要去戏院子里唱戏一出，可惜那个时候女人不可以上台唱戏，所以我就改成唱歌了，现在看来也还蛮不错的，毕竟唱戏太苦了。”
邹珥把琴放到一边“有目标是一件好事，只要努力就可以实现的。”
毕雅笑着说“多谢老师指教。”
邹珥无奈的摇摇头。
学得差不多了，两个人打算休息一下，毕雅叫人来送了些小酒和下酒菜，和邹珥聊着些有的没的。
“跟你聊天的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毕雅边给他倒酒边感慨到“开心的都忘记时间了。”
“是吗？”邹珥接过酒。
“你和别的男人真的很不一样。”毕雅说“不像他们一样总拿着下流的眼光看着我。”然后放下酒瓶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明比我小了六岁，却感觉像个哥哥一样。”
邹珥沉默着没有说话。
毕雅拿手撑着桌子，假势往邹珥的身上倒去。
邹珥一下没反应过来，被她扑倒在地方还好没有摔疼。
“讨厌。”毕雅娇嗔一声“你要好好的接住我啊……”
“抱歉，我刚刚被吓了一跳。”邹珥解释道。
毕雅看着他，然后一把扑进他的怀里把他整个人都压到地下，自己依偎在他的怀里“你这个人可真有意思呢。”闭着眼睛说“你身上的味道好香啊……”
邹珥猛地把她给推开“抱歉，我得回去了。”
“欸？这就要回去了吗？这么快……”
邹珥拿过自己的外套披上“明天一早还有练习呢，抱歉。”
“一般来说可不能说先走了，要说要不要送送你啊这样一类的话。”
邹珥看了她一眼说“不要，太麻烦了，要绕很远的路。”
毕雅走到他身边帮他系好他的围巾“你可真冷淡呢，太扫兴了，行啦，我就是随口一说。”
“那要我送你回去吗？”
毕雅笑了笑“还是等你下回来了再说吧，这算是一个约定噢。”
邹珥也没有说话，直接就走到了门口，正准备推门。
“沈贰少爷！”毕雅突然间把他叫住，趁着他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扑进了他的怀里“要再来啊，这是我们的约定。”
邹珥把手举到一半想抱着她，突然手停顿了一下，细看还有一些微微颤抖，他把眼睛撇到一边，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最后，他终于把这个女人揽入了自己的怀里。
是夜。
邹珥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练习着过几天准备表演的曲目天女散花。
经过前段时间跟毕雅的接触，他已经大体能更加深层的了解“女人”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他这次打算唱的是天女散花中的云路。
“云路”是全剧最主要的一个单人歌舞的场面。从唱词内容产生身段，而身段又必须与唱腔的节奏密切结合。这场戏天女的扮相是脱了帔露出古装，而附着在天女胸前的两根绸带成了配合歌舞的重要工具。它与一般的线尾子、汗巾、飘带等附着物不同，因为要突出使用它，所以绸带的长度达到一丈七尺左右，宽一尺二寸，尾端几尺如果不舞的时候，就拖在地上。
为此邹珥还特意跟前辈们借了条绸带，准备在家里练习。
其实云路这场戏并不长也不算难，但是最难的是一个男人要表现出一个女人的妩媚。
而且每唱一段都有不同的姿势，邹珥之前表演过的青衣动作幅度都不会太大，这次唱云路，可以说是突破他自己了。
“云外的须弥山色空四现”这句要把带子从上往下耍出螺旋纹的花样，然后再翻起来舞出“回文”“波浪”纹的花样。
“毕钵岩下觉岸无边”这句的身段与前面“毕钵岩前”的身段是左右对照着做的，岩前的亮相在右边，岩下是左边，而且要做出往下看的样子，为的是避免雷同。
“大鹏负日把神翅展”邹珥把绸带抡出两个像车轮似的花样，双飞在身旁，做出大鹏展翅的形象。
“迦陵仙鸟舞蹁跹”他把带子从前面由里往外直着抡上去，翻下来要出一个接一个的波浪纹来象征许多小鸟飞翔的样子。
“八部天龙金光闪”把绸带耍出大圆花，身子在绸带的围绕中，使用武戏的身段“鹞子翻身”，然后把两条带子合而为一，要用巧劲使带子的末端横着飘在空中，斜坠下来，好像一条长龙。
正当他练习的顺畅的时候，一顿嘈杂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接着是赵景轶的声音“喂，在家吗？开开门啊。”旁边还有女人的嬉笑声。
邹珥往门口瞪了一眼，有些不爽，但还是把东西放下去打开了门。
只看到门外那人衣服穿得松松垮垮的，两边还一手搂了一个女人，样子看上去好不快活。
“我回来了！”
邹珥一把就把门给关上了。
“喂，你干嘛啊？吓我一跳！”赵景轶显然对邹珥突然关上门感到不满。“你快给我把门打开。”
他身旁的两个女人说“怎么了？不让我们住下吗？”
“那可就是头疼了啊。”
邹珥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要带人回来就出去住，我家里可容不下那么多人，我可是还想练习天女散花呢。”
赵景轶喝得醉醺醺的在门口敲门“别这样嘛，我是把想见你的女孩子给带过来了，乖，快开门，我们四个人好好玩一下。”
邹珥忍不住了把门给打开了，倚在门框边在这外面的这群人。
见门开了他们都很激动“终于肯开门了！”
“我看是时候在门口立上一个牌子了。”邹珥说“就写住一个晚上两块大洋，女性特别优惠收取三倍的价格，怎么样？”说完就把门猛地关上了，留下门口懵逼的一行人。
其中一个女人拉过赵景轶的衣服领子质问他“怎么回事？怎么跟之前说好的不一样？”
另一个女人我掺和进来“那我们刚刚给你付的那些钱呢？快还回来！”
赵景轶冷哼一声把她们都给打发走了。
不过之后的时间里，从赵景轶回到家再到他洗完澡躺下睡觉一直都在气鼓鼓的盯着邹珥看。
邹珥也很生气但还是耐心的跟他解释“那种类型的女人我应付不来，以后就别往家里带了。”
“小气。”赵景轶小声嘀咕了两句。
“啊？你说什么？”邹珥的声音一下变得严厉起来。
“没什么。”赵景轶也大声的回道。
邹珥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你刚才听到了，你给我再重复一遍。”
“我刚刚说你小气，真的是抱歉了呢。”语气里没有一点想要道歉的意思。
邹珥啧了一声“你这个男人怎么越来越不像话了？那种女人也是可以随便带回家的吗？更何况这里还不是你家，你也该稍微的给我收敛一点了。”
赵景轶气过了也就没有和他再计较了，又笑嘻嘻的对他说“没事啦，最近有个很看好我的戏迷，是一个有权有势的有钱人，今天叫来了不少钱，戏院子里今儿个卖座不错。”
“就只有我们两个还有的戏还有那么多人来看吗？”
赵景轶轻哼一声“我的人气可不是盖的啊！在花街柳巷都有了一定的名气，随便抓个人保准都听过我的戏。”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是说好了要和我一起去的吗？我觉得男人一起要去花街柳巷这些地方逛逛，不然戏是肯定唱不好的。”
邹珥叹了口气“玩的那么厉害，到时候吃了苦头我可不会管你。”
赵景轶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你是没有人气所在闹变扭啊！”
不出意料，这话一说，果然就被邹珥发了一顿。
等两个人都冷静下来了之后，赵景轶问“是宁缺毋滥吗？对了，那个毕雅怎么样了？”
邹珥看着他然后把手给松开了，把脸撇到一边“也能算得上是个好女人。”
赵景轶一脸大家都是男人都懂得表情朝邹珥笑了笑“有机会也让我和她玩一下吧。”
“你怎么是个女人就不放过呢。”邹珥有些无奈。
赵景轶老神在在的说“男人这种东西在外面就应该让他去玩你知道吧？等他玩够了他自己就会回来了。”
“沈溢。”邹珥突然很严肃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赵景轶突然被他吓了一跳“干嘛突然叫我那个名字啊？”
“你给我唱一段那个玉堂春里面苏三跟崇公道抱怨在青楼里呢遭遇那一段，之前那是你一次唱吧，我想在近距离听一遍。”
赵景轶摸了摸自己自己长出了一些胡渣的下巴“想听吗？就那么喜欢听我唱戏啊？”
邹珥啧了一声“够了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呢？你唱苏三，我给你配崇公道。”
“这是要‘阴阳颠倒’啊？行吧，真拿你没办法，那好吧，那你就竖着耳朵仔细听吧。”赵景轶得意的笑了笑。
清了清嗓子张口就来“想起了当年事好不伤情！想当初在院中穿绸着锦，到如今只落得罪衣罪裙。”
邹珥也起了调“你说什么：“想当：初在院中穿绸着锦，到如今只落得罪衣罪裙。”唉！今非昔比，打上官司啦，可就比不得当初你在院里的时候啦。这话又说回来了，你在院里头穿绸着锦，成天花天酒地，那是鸨儿拿你当摇钱树，叫你长年给她赚钱，那日子何时是了哇！如今你呀，就盼着到了省城，见了都天大人，判明冤枉，那时候可就有了一条生路，称心的日子还在后头哪。不用发愁，有指望。耐点烦，咱们走吧！”
“走哇！”赵景轶扮作一脸娇羞女儿模样，还不忘向邹珥抛了个媚眼。
剩下的几句还没有唱完就被邹珥一把捏住他的嘴巴，一脸厌恶的看着他“你看你现在唱戏的样子，和你今天带回来的那两个风流女人有什么区别？”
“疼疼疼！快放手。”
邹珥显然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他，又狠狠的往他脸上捏了一把才把他给放开“跟那些不入流的女人混久了一脸蠢相！”
赵景轶揉着脸“怎么了啊？这不也挺可爱的吗？”
邹珥摇了摇头“不，一样一点也不好一点我不美，沈溢的戏应该能唱得更好，能爬上更好的位置的。”
“你还是那么的死板啊。”赵景轶不在意的挠了挠脖子“你这个样子可是会变得讨厌唱戏的。”
然后站起身来去接了一杯水“虽然说现在这行有些难做了，但说到底不就是唱戏吗？不装点傻身子是撑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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