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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落花流水


不消一炷香的时间,二人便至鹤栖楼,侍者恭敬地将二人引入楼里的雅间,待沈云疆吩咐上几道新菜式后便退了出去。

        郁华枝打开雅间的窗向楼下的大厅望去,只见弹琵琶的娘子曲毕离场,随后便有说书先生紧接着上台坐下,醒目一敲,便开始畅谈从前之事,

        “宣武二年,周边几国虎视眈眈,北朔、南珞相继来犯,今上即位前就有志横扫四方强敌,趁此机会亲率十万前往北疆,一举将北朔主力大军斩于马下,自此北朔一蹶不振。而同时今上命骠骑大将军沈亦为率兵远赴南境,将南珞纳入元贞国疆域,自此周边几国心悦诚服,才有了这十年的太平盛世。”

        说书先生略停片刻,复又开口,“若说这周边几国,如今最为强盛的便属萧国,当年萧国趁北朔战后疲敝,以快战吞并北朔,算得上是眼下元贞国最强劲的对手了,不过这些年萧国岁岁上贡朝觐,尚未显露野心,可见今上威势未减……”

        郁华枝在窗边听得入神,突然起了好奇,“你家世代从武,应该对萧国不陌生吧?”

        沈云疆闻言点了点头,“不错,父亲常年镇守北疆便是为了防备萧国,只是这些年萧国并无动作,眼下我们也摸不透他们的心思。”

        不知想到了什么,沈云疆轻轻挑眉,“若说起萧国,便不得不提赫连了,赫连家族世代掌兵,萧国能有如今的疆域,大半都是赫连家打下的。加上如今萧国太子慕寒之一向倚重赫连羽,故萧国世家以赫连为首,无人能出其右。”

        郁华枝了然,“我一向不过问这些,但想来将来若有战事,你定是要上战场的。这战场上刀剑无眼,我还是替你悬心的。”

        沈云疆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轻咳一声,“我沈家男儿世代守卫元贞疆域,说来惭愧,这几年因父亲守边我便留在家中照看母亲,过几年也定会前往北疆,这也是份内之事。”

        郁华枝叹了口气,“是啊,你不像京中那些纨绔子弟,只知眠花宿柳。金戈铁马,自有你的风骨,比那些只会吊书袋子吟诗作赋的文人强多了。既然如此,我便祝你日后在战场之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沈云疆眸色深深,望着郁华枝,“那我祝你心愿得偿……”

        话音一转,“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既看不上那些文人,作何还要卖纸给他们?”

        郁华枝挑了挑眉,戏谑道,“既然看不上那番做派,便把他们看作花钱的冤大头,如此赚他们的钱岂不是更舒坦,我做什么要和钱过不去呢?”

        沈云疆闻言放声大笑,眼神里尽是宠溺,抱拳开口,“姑娘此言实在妙极,在下受教。”

        郁华枝配合着他的打趣,故作老成,“孺子可教也。”

        说罢,侍者便将各色吃食端了上来,郁华枝瞬间食指大动,二人吃得好不惬意。

        一月后正值仲夏,这时节寻常薄衫都有些难耐,虽各府皆存了冰块以便夏日降温取用,但屋外总也是闷热,更别提官员上朝须着厚重的朝服了。

        幸而早朝的暑气不大,郁文亭乘车至宫门前,下马车后便瞧见前头站着几位大人,官职皆在自己之上,便也不顾着暑热,快步走过去与他们寒暄,言语间颇为热络。

        见诸位大人表情不佳,便开口问道,“各位大人可是遇到了烦难之事?不如也说与下官听听,说不准也能帮着出个主意。”

        几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位大人摆了摆手,“我们只是瞧着陛下近日精神头不太好,略有些担忧,不过兴许是夏日炎热中了暑气,应是无碍的。”

        郁文亭深以为然,“陛下如今未满四十,正值壮年,想是没有大碍的,诸位大人可稍宽心。”

        不过他倒留了个心眼,以往上朝时低眉顺眼,并不敢抬头直视龙颜。而今天听了几人的话却频频偷看陛下,见他眼下确有青黑,心下便有了计较。

        想着陛下并不待见自己,然太子乃是草包一个,倒是可以多加讨好,家中女儿如果能成太子妃那可就是上上大吉,何愁没有自己的前程。

        心里便打定主意在女儿身上下点功夫,以自家女儿的性情容貌,想来笼络住太子并不是难事。因畅想着日后的美好生活,郁文亭连早朝议事的内容都未曾放在心上。

        下朝后他正兴致高昂地走出宫门,却见不远处昭华门前沈云疆的母亲陆氏进宫来了,身边引路的乃是皇后身边的姑姑,旁人便议论起来,

        “你说,这沈家并非皇后娘娘亲眷,如今召见是何故?”

        “秦兄你这还看不明白?皇后娘娘膝下育有太子和庆佳公主,如今都已至议亲的年纪,公主同沈家云疆岂不正相配吗?定是皇后娘娘召见,欲同沈家议亲了。”

        郁文亭想起前段时间的留春宴,当时正是因为想到了这层才催促儿女前去,心中更笃定了几分,便不多留,回府就召见了郁晏欢和郁华枝,叮嘱再三,

        “这些日子一定要多出门,太子三日后会同庆佳公主出游,你们可好生打扮着,在太子面前留下好印象。”

        说罢又提起了沈云疆,“华枝,你不是同沈家的沈云疆交情很好吗?原本为父也想过,你嫁与他也算不错,虽说文武分流,于我而言并未有多大好处,不过骠骑大将军府,替我说上几句话还是成的。但眼下只怕他要迎娶庆佳公主了,所以同沈家的关系你可要仔细着,若他念及你们的情分,以后也是多有助益的。”

        郁晏欢略侧过脸看着郁华枝,显得有些担忧。而郁华枝正云游天外,忽听闻提及沈云疆才回过神来:“父亲是说他要议亲了?”

        郁文亭斜了她一眼,“这还有假,我亲眼见他母亲入宫见皇后娘娘了。”

        郁华枝略垂了肩膀,“我同沈云疆乃是好友,并无男女之情。我们是好友,这一点不会变,父亲大可放心。”

        姐妹两人出来时相顾无言,只有望天,郁华枝呼出一口气,

        “姐姐,我突然觉得这府里仿佛是青楼妓馆,竟也要以色侍人了。”

        郁晏欢忙捂住郁华枝的嘴,拉着她快步离开,“若父亲听到了你方才所言,必是要狠狠教训的。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毕竟沈云疆同你多年情分,骤然到了议亲的年纪,各自嫁娶,总是难过的。”

        郁晏欢不知想到了什么,转头道,“你老实同我说,你当真对沈云疆无意吗?”

        郁华枝茫然道,“我一直只当他是好友,并不做他想。父亲汲汲营营,但我却不愿将利益与友情混为一谈。纯粹,再重要不过了。”

        郁晏欢闻言轻轻一叹,“你能这样想也好,不过我瞧着沈云疆对你不一般,倒像是心悦你的。”

        郁华枝垂眸看着地,眼神却很明亮,“姐姐所言我未必不知,只是我既对他无意,便只会把他当好友对待,他的心思我不愿揭破,婚嫁之事做不了自己的主,想必他也懂。”

        莫说京城里的贵女公子,便是平民百姓家里,婚姻大事悉听父母之命,又有几人能做得了自己的主。

        郁华枝只是叹惋,纵沈云疆活得潇洒恣意,但在选妻一事上只怕也无法顺自己的意。

        午后沈云疆从校场回来,听闻母亲召见便直接去了后院,见母亲正在做茶,便笑道,

        “母亲难得动手做茶,我可是要讨一盏来吃的。”

        陆氏浅笑着将茶递给沈云疆,“歇歇吧,瞧你满头的汗也不知道擦,仔细中了暑气。”

        沈云疆只得称是,“我才回府便听得母亲召见,可是母亲有事吩咐?”

        陆氏若有所思,放下茶盏才开口,“今日皇后娘娘召我入宫,谈话间提及庆佳公主同你的婚事,直言你是京城子弟中的翘楚,若你娶了公主也不算明珠暗投。我瞧着庆佳公主也并非跋扈之人,便来问问你的意思,你可愿意?”

        沈云疆听到这番话心就凉了半截,眉头紧皱,抬头定定地望着陆氏,

        “母亲,我不愿意。”

        陆氏听到沈云疆如此坚定的回答,了然地点头,“是为了郁家那个华枝吧?”

        沈云疆自以为将心事瞒得很好,但陆氏显然是知道的,他眼中略显寥落,“我原想着再等两年她及笄了,便请父亲母亲做主去郁府提亲的。”

        陆氏微叹,“你虽然嘴上不说,但我是你的母亲,怎会不知你的心思,除了这郁家的小女,你对谁有过这般上心?”

        “我之前也和你父亲商量过,华枝这孩子我打心里喜欢,你们之间的情分自不必说,待她及笄便去提亲,你也能有段好姻缘。只是如今皇后娘娘选中了你,若求得陛下赐婚,这门亲事只怕不好推拒。”

        沈云疆默默良久,眼神愈显坚定,“母亲,若想拒了这门婚事,也并非不可能,明日我便上折子,领了差事去北。,如此等过上两年我再回来,想来公主也是等不得这许久的。到时再去郁府提亲,便两下相宜。”

        陆氏思忖着点了点头,“这样可行,你自请前去乃是忠君之举,料想皇后娘娘也说不出什么。我们就你一个孩子,自然希望你能万事顺意。此去北疆和你父亲便能照应一二,他年纪也大了,独身一人在北疆领兵我心中总还是悬心。”

        沈云疆见母亲同意如释重负,几分无奈却又浮上心头,“只是……这一去母亲独自在京城,儿子不得在膝前尽孝,也实在惭愧。”

        陆氏理了下沈云疆的鬓发,从容又坚定,“我身体无虞,家中又有管家和嬷嬷照看,更何况武将世家向来如此,聚少离多也是常事,没什么不放心的。”

        沈云疆也只得称是,回房后便急急写了折子自请前往北疆,第二日便呈给了陛下,陛下赞沈家忠孝,自是允准。

        皇后见沈家此举,便明白了沈云疆的意思,虽是生气,但陛下既已同意,便不好再多言。

        沈云疆领旨,定于七日后赴北疆,出宫后便直奔郁府。郁府小厮见是熟人便客气引他入府,见后府花园内小桥流水,树荫下的庭中,侍女正置冰消暑。

        郁华枝斜靠在湘妃榻上,一旁的竹箩内盛满了园中盛开的茉莉花瓣,见郁华枝信手拈起几片花瓣细嗅,正思索着什么,余光见一片墨蓝的衣袍,嘴角上扬,

        “哪里来的小贼,竟在偷听墙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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