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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赴约


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啾啾栖鸟扑棱闪过,芳草湿红隐匿在垣墙处,清晨的黎色才刚刚褪去,这世界的喧嚣便迫不及待地奔涌而现。

        三清宫沉重的宫门紧闭,隔绝了暖日和风,啼莺舞燕之景,越发的安静寂寥。太清的手中紧握着一枚玉简,修长细白的手被那玉简衬得似白璧无瑕。

        “赴友人约,归期不定,可在紫霄宫见。”

        软软糯糯的嗓音从玉简中传出,声音的主人明明一本正经,然她咬字吐词吴侬软语,如芙蓉泣露香兰笑,十分甜美。

        赴友人约,哪个友人?归期为何不定?诸多疑问扑面而来,太清下意识地看向了窗外的另一端,明媚的阳光无孔不入,他的身影在薄晓光线的折射下呈现出一种朦胧感,气质增添了一分柔和。

        元始顺着兄长的视线望去,一元初始,他本能地喜爱着这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的生机盎然。不过很快,他就收回了目光,宽慰心情阴晴不定的太清道:“龙葵做事向来有分寸,大哥无需太过担忧!”

        太清将玉简收回袖中,呵笑了一声,谈不上不满或其它,他不动如山,反问道:“分寸?她的分寸便是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跑出了昆仑山?”

        “大哥这话说得就偏颇了,龙葵明明留了信笺告知于你,虽非事无巨细,但也让人安心。”

        通天正襟危坐在蒲团上,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继而他用一种愤慨又极具反抗之意的语气嘀咕着,偏偏声量正好能让两人听得清清楚楚,“我们家又不住海边,这管的也太宽了吧!”

        太清偏过头,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眼神幽深,温润清雅的嗓音却含着笑意,“若咱们家真的住海边,你们是否当真觉得可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通天虽觉得“你们”二字略带歧义,但亦凭着一股少年意气直视威严的长兄以示其心坚若磐石。

        “呵~不知戢鳞潜翼,也不怕成了笼鸟池鱼。”头顶平静的语调夹杂着冷漠的压抑,淡淡的荷香拂面而过,激起通天寒毛颤栗,双耳微动,只听见背后的脚步声由近及远。

        元始揶揄地看了一眼通天,笑着跟随太清的脚步,末了还不忘告诫幼弟,“通天,你且在此处好好反省自身。”

        “等等!你们把定身术解开再走啊!”通天急了面上涌上红潮,宛如燃着熊熊烈火,双眼使劲往后瞟去,形成了一种古怪可笑的角度,“快解开,混蛋!解开后,我们定要做过一场!”

        “不敬兄长,犯口舌之恶,再加十年。”

        宛如一桶冰加雪水的话语冻得通天心肌梗塞,真的不是我撺掇龙葵离家出走的,我冤枉啊!

        转念忆起害他这般下场的罪魁祸首通天更是悲从中来,龙葵你走的时候怎么不带上我呢,你没良心!

        朝云叆叇,乱峰相倚,百啭千声随意移,山花红紫树高低,一道瘦小灵动的身影穿梭在这山光物态弄春辉之中。

        “爱哭鬼,不告而别,可不像你的风格哦。”心底突然冒出一柔媚的女声,特意拉长的调子似在丝绸上划过一般,令那道小小的身影顿住。

        这声音像有了意识,笑得更欢快了些,她又道:“与后土之约难道真比你家那位着急担忧还重要吗?”

        “你不要乱说。”龙葵细长的黛眉轻皱,面上带着点小老头似的古板,“我已经留了玉简告知太上了,想来他不会怪罪于我。”

        她的眼神闪烁了下,迟疑地斟酌用词:“还有,别再说什么你家我家这种令人误会的话了,这样不好。”

        那声音无可置否地应了一声,略好奇地问道:“你来巫族之地到底所谓何事,难不成只是和后土叙旧?”

        龙葵下意识地想摇头,随后察觉这行为怪傻气的方止住,边走边缓缓解释道:“后土说她有一兄长,名句芒,掌木之法则,为木德之帝,或许可以帮我解除如今的困扰。”

        “哦~原来如此。”那声音恍然大悟,渐渐如死水沉了下去。

        巫族居住之地靠近不周山,凭借地理的优势形成了天然的屏障,所顾之处屋舍俨然,阡陌交通,来来往往,怡然自乐,一副桃源景象。

        “龙葵,你来了啊!”热情爽朗的女性祖巫小跑过来给了小道友一个大大的拥抱,成熟饱满的胴体令龙葵一窒,随即面上爆红。

        “我说十二妹,你好歹收敛一二吧,要不然我们的小客人怕是被你给吓跑了。”一道笑意融融的声音插入其中,着浮翠青衫的男子距离她们几步之遥。

        后土动作一滞,立马不好意思地松开了呼吸困难的小姑娘。龙葵舒了出一口气,一抬眸便看见一位头有双髻,手执柳鞭的青年。

        行走伴儒风,言笑生春意,龙葵顿觉这是一个一见便让人想到春天的人。

        “句芒阿兄又在胡说八道了。”后土起身捶了青年几下,转头对龙葵笑着介绍道:“这就是我对你说的句芒兄长,他一向不正经,你莫要理他。”

        龙葵扑闪了一下眼睫毛,一时失笑,哪有求人帮忙却不理人的道理,她对青年道:“不速之客,还请勿怪。”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句芒想来是听后土提起过她的,甚至对她有所了解,“小道友既与三清是一家,同为父神亲缘,自然欢迎。我们先回族内吧,也让后土阿妹带你好好玩一玩。”

        “多谢了。”

        一番客套后,后土和句芒领着她往巫族腹地深入,桃花一簇簇地开着,忽深忽浅,似乎流转在一片瑰丽的落霞之中。

        “句芒大人好!”

        “后土大人好!”

        这一路上陆陆续续碰到一些巫人,他们粗犷的面容上洋溢着对祖巫纯粹的崇敬和欢喜,转眼瞧见旁边的龙葵时,黝黑发亮的眼睛里有直白的诧异和疑惑,然而对上小姑娘娇小无害的模样又很快在这山谷水涧夭夭桃花中化成了怜惜。

        年幼的孩童们小脸红扑扑地一手抓着大人的兽皮,一手抓着野果,双腿跃跃欲试往前迈开,却被大人们严厉地横了一眼制止了,只能眼巴巴瞅着好看的小姐姐。

        后土牵着龙葵走,她小麦色的掌心带着薄茧的粗粝和久握之后的汗湿黏腻,小姑娘的手忍不住动了动,慢慢发现原本领着她大开大合的步子小了些。龙葵的嘴角翘了翘,眼底的温度暖了起来。

        这便是生长在这片土地的人的柔软啊,是独属于巫族的温柔!

        前方的句芒察觉到身后一大一小的小动作,他回头似不经意般问道:“龙葵道友在昆仑生活多年,你觉得这里比之如何?”

        龙葵微讶,后土则不满地喊了声阿兄。

        见句芒纯属好奇,并无他意,龙葵展颜一笑道:“两者各有千秋,如何能相提并论。”她环顾四周,不疾不徐地再道:“不过,若真比较起来,昆仑却是比此处少了一份烟火味。”

        句芒闻言止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后土噗嗤一声眉眼弯弯道:“龙葵啊,我今天才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你可知道这烟火味是什么堆砌出来的吗?你若是知道我的十一个兄长争吵时的情景,说不定恨不得自己从未生过一双耳朵,哪会希求什么烟火味!”

        这世道,人人都愿求得一份清静,对红尘烟火避之不及。然而后土兄妹笑虽笑,内心感触颇深,他们自十二滴精血成长至今,从一群小小的巫人发展到庞大的巫族,沉重的责任早就镌刻在骨血中,所谓的烟火味亦成了他们要保护的宝贝。

        句芒笑声克制几分,嘴角的弧度却没能收住,拱手对着尴尬恼怒瞋着他们的龙葵道歉道:“一时失态,小友你千万别生气啊!”

        “无妨,是龙葵说错话了。”

        句芒摇了摇头,眸色如同午后阳光照射的湖面波光粼粼,他话锋一转提起了另一件事,然而开口就是拒绝:“我知小友来意,然而抱歉,我帮不了你。”

        龙葵忍下心头的失望,面露不解,“这是为何?”

        青年不答,面容呈着春天里的安谧和平和,手中的柳鞭轻轻一挥,龙葵便看见一粒小小的种子破土而出,淡绿得几乎透明的嫩叶紧挨新生的泥土,东风吹过,它慢慢抽出枝丫向四面八方伸展着,随着一层碧绿又一层深绿茁壮成长,真应了那句“春风如贵客,到处便繁华”。

        尔后夏日流翠,霜降落叶,白雪琼枝,四季轮回,岁月更迭,它在龙葵的目不转睛中年复一年地将自身寄予了风月。

        句芒踱步到她身旁,话语如同汩汩流淌的泉水,清澈见底,“人修炼和树生长本同末离,都需要循序渐进。若是太快......”

        青年柳鞭再挥动,意欲将幼小树苗变成参天大树,结果灵气太盛,反而枝枯叶败,整棵树形同枯株朽木。

        “只怕会适得其反,害了小友根基。”

        句芒语气郑重道:“所以,并非是我不愿,而是不能。”

        龙葵水杏眸子略懵,待她恍神时,朝青年深深一拜,“多谢道友解惑,是龙葵着相了。”

        句芒冁然而笑扶她起身,倒是后土语带遗憾道:“我等其实并未帮上你什么忙,累得你白来一趟了。”

        龙葵偏头拉着她的手晃了晃,一副小儿无赖的姿态朝她撒娇,“听闻后土姐姐家里有美酒,美食,美景,难道不愿招待于我吗?”

        小姑娘梨涡浅浅,如桐花烂漫,乍疏雨、洗清明,怎么让人抵挡得住。

        “欢迎之至!不过,酒却是不能给你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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