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的生活我做主
等白应玖换好衣服出屋时，白迎夏已不在院中。她也不曾在意，韩霄当前，所有人都是无物。
可一旁的王婆子却迟疑了起来，她挡住在白应玖面前，磨蹭着最终只能开了口。
“是吴将军的战前参将，小李将军回来了。”并不是白应玖所以为的韩霄。
白应玖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刚才的兴致勃勃到如今的兴致缺缺。
“你说什么？”
王婆子刚才的语气可不是小李将军回来的语气。
在白应玖眼神的逼迫下，王婆子战战兢兢。
“我怕姑娘答应给那人看病，就，就自作主张……我也是为姑娘好，那白家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别再给姑娘添麻烦。”
王婆子苦口婆心，甚至有点委屈。她全心全意为白应玖考虑，白应玖不感谢她也就罢了，这般质问所为哪般？
为我好？
白应玖盯着王婆子，这句话她前世不知听了多少遍。那些为她好的人，全都为了自己的利益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如果这便是所谓的“为你好”，她宁可不要。
王婆子落难时来伺候她，初来的恐慌已经被熟络替代，不知不觉中王婆子也开始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
“姑，姑娘……”王婆子被白应玖的眼神看得不安，扑通跪了下来。
她从不敢小瞧白应玖，无论是在军中站稳脚跟，还是应对崔氏胡闹，白应玖所表现出来的姿态全然不是普通女子所为。此时的王婆子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逾越了，无论白应玖心里是怎样想的，都不是她一个婆子能够揣测的。
她是被鬼迷了心窍，才想着为主子做主。
“下去吧，以后莫要来前院。”
白应玖没再责备，只是让王婆子的身份回归正位。她原本就是厨房粗使的婆子，本就不该到前院伺候。
“是，多谢姑娘。”王婆子没敢争辩，她知道白应玖已经对她网开一面。
做下人的不该比主子还有主意，哪怕她的主子只是个孤女，她也不该逾越。
望着王婆子佝偻的背影，白应玖默默叹了口气。毫无疑问，王婆子今日是为她好，可若她不表明态度，他日王婆子依旧会打着为她好的旗号为她做主。
这辈子，她再不要别人为她做主。她所作的每一个决定都是自己想作的决定。
“启哥儿。”
白应玖冲在门边冒头的白应启招招手，昔日瘦弱的小男孩经过这几日的精养脸上已冒出了点肉，一双滚圆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是对这个世界的好奇。这才是真正的纯真，是白应玖想好好保护的存在。
“三姐。”白应启对白应玖也极为依赖，一头扎进她怀里。
细软的绒毛温温柔柔，白应玖心里也柔软一片。白应启本该是最无忧无虑的，可因为养父的去世，他被崔氏苛待致死，这样小的年纪就要承受死亡的侵害，那时候的他该有多疼啊。
“启哥儿，想要脱离白家吗？”白应玖不想让白应启重蹈前世命运，可崔氏依旧是白家妇，是白应启名义上的母亲。她能保得住白应启一时，却保不住他一世。
但要脱离了白家，她要保护他就更加名正言顺。
“不要。”白应启毫不迟疑地摇头，倒让白应玖惊讶了。
“为什么？”
崔氏那般对待白应启，他居然还想留在崔氏身边？
白应启板起小脸，小大人似的。
“爹说过，我是白家唯一的男丁，要肩负起复兴白家的重任。三姐，我不想离开白家不是因为崔氏，而是因为爹。”
崔氏肚子里没生出个儿子，对白木青从外面抱回的白应启尤为不喜。若说承受的苛待，白应启要比白应玖承受得多。
白应玖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她这般聪慧的弟弟，崔氏怎么忍心磋磨？
不过也是，就连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崔氏都不曾放在眼中，更别提外室所生的白应启了。
“想好了吗？这条路或许比你想的还要艰难。”
白应玖不忍打击弟弟的积极性，她深受养父恩惠，若是可以，她自然希望白家昌盛。可有崔氏在，这一切变得无比艰难。
“嗯，我答应过爹要振兴白家。”白应启信心十足，或许年少的他还不知道这条路意味着什么，但只要他有一份心，白应玖就会支持到底。
“我相信，你会成功的。”
白应玖摸着细软的绒毛，声音轻柔。
这一世她一定要护得白应启安然，让白家一脉延续下去。
“三姐，你会帮二姐吗？”白应启仰起头面怀期待。小院就这么大，白迎夏来访的事他也知晓，未曾露面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但白迎夏的事他终是上了心。
“你想我帮她吗？”白应玖问。
白应启默默想了想，“二姐心性不坏，就是被崔氏拖累的。有了这次教训，以后她定不会再受崔氏教唆。”
人总要经历才会学着长大，崔氏的做法寒了几个孩子的心，哪怕有血缘情分在，今后崔氏说的话她们也会好好掂量掂量。
“三姐，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白应启是善恶分明的，他愿意帮助白迎夏，但若这样做会给白应玖添麻烦，他万不会帮助白迎夏。
不大的孩子思绪万千，本不该由他考虑的事也想了周全。白应玖摇摇头，“那我们就帮帮她好了。”
“三姐有办法？”白应启的眼睛一下亮了，作为家人，他同样怜悯白迎夏的遭遇。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尽力而为。”
白应玖不敢托大，她的医术如何自己清楚，但这件事总要尝试一二。
初六。
距离白迎夏出嫁只剩三天。
张瘸子正踮着脚往墙头挂着红灯。儿子要娶媳妇儿，这可是张家的大喜事，人逢喜事精神爽，张瘸子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许多。
“张叔，我来看看天哥儿。”白迎夏略带忸怩站了过来，她穿了件鹅黄色襦裙，脸上抹了些胭脂，加上年轻总显得朝气蓬勃。
“你来看天哥儿？”张瘸子十分意外。
要知道，白迎夏是被逼着嫁到张家的，别说探望、关怀，她不咒张天死就是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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