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禁足
“说什么？”皇上实在看不下去，主动问及。
皇上很不喜欢安乐这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他的公主，就该肆意妄为，哪怕大胆些又何妨？
有了皇上撑腰，安乐便知无不言，大胆开口：
“说我的生母是被母后给……给……”她瞥了皇后一眼，郑重其事道：
“给害死的！”
四个字，掷地有声。
白应玖的眼皮跳了下，以她对安乐的了解，安乐绝对不是来救场的，她就是来火上浇油！
“安乐！”皇后首先气恼，毕竟事件的当事人是她，她若再不发点声，被认定了可怎么办？
安乐倒十分体贴，还认真点头。
“安乐知晓母后为人，万万做不出这等恶事。可现在不止宫里在传，民间的百姓也在传。若长此以往，母后的名声可就毁了。”她一派担忧状态，似根本没被传言所影响，与皇后也并无隔阂。
皇后怒不可遏，伪装的良善也在顷刻间付之一炬。
双手紧紧握住椅子扶手，想要发怒却不能发怒。
究竟是谁在乱传瞎话！
“皇上，臣妾从未做过害人之事，还请皇上明鉴。”
皇后直接跪倒在皇上面前，她素来不犯错，哪怕有王太师在前，她这个皇后却是无过失。夫妻这么多年，皇上也该知道她时怎样的人。
皇上亲自将她搀扶起身，柔声安慰：
“朕，自是信你。”
皇上拍了拍皇后的手，看起来安慰十足的话，却透着防备。
“安心在寝宫里待着，这段时间就不要出去了。”
不要出去？
她是被禁足了吗？
皇后当即就发现了这点，在觉察到皇上眼中的冷意后，生生将这份怀疑咽了回去。
如今王家在危难之时，王太师的罪名未定，她尚且还是皇后。一旦有人落井下石，让王家万劫不复，她这个皇后也一去不复返。
此时此刻，皇后要做的就是低调再低调。撑住以往的情分，安心等待王太师归来。
“父皇，既然儿臣的身世已经解开，那西平的身份是不是也该恢复了？”
安乐主动提及此事，这也是她今日找来白应玖的原因。
她的身世解开，那白应玖当初所说的话便不算污蔑。不是污蔑，她的县主身份也当恢复。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满，盯向白应玖。
“是你来求的安乐？”
否则，安乐怎么会提及此事？
“不，是儿臣主动邀的她。”
安乐可不想白应玖再被皇上误解，赶紧解释：
“此事因儿臣而起，西平也招惹了无妄之灾。经此一事，儿臣明白身份于人的重要性。儿臣是公主尚且有人议论，西平不过一个县主，之前也发生了种种事情，若再没个身份庇护，她在长安也太可怜了些。”
安乐真心将白应玖当作朋友，既朋友，将心比心。
之前因为沐长清一事，长安有关白应玖的传闻并不友善。而后又发生了白迎秋的事，白应玖几乎成了众矢之的。幸好有武陵侯府撑腰，白应玖暂时可以喘一口气。可别人的撑腰只是暂时的，还得自己有真能耐才是。
安乐能想到的就是给白应玖一个无人能及的身份，只要有这层身份在，哪怕别人再想欺负她，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父皇，您就答应儿臣吧，否则儿臣要一辈子内疚。”
没了皇后在前，安乐又恢复了以往的性子。冲皇上撒娇，她信手拈来。言语中带着浓浓的拍马之效，几句话已逗得皇上不得不开怀。
“您是天下最好的父皇，最好的皇上。您慧眼识珠，在所有人都没认定西平的身份前，您就给她封号。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是真正的千古一帝。”
安乐捡着好听的话讲，这半是事实，半是夸耀的话，让皇上哭笑不得。可他依旧拒绝了恢复白应玖封号的请求。
“不行。朕金口玉言，说过的话哪有收回的道理？”
若他不是皇上，说什么做什么也无所谓。可他是皇上，说话做事便要有章程。
白应玖夺去封号这才过了几天，就要给他改口？
不行，不行。
“父皇……”安乐拉着皇上的袖子不依不饶，势必要给白应玖讨回公道。
一旁的白应玖看得目瞪口呆，以往她只知道安乐受宠，可宠到这个地步，与寻常人家的父女一般，她是真没想到。
面对安乐的不依不饶，皇上不气不恼，甚至还乐呵呵享受着女儿的撒娇。
最后，实在被安乐磨得没有办法，才开了口：
“既是保护安全，县主的身份是不是低了点？”
“怎么会低……”安乐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而后才忽然停顿，忙问：
“父皇，莫非……”
莫非，皇上要给白应玖新的身份。
县主身份低，比县主高的还有郡主，甚至……公主！
公主，倒不太可能。
最后可能的是县主。
皇上点了点安乐的鼻子，一派纵容。
“朕要给你寻个姐姐管教，可好？”
安乐的这副性子实在无法无天，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刚才在皇后宫中安乐在做什么，可皇上就喜欢宠着她。
皇上自己舍不得管教，为了安乐不至于丢皇家的脸，他只好找个人替他管教。
“姐姐？”安乐还在纠结于谁是姐姐，并没有听出皇上的弦外之音。
“白应玖。”
皇上已心有思量，目光瞥向一直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的白应玖。
看着这副父慈女孝的场面，白应玖其实有些羡慕。她并非老老实实站在那里，只是看到这副场面，她想起了白青木。
无论白青木在她的身世之中做了怎样的事，她始终承认他是她的父亲。
因为那些欢乐的场面做不得假，那些慈爱的画面她也曾拥有。
这是她从任何人身上都不曾得到的，她愿意相信，白青木对她有一些真心。
忽然被皇上叫到，白应玖赶紧将自己拉回现实。
“民女在。”
看着白应玖与记忆中那极为相似的眉眼，皇上叹了口气，压下满腹的思绪。
“朕与父亲乃知己好友，从朕三岁起，他便伴朕左右，我们的关系很难用三言两语说得清楚。但你要记得，他在朕心中无比重要。”
死亡，会伤心，可伤心过后，那人的一点一滴就成了永恒。
皇上也是人，他也需要朋友，可他最好的朋友已经没了。
那苏湖留下的，便成了他的念想。
白应玖，首当其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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