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无脉
“长老们都在里面，进去吧。”
四周静悄悄的，与集市全然不同。
白应玖朝四周看了眼，也是没有发现旁人。她忍不住问：
“没有其他人？”
好歹有个领路的人也是，除了集市之外，从头到尾只有那西比一个人存在。
“没了。”那西比耸耸肩，首先上前打开了房门。
一股许久未曾通风的霉气扑面而来，差点把白应玖熏倒。
既来之则安之，白应玖压下心头那抹不安的异样感，踏入房中。
房内昏暗一片，哪怕外面放着通亮的夜明珠，也照射不到这里。
透过门中照射进来的光亮，白应玖依稀可以看出一道端坐在榻上的影子。完全看不到五官，只能凭感觉察找方向。
“长老，我把解毒的人带来了。”
那西比上前行了一个巫族礼，将白应玖介绍给了一通。
话音落地，依旧未有人出声，四周安静的犹如鬼蜮一般。
“开始吧。”那西比没等长老们出声，便冲白应玖示意。
那种强烈的不安感再度让白应玖感到恐慌，她压下万千心绪解释：
“我需要把脉。”
她是大夫，不是神仙。
不曾把脉，如何解毒？
白应玖以为自己的要求再正常不过，谁料，却被那西比一口拒绝。
“不用，直接解毒即可。”
直接解毒？
白应玖心中的不安感越发增大，从进门起就没有听到一丝生人的气息，已让她感觉不对。而今，那西比连这样正常的提议都拒绝，白应玖那股隐隐不安的猜测逐渐成型。
本以为巫族是圣洁之地，如今看来全不尽然。
“不把脉，我无法解毒。”白应玖直接撂了挑子，哪有治病不把脉的？
那西比的态度也很坚决，说来说去就是不允许白应玖触碰长老。
“那你告诉我如何把脉，我族长老圣体不容他人亵渎。”
这个理由也能说得过去，白应玖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测，依旧不肯罢休。
“一个人一个感觉，把脉这种事无法假手他人之手。”
她必须彻底明白巫族人到底在做什么，才能决定是否救治他们。
西凉王看上去并非为非作歹之辈，他会对巫族人下毒，不见得是出于恶意。
“就没有不把脉就可以解毒的方式？”
那西比挠挠头，对白应玖这个要求实在难从。
白应玖也不说话，只盯着他。
就让他自己品品，不把脉，请大夫来做什么？
盯了一会儿，那西比最终妥协。
“好吧好吧，你把吧。”
就怕把过脉之后，人没救回来，倒把白应玖吓到了。
难得见到那西比松口，白应玖走上前，朝离得最近的一个长老伸出手。
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长老时，却猛然收回，转过头质问：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没有对我讲？”
那西比刚才的阻挠，以及现下沉重的呼吸都在说明，这件事没有表面这般简单。
现在说，还来得及。
那西比时刻关注着白应玖的举动，就在他以为白应玖会触碰到长老时，白应玖却峰回路转，又来质问他。
就在刚才那一瞬，他差点就要把实话讲出来了。
好在最后关头，在巫族人自小培育的训练中，他没有中计。
那西比呼了口气，摆摆手，好似全不在意。
“没有没有，你先把脉再说吧。”
他说再多，也不如白应玖亲身感受。
只要她亲自经历过，才知道他所言非虚。
白应玖又试探了一下，发现那西比这次真的想要让她把脉，遂从善如流，将手搭在了长老的手腕处。
可是……
可是！
白应玖惊恐地看向那西比，整个手都在颤抖。
她的手触摸之地冰冷无比，犹如被数万道寒冰侵袭，不得安然。
而手下的人亦毫无脉象，就像是，像是……死人！
“我族情况特殊，长老未死，但没有脉搏。”
那西比见白应玖已经了解到了情况，这才坦言相告。
并非是他不允许白应玖探脉，实乃他们巫族情况特殊，就算探脉也毫无所得。
白应玖无法释然这一解释，是人便有脉象，怎么会……
“就按照我说的，解毒吧。”
那西比也愁得慌，为了给长老们解毒，他是冒着犯族规的风险把白应玖带了进来。
可解毒也不是那么简单，这不，他又暴露出巫族人的弱点。
没有脉搏。
这若是传了出去，世人便会把他们当做妖怪看待。
一边是神明，一边是妖怪。
该选择哪个，不用人说也明白。
那西比隐晦地瞥了白应玖一眼，她知道了巫族这么大的秘密，只怕……
白应玖一心都在探究没有脉象的长老，未曾察觉出那西比眼中的深意。
她不敢相信一个人会没有脉象，又接连试探了其他长老的脉搏。无一例外，均如一潭死水。
这回，白应玖是彻底相信，他们是没有脉搏的人。
不，不对。
白应玖猛地回过头，正好对上那西比那颇有深意的眼眸。那西比也没想到白应玖会忽然回头，那份深意并未掩饰，就这般大刺刺地出现在了白应玖眼前。
原本还想探究一二的白应玖，在这份目光的注视下浑身冒了一层冷汗。她环顾四周阴暗的环境，一种浓浓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怎么了？”那西比很快将自己的心思遮掩起来，主动询问白应玖情况。
他这份坦然并没有获得白应玖的释然，反而让白应玖想的更多。
“我知道你们这么大的秘密，还能活着出去吗？”
她直言不讳道出内心所想，言语尖锐，根本不给那西比留有丝毫余地。
“开，开什么玩笑？”那西比被白应玖的犀利震到了，他赶紧转移了目光，模棱两可地解释：
“你是我族的救命恩人，我巫族人从不做背信弃义的事。”
不做背信弃义的事，去没说不会杀了白应玖。
若白应玖没有见过花昭，说不定还会相信那西比所说。但巫族有花昭的存在，说什么不会背信弃义，白应玖倒觉得他们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快点救人吧，长老们自我封印，到时辰未曾解毒，也会有身亡的风险。”
那西比不断催促，瞧着那急切的样子，反而让白应玖越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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