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一刀两断
韦依原本就慌乱无比，听到韦依的话，更直接崩溃。
“这可怎么办？我在家本就不受待见，若是再给家里惹上麻烦，不用楚大人动手，嫡母也能掐死我。”
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往下落，整个人精神已到顶点，浑浑噩噩不知思量。
韦依赶忙掏出手绢给她擦泪，又忍不住数落。
“你个不争气的，哭什么哭？”
两个人算得上同命相连，同为庶女，又都不得嫡母待见，自有一份真心存在。
翟美云宽慰她：
“现在不还没到那份上，咱们想想办法，总会有法子。”
为了韦依，也为了不牵扯到自己。
“美云……”韦依泪眼汪汪，全心都挂在翟美云身上，满心期待。
可这法子，不是那么好想的。
翟美云想了一会儿，“有了！”
“什么办法？”韦依急忙看了过来，只见翟美云胸有成竹，俨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你不就是担心楚家会牵连到你？咱们可以让楚家有苦说不出。”
“嗯？”韦依想不明白，这会儿她满脑子都是楚五的失踪，用眼神央求翟美云说清楚一些。
“笨啊，那楚五可以失踪，也可以主动离开。”
翟美云目光跃跃，暗道，她可真是个小机灵，居然轻易找到了破解之法。
“主动离开？”韦依还是不明白。
翟美云凑近她，低语：
“私奔。”
楚五是因为私奔而离开，她就不信楚家有胆子把这件事公布出来。
“私奔！”韦依大惊，忙又捂住嘴巴，生怕被人听到。
“别大惊小怪，那戏文里不都写的吗？官宦人家的小姐因为看上了某个书生，便私奔定终身。算起来还是一段佳话，咱们也帮她楚大小姐扬扬名。”
韦依脸上挂着笑，那笑容看上去又恶毒又刁钻，少女本该是最纯粹的色彩，到了她这里，便只剩狡诈。
韦依听明白了，倒也不是不认同，只想到了新的问题。
“可万一楚五回来，楚家人发现这是假的呢？”
她再怎么说也是外人，楚家人不见得只信她，不信楚五。
到那时候，楚家不还是得找她的麻烦？
“就怕她回不来。”翟美云十分笃信，“就算回来了，外面的传言已经愈演愈烈，岂是她一张嘴便可辩驳？再者，她能说清失踪这段日子的过往吗？到时，还不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最关键的不是楚五能不能回来，而是尽早把话放出去，让百姓们都知道楚家嫡女是什么样子。
这世上，风花雪月的传闻总是能让人趋之若鹜，而死板无趣的澄清却少有人了解。
三人成虎，只要楚五今天回不来，这传闻就停不下。
得了计策的韦依整个人放下心来，大脑也已清明。她擦了擦脸上还残留的泪痕，忍不住雀跃。
“美云，你可太厉害了。竟然想出这么完美的法子。对，咱们也给楚五扬扬名，让长安城的百姓都看看，她楚家嫡女是怎样的风光。”
她早就看楚五不顺眼了，不就仗着个嫡女身份，处处对她们趾高气昂。难得，她也有栽到她们手里的一天。
谁说庶不如嫡？
她今日就要让那些说着嫡庶有别的人好好看着，他们整日吹捧的嫡女是个怎样货色！
“噗嗤。”翟美云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坏。”
“你才坏。”
两个人嬉嬉闹闹，完全不曾意识到，她们的计谋却将另一个如花少女逼入绝境。
“这就是你们的真心？”一道清脆的声音伴随着浓重鼻音在房内响起，两个人的笑声戛然而止，还是翟美云首先看向了屋里的屏风，那声音，是从屏风后面发出来的！
这声音无比熟悉，她心中暗自祈祷，可一定不要是她所想的那般……
韦依也被惊到了，慌乱与翟美云依偎在一处，惊恐地盯住屏风。
在她们的期待下，屏风被人移开，而她们的目光正对上一位满眼通红的少女。
楚云裳流干了眼泪，身体摇摇欲坠。她使出浑身解数，才让自己不至跌倒，可当亲眼看到面前的韦依和翟美云，她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
这就是她的好姐妹，这就是她比亲人还亲的闺中密友！
“裳，裳儿……”
韦依本能叫了一声，而后才想到自己刚才在议论什么，整张脸色立即大变。
翟美云也意识到情况危急，不同于韦依的惊慌，她首先想到的是如何解决。绝不能让楚云裳发现她们的意图，绝不能被楚云裳所弃！
为着这个目的，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平稳的声音告诉楚云裳：
“裳儿，你听我们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只要解释，只要有了解释的机会，她就能颠倒黑白，就能有一线生机。
翟美云竭力为自己打气，心中盘算着该如何说服楚云裳。
可还没等她开始说服，楚云裳直接认同：
“好，你们说。”
她的平静与平日的形象截然不符，冷静之下的她显得那般冷漠。翟美云一时愣在当下，她，她还没想该如何解释。
翟美云都不知如何解释，韦依就更不用说了。
等了片刻的楚云裳催促：
“你们解释给我听，事情究竟是怎样！”
她们要解释，她就给她们解释的机会。作为一同成长的朋友，她愿意给她们一个解释的机会。
可是，就连这机会，她们也不知把握。
楚云裳盯住她们，想到她们初次相见的情景，不禁鼻尖微酸。
她们都是庶女，她不是不知嫡庶有别。可自从娘亲死后，夫亲再娶新妇，她与那个家就再也格格不入。新妇再添嫡子，她这个名义上的嫡女更不尴不尬起来。
她不在意嫡庶有别，她只想能够找到真心对待她的人。
可原来……
她那般看不上的嫡女身份，却是她们对她趋之若鹜的根本。她们对她，从来没有真心。
“解释不清？”
楚云裳继续问，她神情冷淡，如果不是浓重的鼻腔摆在那里，还让人以为她对这件事毫不在意。
“裳儿……”翟美云这回倒是还想解释，但楚云裳已经不想再听那些虚伪的谎言。
“够了！”
她盯着二人，一字一顿道：
“从此以后，我与你们一刀两断。再让我听到谁打着我的旗号说话办事，也别怪我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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