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劳燕分飞
白应玖还不等捂住他的嘴巴，猛烈的誓词已经说出。这犹如诅咒的话，让白应玖无法释然，老毒物却是满意点头，直言：
“她是巫族圣女，你可知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巫族，是一个被诅咒的民族，却有着无法忽视的誓言力量。在巫族人面前发的誓言，必定成真。更遑论在集巫族人力量为中心的圣女面前发誓，此誓言一旦形成，便会灵验。
韩霄原本是不知道这些的，听了老毒物的话稍有思量，但也挡不住他的认真。
“我心如此，便是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
他发下的誓言不是玩笑，若能成真，才是他之所愿。
老毒物目光一闪，对韩霄有了新的认知。
这些年，韩霄虽时常来看望，但老毒物对他一直不温不火，虽说是徒弟的夫婿，也犯不着他多有照料。
更因为孟离苏一事，他对姻缘一事更为不屑，因此没少给韩霄冷脸。
如今看来，眼前人许是个不错的良人。
“记住你今天的话。”老毒物没有轻易肯定韩霄，孰真孰假时间自会验证一切。
他瞪了眼白应玖，恨铁不成钢撇下句：
“跟我来。”
在徒弟心中，夫婿比他这个做师父的要重要，老毒物心中可不是滋味了。
白应玖还不知道自己伤了老毒物的心，给了韩霄一记安心眼神，便跟着老毒物进了屋。
“师父。”
她刚一开口，立即被老毒物制止，手腕被老毒物掐住，她的脉象清晰显露。
老毒物在探脉之后，慢慢放下白应玖的胳膊，叹了口气：
“哎，命啊。”
他本是巫族人，多年前叛出巫族，曾立誓不与巫族任何一人有所牵连。
可他的徒弟，却成了巫族圣女。
当初的誓言不攻自破，在圣女面前，一切成空。
白应玖摸了摸鼻尖，对于老毒物与巫族的恩怨她从大长老那里听说了一些，无非是巫族不与外族人通婚，而老毒物非孟离苏不娶的叛逆惹火了几位长老，以至于做出叛出巫族一事。
白应玖倒没觉得巫族人不能与外族通婚，按照大长老的说法，她既是圣女，便是巫族的天。她所说的话，便如圣旨，人人遵从。
她既觉得这不算大事，老毒物当年的誓言自然也不作数，只要她认可他，他便依然是巫族人。
老毒物正因明白这点，才有了“命”的感慨。
“师父，大长老也说当年的事双方都有错，他愿意同你道歉。”
白应玖生怕老毒物还钻牛角尖，赶紧把大长老的意思传达。前世，她便知道老毒物一直有个心结。除了孟离苏之外，巫族便是他的禁忌。
这辈子既然有重归于好的可能，她希望老毒物能够得偿所愿，早日解开心结。
“不。”老毒物摇摇头，面露苦涩。
“大长老说得对，外族人心难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将我们舍弃。”
老毒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隐晦瞥了白应玖一眼。
他在诉说自己的遭遇，何尝又不是在提醒白应玖。
她作为圣女，嫁的可也是外族人。
“师父，韩霄不同。”白应玖第一个为韩霄辩驳，她与韩霄有着数世缘分，好不容易有了今生的重逢，她不愿，也不敢再有什么变故。
“哼，没什么不同。”老毒物嘟囔了一句，他想说韩霄如今看着还行，完全是因为他没有失去记忆的缘故。
可转念一想，有多少人会失去记忆呢？
孟离苏……
他与孟离苏之间的恩怨，着实不该牵扯到他人身上。
就凭韩霄刚才立下的誓言，他愿意多给他一个机会。
“师父我死不了，看过了，就回去吧。”老毒物不想再看别人恩爱场面，甩甩手就要赶人。
他不曾问及巫族种种，也不曾试探圣女什么，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比以前戾气要重一些，却越发符合白应玖前世的印象。
“师父，您想回巫族吗？”白应玖忽然发问。
她虽然离开了巫族，却也明白自己与巫族再也割舍不断，白应玖开始有意识的为巫族招揽人才。
作为曾是巫族人的老毒物，当仁不让成了最好的人选。
“不回。”老毒物说得干脆。
那鬼地方他好不容易离开，这辈子再也不想回去。
白应玖的话僵在当下，想要劝说，碍于老毒物此刻的心情也不好多说。
“干吗那副样子？我好得很，没人打扰，这里不知道多清净。”
老毒物见不到别人那种感伤神情，尤其是这份感伤还是因他而起。
没了孟离苏的存在，他孤家寡人一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以前孟离苏让他天天洗澡，不许他穿着外衣上榻。从今以后，他要样样违背，他要活出自我！
老毒物说得轻巧，那不再存有光彩的目光任谁都能看得明白。
这样的他与前世如出一辙，可若白应玖未曾看到他在南都城的肆意模样，便是应了他也无妨。但因为见过，她才更难释怀。
“师父，和我回长安吧。”
老毒物从来不是个喜静的性子，否则他就不会养这些花花草草，外面还养着各种小动物。
他喜欢与孟离苏双宿双sh飞，如今只剩他一个人，孤独如影随形。
“不去不去。”老毒物摆摆手，容不得商议。
“你要有空就来我这坐坐，这里的环境不错，我打算长期在此定居。”
这片山林中有许多老毒物以前未曾发现的药草和动物，他准备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研究一二。
白应玖见他实在不想离开，眼中渐渐迸发生机，只能打消带他离开的念头。
这辈子，再差又能比前世差到哪去？
长安与这里隔得很近，她可以时常来看望，再不是前世不得不躲藏在这里的那副鬼样子。
白应玖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脸，这辈子，她这张脸到现在还好好的。没了白迎秋，没了沐长清，剩下的便都是好的。
从山上回城之后，安乐急着找借口离开，白应玖知道她来找自己必有要事，又见身边有韩霄和花映雪的存在，有些事到底不好说出口。
她指了指街边的酒楼，借口小憩唤安乐同行。
安乐终于找到与白应玖独处的机会，高高兴兴随她而去。却在前脚将要迈入酒楼时，不小心撞到了白应玖的后背。
“那是谁？”白应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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