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偷偷
车内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陆宸安转头看向正在开车的女人。
陆潇潇打着方向盘，目不转睛盯着前方：“臭小子，你姐姐我难得回来一次，你还给我问东问西的。”
“我不就问了一个问题嘛，怎么就问东问西了？”
“反正你要这么问我就不乐意回答。”
“哦。”
过了一会，陆潇潇开口道：“你最近学习怎么样？”
“还成。”
“你选文科的事……”
“爷爷已经知道了。”
陆潇潇震惊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都没人和我说啊？”
陆宸安瞥了她一眼：“和你说有什么用，你又回不来。反正事情已经顺利解决了，爷爷也不逼着我学医了。”
陆潇潇叹了口气：“顺利解决了就好，家里要那么多医生干嘛，有仨就得了。”
“你最近那研究项目进行的怎么样了？”
“目前情况还不算太差，不然我也回不来啊。”
陆潇潇是医学方面的科研者，严格算起来，也不算是医生，更类似于科学家的职业。
“那你这次回来待几天？”
“最多也就两天吧，研究所最近来了个新人，我这才有两天假休，不然还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
“哦。”
……
二中转角奶茶店
“陆宸安的姐姐？”陈思楠吸了口奶茶，“说实话，我对他姐姐没什么很深的印象，我只知道他姐姐好像很少在家，不对，是一年里可能就回来一两次的那种。”
“他姐姐是做什么工作的啊，这么忙。”
“不清楚，之前听阿宸说，好像也是类似医生，但又好像不是医生的工作，我也说不来。”
见林之遥不说话，陈思楠又道：“你这么想知道，不要就自己去问他呗。”
林之遥抬头：“这也太突然了吧。”
“那怎么了，问呗，他又不会吃了你。”
林之遥叹了口气：“再说吧。”
……
回到家后，林之遥随便扒了两口饭菜，就回房间写作业去了。
她拿出数学习题册，又看到了今天勾起的那道题，她犹豫了一会，还是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给陆宸安发了过去。
林之遥：这道题你会吗？
过了大概三四分钟，陆宸安直接打了个语音电话过来，林之遥吓了一跳，指尖有些颤抖地点了接听。
“怎么了？”陆宸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林之遥的心跳又不禁加快了一些。
“这道题我不会。”林之遥小声道。
那头轻笑了两声：“这要是给戴立军知道，你连他上午刚讲的题都不会，那你可就完了。”
林之遥愈发不好思意，于是声音更小了：“所以我才来问你嘛，本来在学校就想问你的，可是你一直都不在座位。”
“啊，这样啊，那行，我把摄像头打开，现场讲解好不好？”
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好。”
陆宸安那头把摄像头打开后，他的脸一闪而过，林之遥呼吸一滞，但很快，他又把摄像头切换到后置了，而林之遥这边没开摄像头。
每次陆宸安讲题时，林之遥都听的格外认真，仿佛他的声音有什么魔力，一直吸引着她的注意力。
这道题有些复杂，陆宸安花了差不多七八分钟的时间来讲，中间林之遥提出有听不懂的地方，陆宸安也都一一细心讲解，一遍又一遍。
“现在能理解了吗？”
“嗯，都听明白了，谢谢陆老师。”林之遥调侃道。
“不客气，林同学。”
突然一道女声传来：“你在和谁视频啊？”
林之遥一顿。
“你怎么不敲门啊。”陆宸安无语道。
“呦，开始有隐私了啊？”陆潇潇走进房间，坐在床上啃着苹果笑道。
陆宸安“啧”了一声：“谁还没点隐私啊，你快点出去。”
“好啊你陆宸安，敢偷偷交小女朋友了啊。”
陆宸安吸了口气道：“你怎么这么八卦？”
“呦，真交女朋友了啊？”
陆宸安不耐烦道：“没有，你快点出去，我给别人讲题呢。”
陆潇潇又咬了一口苹果说道：“行行行，我不打扰你，继续讲题吧，啊。”
走到门口时，她又回头道：“我不会告诉爸妈的。”
“陆潇潇你无不无聊啊！”陆宸安皱眉道。
陆潇潇对他露出了一个“我是过来人我懂”的表情后，便轻轻关上门，扬长而去了。
而电话另一头的林之遥，在听到“女朋友”三个字时，脸就已经烧的不行，心跳更是不受控制地狂跳着。
突然，电话里又传出陆宸安的声音：“抱歉，刚才那是我姐，她这人脑子不太好。”
林之遥回过神：“没，没事。”
一秒，两秒，沉默。
“今天……来接你的，是你姐姐吗？”林之遥小声问道。
“你看到了？”
“嗯，碰巧看到的。”
“嗯，是她，她这个人，一年都着不了家几次，工作起来就跟不要命似的，今天也是难得回来。”
难怪，难怪他今天下午那么开心，那么着急地收拾东西。林之遥这么想着。
“你姐姐，是做什么工作的呀，为什么会这么忙？”
“她是学医搞科研的，大学一毕业就开始工作了，到现在也差不多有三四年了。”
“这样啊。”
一秒，两秒，又是沉默。
“我，我课文还没背呢，先挂了。”林之遥抓紧手机道。
“嗯。”
又是沉默，没人先挂电话。
林之遥开口道：“那，拜拜。”
“嗯。”
“嗯。”林之遥抿了抿唇，把手机从耳旁拿开，按下了挂断。
看着手机页面恢复成聊天页面，陆宸安的头像旁显示着“通话16分08秒”，林之遥将手机息了屏，长舒出一口气。
第二天，各科开始陆续公布成绩，林之遥和陆宸安的成绩依然是一水的漂亮。
中午临近放学的时候，林之遥才想起来数学书没带，而下午第一节就是数学课，于是她只好中午回家一趟。
中午在家吃完饭，方怡收拾着碗筷说道：“幺幺，你要不去午睡一会吧，等下到时间了，妈妈叫你。”
林之遥笑道：“好。”
回到房间时，林之遥本想拿出手机听音乐，结果发现手机落在班级课桌里，因为早自习的时候，刚把手机拿出来消息的时候，老胡就来了，林之遥一急就直接放进抽屉里了。
但她也没多想，躺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
林之遥醒过来时，习惯心去摸手机，但却摸了个空，她才想起来，手机落在学校了，于是她下床去找方怡。
她卧室门口，敲了敲门，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她拧动门把手，打开门，发现方怡并不在里面。
“出去了吗？”林之遥疑惑道。
她走到客厅，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眼花了，一点五十八！
“一点五十多了！”林之遥惊呼道。
她赶紧冲回房间，拿起书包就往外跑。
在去学校的路上，她一路狂奔，到二中大门的时候，门已经关了。保安大叔见她迟到，便让她过去签字。
林之遥急忙签完字，就赶紧往教学楼方向跑去，在上楼梯的时候，林之遥感觉双腿无力极了，她一个没注意，在楼梯上摔了一跤，但是一想到这节是戴立军的课，她便顾不上想那么多，一股脑地往教室冲。
“报告！”林之遥站在教室门口，右手扶着门框，气喘吁吁，左手小臂抵在口鼻处，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频率，因为运动过猛，她的脖子和脸上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绯红。
她的突然出现，惹得全班都视线都转移过来，她先是注意到陆宸安一脸意外地看着她，又看到王耀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她这才注意道班级压抑的氛围和站在讲台上黑着脸的戴立军。
当时林之遥脑子里就一个想法：完了。
果然，下一秒，戴立军就拍着讲台怒喝道：“林之遥！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随着“嘭”的一声，林之遥也被吓得一抖。
“你知道你这次数学考多少分吗？96分！你是不是以为上次考试考了个全班第二就可以忘乎所以了？”
“我……”林之遥窘迫道。
戴立军又是一拍桌子：“你上次数学也就考的马马虎虎一百一十几！这次呢？就考这么点还敢给我迟到？”
林之遥低着头没说话，此刻她只想立刻消失不见，她知道陆宸安在看她，她更是感到一阵窘迫，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能呆呆低头站在那，一言不发。
“你知道你这次基础错了多少吗？这都是送分题啊！我上课讲了多少遍了？还敢错！这就是不够用心的后果！你身边坐着个陆宸安还能错的这么一塌糊涂！平时有不会的就不能多问问人家没？啊？”
提到陆宸安，林之遥更是不敢抬头，藏在袖子里的手早已攥得泛白，她拼命将指甲嵌进肉里，生怕忍不住眼泪，企图让这一点疼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以前虽然也被数学老师当着全班都面训过，但每次她都觉得没什么，过后就更加努力学习，争取在下次考试考的更好。可这次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因为这次有陆宸安在，在喜欢的人面前尴尬，真的是一件很难受的事。
“老师。”陆宸安突然站起身喊道。
戴立军将目光转向他，林之遥也悄悄抬起头看过去，陆宸安并没有和她对视到，只听见他说：“以后林之遥的数学我来负责。”
“以后林之遥的数学我来负责。”
不知道是谁把窗户打开了，秋风轻轻的吹动着窗帘，窗外的银杏叶早已泛黄，此刻正被风吹的沙沙作响。这天是阴天，温度很舒适，秋风带着一股凉意吹来，却并不觉得冷，秋天啊，真的太美好了。
林之遥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下午，那个没有阳光的下午，少年修长的身影站立在那里，脸上的神情与平时并无一二，琥珀色的双眼望着前方，教室没有开灯，大概因为是阴天，班级里还是有些暗，但她却依旧看到了一点光亮，心中的悸动越发强烈，心动的少年就在眼前。
教室里一片安静，没人说话。
戴立军也是怔了一下，随后便轻咳一声，点头道：“行，那就这么定了。”而后又对林之遥说道：“听见没有？听见了就赶紧回到座位看卷子。”
林之遥小声的“嗯”了一声，低着头回到了座位上，不敢看身旁的人。
陆宸安也没有问她什么，因为他知道，现在不能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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