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海岛·选择

说完这句话，岛主就抽身离去，连带着他的小喽啰们。

        跟着岛主的小喽啰们挠头纳闷：“岛主……明明我们并没有发什么劳神子信请他来……”

        岛主摇摇手，示意他噤声。

        “我已经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了。”

        此时，棚帐内。

        活祀阿美给神女？难道说岛主是玩家中不是求生者阵营的那一个？他的任务是除掉特定的人吗？不然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莫惊春来回踱步，他并不能确认现在每个人的身份，除了那个已经死去的西装中年男人。甚至于他的身份可能已经暴露了！他在明而敌在暗，怎么说他都处于被动的状态。

        必须打破这一个被动的状态！从自己主动出击开始。至于最容易出手的机会，就是明天，他们所说的“大日子”。

        莫惊春走到书桌前，抽出那张原本画了一半的符文研究。红色的墨水已经凝固，但已经把书桌面氤氲出了印迹。一圈又一圈，像盛血的水洼。

        他盯着符文看了很久，放下的那一刻，已经做好了选择。

        这天晚上，他几乎彻夜未眠。

        第二天很早，他就被激烈的鼓声吵醒。

        冲天的鼓声并不想让人继续偷懒睡觉，一定要所有人都参与到这场“盛会”中。

        人们把莫惊春从棚帐中迎出来，他们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围绕着他唱啊跳啊，气氛一片欢乐祥和，和昨天所见完全不同。

        只是在这唱跳合欢中，夹杂着被赋予其他情绪的微弱声响。莫惊春在靠近船头厨房的位置停下脚步，细细捕捉。

        是细微的哭声。发出声音的人可能被人用东西堵住了口腔不得发声，所以哭声显得含混不清。

        但很快，他就被别人簇拥着请走了。毕竟今天是祭祀，祭司在其中起着重要作用，说不准有多少人盯着他呢。

        戴着简陋牛蛇面具的扮神者在前面开路，伴着刺耳的音乐左右晃动。莫惊春坐在垂幔软轿中，摇摇晃晃地前行。在这个“大日子”，渔船没有一艘出海，失去生命力一样枯朽的停在岸边。

        整齐的人潮突然开始出现浮动，漩涡的中心是一个青年。

        一个穿着民族服饰的青年。

        他突兀地冲入狂欢队伍中激动地喊着什么，但很快，周围的人就将他制止，带离了场地。

        “唉，这不是阿美的相好吗？”

        “是啊……”

        轿下的人见到这一幕免不了互相咬耳朵，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莫惊春捕捉到信息，这名激动的青年是阿英，也就是阿美的未婚夫。

        阿英被带走后，人潮再次恢复秩序向前涌动，前往祭祀场地。

        古老晦涩的唱词开始吟唱，无数只大海灯放出海上，莫惊春按照着礼仪的唱调按部就班地做着。在有毛的祭品中选出公鸡和猪投入海中，又用一块祭神的玉石抛向海面。

        当然，这些只是表面。

        很快莫惊春就被请入一个破陋的小船上。

        看它的外表，应该很久没有使用了，船舱外都是钉的长短不一的木板。船舱内没有灯，只有一支廉价刺鼻的蜡烛摇晃着燃烧。

        借着这抹烛光，莫惊春看向了那张脸。

        她也同时抬起了脸。

        被捂住嘴的脸上仍有残留的泪痕，但奇怪的是那双眼睛流露出来的眼神是坚毅的。

        明明被捆绑的身躯是弱小的，但肢体语言表达的是放松的情绪。

        她好像并不害怕，又好像备好了底牌。

        莫惊春不知道被此时此刻被捆绑，重重包围的她还有什么逃脱的可能性。

        “祭司大人，您去准备一下吧。”身边的老妇提醒道。

        “好。”

        莫惊春离开了破船，返回了为他准备的大渔船上。岛民们热情地告诉他，这座渔船并不是谁都能进的，只有祭司和神女可以。

        这艘船除了积了些灰之外，装修的富丽堂皇，和这个海岛呈现的风格格格不入。特殊的让莫惊春多观察了几眼。

        黏腻的海风吹动了窗帘，帘尾被连绵的掀起。可是有一部分的窗帘好像被凝固了似的，牢牢的垂挂在杆上。

        本以为是风向的问题，莫惊春低头整理着符纸。他昨夜翻遍了书籍，找到了“瞬移”的符咒。或许，这个可以帮助那个叫做阿美的姑娘逃脱。

        再抬头时，窗帘依旧纹丝不动，透露出些许古怪。莫惊春慢慢朝窗帘走去，它周围的地板上积着几层厚厚的灰，走动间留下了自己的脚印。

        “唰”的一声，窗帘被掀开。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想象中观海的窗户，而是一幅巨大的卡通全家福。画的颜色已经褪色，不再鲜明，但能够看出原本是活泼亮丽的颜色。人物的脸已经模糊不清，布满了划痕。莫惊春把手覆上去，摸到磨砂般的触感。

        “祭…祭司大人！”门外的人惊慌失措，脚步错乱。

        “阿美…阿美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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