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书房很安静，姜琦贞下意识抬头，差点以为他就在她身边。
她装模作样拿起草稿本，挡住镜头，笔迹秀气在纸上写：说什么啊？
郁珩懒洋洋伸了个懒腰，语气随意自然：“当然是说你想我啊。”
姜琦贞耳尖一寸寸染红，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幸亏她直播重来不露脸，不然得出大丑。
她笔尖用力，又别扭又羞恼的划上几个大字：你做梦！
他又低低笑，如醇香深厚的琼浆，轻易叫人上头。
姜琦贞胸腔里的心脏像是要跳出来的，咚咚如雷响。
弹幕上滚起粉丝评论：
——博主是睡着了？一直盯着那道数学题没动静
——这道题挺难的，博主是不是在钻牛角尖啊
——有谁会做这道题，快来解救博主
——博主你醒醒！你醒一醒啊！
姜琦贞忙回事，轻咳一声，“那什么，刚跑神了，不好意思啊。”
粉丝们哈哈哈，问她想什么呢。
姜琦贞：“突然想到一个人。”
八卦谁不爱听，弹幕评论瞬间多起来，问东问西的，越讨论越离谱。
姜琦贞假装没看见，立马有土豪粉丝刷汽艇刷别墅刷跑车疯狂打赏，企图引起博主注意，满足大家的好奇心。
姜琦贞：？？
这有什么可好奇的！
乖乖做作业不好么。
姜琦贞放下笔，打赏的土豪粉丝说：“你期末考要是能进步年级五十名，我下次直播就给你们讲故事。”
粉丝们立即纷纷他，要他加油，大家的好奇心只能靠他来成全了！
土豪粉丝：……这他妈算不算花钱砸自己脑袋。
郁珩勉强把她刚才那句话当做是想他，抽出张白纸，边写写画画边给她讲解。那么难一道几何题，在他嘴巴里像1+1=2一样简单。
然后自然讲起他要回国的事。
姜琦贞也没心思直播了，一到十一点半立马结束，换了条漂亮裙子跑到有落地镜的钢琴房。
她镇定往镜前的藤椅上坐，问：“是去海城吗？”
郁珩是海城人，海城离青市隔了三个省，一南一北，距离挺远。
他们其实是在两年前才开始彼此深入交流，那会儿郁珩刚出国，两人从来没有照面的机会。
“先去海城处理些事。”他立在一面镜前，同样静静注视镜中的她，薄唇微勾，“要不要见面？”
姜琦贞垂放在膝上的拳头悄悄握紧，极力克制唇角上扬的冲动，不自在把目光投向别处。
小嘴一张：“哦。”
郁珩笑出声，小姑娘矜持傲娇个什么劲啊。
怪可爱。
她又把目光移回，故作不经意问：“那约在什么地点，时间呢？”
“你7号8号高考？”
姜琦贞点头。
“那就8号晚上吧。”
姜琦贞这回没忍住，真情实感弯了弯眼，好巧不巧，8号那天是她的十八周岁生日！
郁珩其实每年都会送她礼物，这一次，她终于可以亲自从他手中接过礼物了。
姜琦贞是个容易把情绪写在脸上的女孩，何况又和郁珩五感共鸣，某些情愫就算不说，彼此也了若指掌。
又聊了几句闲话，姜琦贞催他去睡觉，自己去厨房准备午餐吃。
郁珩临睡前摸着肚子说：“有点饿啊，有夜宵没。”
姜琦贞骂他是猪，又乖乖到厨房，亲自准备他钦点的几样菜。
麻辣口水鸡，蟹酿橙，还有份酸汤牛腩面，郁珩是个妥妥的肉食动物，吃饭还挑，蟹酿橙这么麻烦的菜居然还敢要她做。
蟹酿橙很费事，先要上锅把螃蟹蒸熟，再一点点把蟹肉弄出来，光是弄蟹肉就费了她好半天时间。
郁珩抱着笔记本看数据，时不时来句他好饿，能不能快点。
上辈子是不是饿死鬼呀。
姜琦贞又故意做了一大盆水煮蔬菜，让他全吃完。
菜肴她是边录边做，到时候再剪辑发vlog，姜琦贞忙活完已经下午一点半，郁珩那边已经快凌晨一点，真真是续命夜宵。
他们吃饭是对着镜子吃，这样都能看到对方了。
系统觉得很诡异：“宿主，你吃饭就是，干嘛还要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它带的真不是灵异片的恶毒女配？？
姜琦贞不搭理它，心情愉快的用午餐，有时她觉得在和郁珩玩一款全息的虚拟游戏，他是里面的主角人物，她看得见，却摸不着。
大半天过去，姜琦贞又是直播学习又是做饭录像，系统大骂她玩物丧志，不做任务。
今日的嘴炮任务很简单，鉴于不在学校没练手人物，系统放宽了要求，要她只要能骂人练嘴皮子，就算任务成功。
姜琦贞满脸凝重的扛起键盘侠的职责。
躲在网络背后，既不怕得罪人，也不担心被人揍。
某女星又炒作盛世美颜拉踩其他女星上热搜。
姜琦贞：这长相适合晚上加班看，丑得格外提神。
某纯情男爱豆被爆私下有女友，还是俩，不知道是不是小三的现任控诉他劈腿。
姜琦贞：年纪轻轻玩劈腿，是不是没蛋蛋，所以不怕凉啊。
某男家暴妻子三年，照片都呈上去了，法院说证据不足不能判离。
姜琦贞：nmsl。
小姑娘长得怪甜，当起键盘侠来毫不手软。
系统咋舌，“算你有点长进。”
姜琦贞：“……”
过奖过奖，这都是她网上抄来的。
当天下午，姜琦贞的前两条评论就被点赞上去，还有人私信骂她。这是她第一次网上骂人，也是头一次被人追着骂。
骂人不对，但有些人确实该被声讨。请大家都不要学她，她是被迫的!
姜琦贞：“我要是被骂的心理无法承受，算不算工伤？”
系统：“奖励你两滴无敌液！”
“……”抠门。
“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下周可以推进一次剧情线，任务成功将奖励十滴无敌液！”
这么多！
姜琦贞眼睛晶亮，这无敌液真有点管用，虽然小盆栽还没发芽，但她最近感觉双眸清明舒爽，写了一上午作业，眼睛都没有以往干涩。
没准用多了，还能根治她近视眼。
姜琦贞近视不深，一二百度，只有看黑板写作业时才带眼睛。
但十滴无敌液不是好挣的。
每本豪门文的总裁都有个与他羁绊颇深的恶毒女配，现在，系统要求她去羁绊这位总裁了。
美其名曰，白月光任务。
“下周三他会来青市出差，在阫村景区被歹徒劫持，你要把他救下来。”
姜琦贞：“……”
不是吧阿sir，这位年轻力壮的霸总二十有四，还能被劫持？最后被她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救，霸总不要面子的么！
系统冷冰冰：“剧情需要。”
姜琦贞：“我是坚决不可能替他挡刀挡子弹的！”
系统：“这不是黑-道文！没枪的！”
姜琦贞暗暗祈祷周三晚点来。
这两天心情格外沉重，像是再也见不到周四的太阳。
慕恬关心道：“你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实在不行就找班主任！”
姜琦贞眼底泪光闪烁，十分惊讶：“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她根本没和任何人说呀，就连郁珩也不知道系统吩咐的任务。
慕恬表情凝重，拍拍她肩膀：“我今早不小心碰到了。你养母真是过分，都进过一次警局，还不死心，听门卫爷爷说她一天至少在校门口徘徊四次，他轰都轰累了。”
“……”哦，是吗，居然有这回事。
姜琦贞淡定撩了下额发，“你别担心，学校有两个门，我最近都翻操场后面的墙。”
慕恬：“？？”
姜琦贞：“那墙就三米，还断了根铁栅栏，很好翻的。”
上次被她踹过小弟弟的季阳又来学校堵她了，每次出场都带着一群小弟，凶神恶煞，姜琦贞怕被揍，最近上学放学都绕远路，校门也不敢走。
没想到正好让她避开了养母。
慕恬：“？？？”
天啊，这要是被教导主任知道年级第二每天翻-墙上下学，得昏厥过去吧！
慕恬想不到同桌柔柔弱弱的居然还会这种骚操作。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同桌本就是个奇特的女孩。
周二下午两节历史课，姜琦贞本听得很认真，但那该死的五感共振突然失控了，耳边5d环绕波士顿某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震得她头皮发麻，连讲台上历史老师的声音都无法听清。
回国前的最后一个晚上，郁珩居然去蹦迪。
姜琦贞有点咬牙。
虽没跑到舞池里蹦，也没搭理前来搭讪的艳丽女郎，可郁珩喝了不少酒，浑身酒气，有一搭没一搭听朋友开黄腔。
姜琦贞快被熏晕了。
她没少看美剧，正经单词没记多少，主角爆的粗口倒是被迫记了不少。
比如“sonofabitch”!
伴随这句熟悉的粗口，酒吧人群里传出尖叫声。
有人拿着家伙，直冲郁珩这一桌。
状况来得突然，卡座前的玻璃酒瓶被乱弹打穿，赵祁被吓得不轻，白着脸招呼郁珩往沙发后面躲。
姜琦贞被吓得更厉害，捂嘴尖叫一声，下意识往旁躲，从椅子上摔下来。
班上的同学和老师全被她吓了一跳。
慕恬扶住她，满脸不解焦急：“你怎么了呀同桌？”
赵祁这会儿满肚子脏话。
神特么自由的国度，他就说自由持枪不靠谱，一个不小心被人嘣了，对方顶多坐几年牢，又没得死刑，这被嘣死的人多亏啊！
拿枪这个白人老大哥刚吸完白-粉，神经极度兴奋，得知撬了他墙角的郁珩就在隔壁酒吧，拎着家伙就闯进来。
他一句一个bitch，一句一个lilith（莉莉丝）。
郁珩和赵祁听明白了。
这货是上次来搭讪的lilith的前任，因为看上郁珩，把他羞辱一顿甩了。白人大哥记恨在心，吸多壮胆来找茬。
酒吧乱糟糟，人挤人往外逃，郁珩淡定坐在沙发，下颌微昂，赵祁都没见他动，就听白大哥惨叫一声，捂腿弯腰矮下身。
左膝盖上插了块碎玻璃，鲜血不要钱死的往外涌。
郁珩这家伙爱好颇多，其中就有飞镖和射击，还参加过业余赛拿过名次。
这碎玻璃准的赵祁都膝盖疼。
剩下的事就简单多了，白大哥带来的几人就他一个拿枪，枪没了，赤手空拳打斗威胁性要小很多。
郁珩打架没在怕，就是惨了姜琦贞。
郁珩14岁第一次打群架，她右手疼了两天没法写字。
郁珩16岁打架左踝轻微骨折，姜琦贞脚瘸了三天。
郁珩17岁飚摩托车摔了右肩胛骨，姜琦贞在床上躺了一周。
郁珩哪里疼，她就哪里更疼，郁珩能忍，可她不能忍。
姜琦贞惨白着脸忙跟老师同学道歉，借口身体不舒服，捂着肚子跑出去，慕恬担心地跟上她。
郁珩狠狠挥出几拳，揍得白大哥鼻青脸肿，口吐白沫，后知后觉想起姜琦贞。
他低咒一声，默默收回拳头，改成脚踢。
安保人员和警察很快赶来，气汹汹地把他们一波人全押到警局。
郁珩老实坐在审讯椅上，没搭理警员，颇心虚地跟姜琦贞说话。
“小蠢蛋，手疼么。”
姜琦贞跑下楼梯，在校园深处的长椅上坐下，眼眶泛红地问：“我不疼，你没事吧？刚才真的吓到我了！”
差一点点，那子弹不是扫到酒瓶，而是酒瓶后头的郁珩！
郁珩倒是无所谓，“小事而已，没事。”
警员见他叽里咕噜一直说着他听不懂的中文，在旁边急得哇哇叫，让他说英文。
姜琦贞眨眨眼：“你没事，那怎么被拷住了？”
对方傻逼，故意找他茬呗。
这么丢面子的事，他才不正面回答，干脆切断了和她的联系。
郁珩冷冷勾唇，知道他明天要回国，那边狗急跳墙找他麻烦，想方设法地想拦他。
拿枪那个白人十有八九是被人撺掇，扫来那一枪也是真的想杀他，只不过他运气好，白人吸多了精神恍惚，枪准头不好，扫到了酒瓶。
警员不分青红皂白要拘留他两天，显然是受了贿赂。
郁珩再稳重聪明，也不过二十，青年人的年轻气盛他也有。
m国这边有老爷子专门留下照看他的人，律师和两位保镖很快赶来警局，郁珩也不客气，让律师把警员和白大哥那群人通通给告了，狠狠判刑。
出来后一通电话打给郁老爷子。
郁老爷子张嘴就想先训他，被他抢先了，“喂，老头子，你亲孙子今晚脑袋差点被人开瓢了。”
郁老爷子又惊又怒，血压直飚，问他怎么回事。
郁珩淡笑，“我哪有你亲儿子和他老婆知道的详细。”
郁老头向来偏心眼，一颗心都偏到郁珩身上，郁珩他生父和继母季玫要倒多大的霉，可想而知。
季玫心狠手辣，蛇蝎毒妇，就算做这些事不留痕迹，老爷子也会让她难过一阵子。
姜琦贞晚自习前得知郁珩安然无恙回到家，总算放了心。
回到教室，同学们看她的眼神奇奇怪怪，欲言又止。
姜琦贞平常就有些怪异举止，大家一开始都认为她是怪人，有精神病，但一个班待久了，日久见人心，哪怕姜琦贞心理可能略不正常于他人，甚至可能真能看到什么妖魔鬼怪，但不妨碍她是个很好的妹子。
同班同学大多对她很友善，姜琦贞的朋友也不算少。
这次在课堂上那样，大家都以为她高考压力过大，魔怔了。
姜琦贞只能默认高考压力过大这个说法。
都怪郁珩，回回都坑她！
有了课堂上的“魔怔”，姜琦贞顺利请了周三的假。
隔日起了个大早，一脸凝重换上轻便运动服，背上双肩包，坐上前往阫村的大巴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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