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功法的选择（上）

徐茗是被人给晃醒的，举着夜明珠照明的小弟子俯身道，“道友，藏书楼要闭楼了。”

        徐茗扶着架子站起来，藏书楼各处早就置上了夜明灯，她看着看着便觉得有些困倦，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

        连日奔波，头一回好觉竟然是在硬邦邦的地板上。

        她朝人家笑了笑，“多谢，我马上就走。”小弟子颔首，转身离开了。

        徐茗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书，把它放到书架上，伸了个懒腰。她下了楼，催促寄宿在她右手里的谢小楼帮忙，抱着十册《十洲见闻录》和《四山八门渊源》在守藏史那儿做好了登记，边打哈欠边往回走。

        突然听到熟悉的一声。

        “让开啊！”

        身体残留的疼痛记忆让她来不及思考就迅速闪到了旁边。

        一箭破空，撕裂的空气刮得徐茗脸上生疼。

        她揉揉脸，果然看到一名少女从小路的那头飞奔过来。初见那日，她穿着红白相间的春衫，一身的鲜活，今日是件鹅黄色的裙装，下摆略短，可以看见雪白的裤腿。袖子照样是挽着的，左手握着一张黑漆漆的弓，背负箭筒。

        班萧萧看到她还有些惊喜，“又是你啊道友，这回没伤到你吧。”她俏皮地眨眨眼，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没有。你这么晚还在练吗？”

        “是啊。”她道，“没办法，我学艺不精，每次出任务总是给大家拖后腿，勤能补拙嘛。”

        徐茗突然想到了藏书楼里面琳琅满目的功法，“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云箭？”

        显然不是第一次有人问她这个问题了，少女答得颇为熟捻，“就是看到了就很想学。”她低头看着手里的弓，“而且我不太喜欢那些打打杀杀的功法，距离近了，看见那些刀剑在跟前我就害怕。我喜欢站得远远的，这么一看，云箭是最适合我的了。”

        少女的目光明亮，语气坦然，在一瞬间触碰到了她的心。

        “你是要选功法吗？”

        “嗯，我刚入门，还不知道选什么。”

        “不急，慢慢选，我当时选了一个月，把我师父都急死了。”班萧萧吃吃地笑，“好啦道友，我去捡我的箭了。”

        她冲着徐茗挥挥手，转身跑远了。

        徐茗继续在夜里走着。

        她在藏书楼看了一整个下午，想过什么功法威力更强，什么功法速度更快，甚至什么功法能速成，独独没有想过她自己。

        徐茗有点好奇，看到了就很想学是个什么感觉。

        她长舒一口气，决定这几天把三到五楼的功法都看一遍，刀剑之法虽然凌厉，却并不一定适合她。若是她修行不利，选再好的功法都是白搭。

        后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徐茗回头，原来是班萧萧又跑回来了。

        “我还没问道友叫什么名字呢？”

        “徐茗。”徐茗抱紧了手里有点下滑的书，重复道，“我叫徐茗。”

        班萧萧瞪大了眼睛，“你，你你，就是小师叔？”

        徐茗微微笑了一下。

        少女有些兴奋地上下打量她，“原来你就是打败了班姝姝的人啊，我上次听说了以后就一直想见你呢。”

        她疑惑道，“不过你怎么穿男装啊？是裙装不好看吗？”

        徐茗的笑容微微一僵，“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就是她女扮男装的本领，不知道骗过了多少人，怎么如此轻易地就被看穿了。

        班萧萧道，“这还用看吗？”她想到什么抓抓脑袋，“小师叔你刚入门可能不知道，男女体内经脉灵气的走向是不一样的，女扮男装是不可能的啦。”

        那岂不是……怪不得掌门让她画眉呢，徐茗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俗世之中引以为傲的东西在这里根本不值一提。

        “小师叔校服发下来了吗，我可以帮小师叔改样式。”

        班萧萧拿出她的身份玉牌，“加个联系方式吧小师叔。”少女露出有些神秘的笑容，“你会很需要我的。”

        徐茗笑道，“玉牌在腰间，我手上有书。”

        “好。”班萧萧把自己的玉牌贴在徐茗的玉牌上，一阵红光亮起。

        “小师叔回见，晚上早点休息。”班萧萧笑着跑远了。

        “回见。”徐茗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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