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鲛人

小纸船在脱离大队伍的路上越走越远。几个人已经躺平了，至少裴月施法船还能走，而不是在原地转圈圈。

        徐茗翻了个身，原本就摇晃个不停的纸船愈加嚣张，高高抛起，重重落下，徐茗撑着身子，刚想嘟囔两句，胃里一阵翻涌，当即就把头伸出船外，喉头涌上一堆的呕吐物，正要吐，冷不丁船下冒出来一个湿淋淋的不明物，徐茗嘴巴一松，哗啦啦地吐了一脸。

        徐茗：“……”

        班萧萧一吓，手疾眼快地拉走了徐茗，大叫道，“什么东西？”

        孟余正在那头躺尸，班萧萧一叫，顿时满血复活，一尾鱼一样滑了过来，满脸惊恐地回头，“水鬼啊！”

        本来徐茗和孟余因为吐得厉害，被裴月嫌弃赶到了另一边，班萧萧为了维持平衡，坐在了裴月的这一边，冷不丁四个人都挪到了一边，小船顷刻间歪斜。

        裴月施法的手指都在抖，咬牙道，“发什么疯？”

        孟余嗷呜抱住了裴月的腰，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左蹭右蹭，“你看那边！”裴月勉强分出了心神看过去，什么都没有，“快坐回那边去，船要倒了。”

        孟余抱着裴月不撒手，班萧萧只好拖着徐茗挪到那头。她低头往海面上看，除了方才徐茗的一堆呕吐物什么都没有。

        徐茗经过方才一遭吓，反倒是精神了一些，半睁着眼躺在班萧萧的腿上。共潮生是水之术法，呆在有水的地方，她身上的灵力比往常多了一倍有余。徐茗操控着船下的水流，没有探知到任何东西，道，“水下没有东西。”

        孟余道，“真见鬼了不成？”

        徐茗：“许是滑不溜手，准确避过了我的水流。”

        裴月沉声道，“我听闻海上有鲛人，泣泪成珠，可换千金，常以歌声惑乱海上商人，使之沉船。”

        孟余：“不会吧，这么倒霉？”

        班萧萧道，“省省吧你，说不准是什么大鱼呢？鲛人哪有那么容易见到？”

        话未说完，他们的船突然剧烈运动起来，先是在原地转了两个圈，而后飞速地向前，激起无数水流。几个忙紧紧地扒住，免得自己不掉下去。

        孟余目瞪口呆，“裴月你顿悟啦？”回应他的是头顶上的一个暴击。

        裴月一把推开孟余，嫌弃地整理好自己的腰带衣襟，“我下去看看。”说着脱下来自己的外袍和鞋袜。班萧萧拦住他，“下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呢？贸然下去有危险怎么办？”

        裴月难得有些锐利，“不然干等着，指望他们俩？”

        班萧萧讪讪地松了手，孟余和小师叔晕船，裴月的确是唯一的战斗力了。

        裴月纵身跳下去，水面扑通一声激起一身水花，但是很快就归于平静。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船就停了下来。

        几人都是松了一口气，正等着裴月上来，水面却久久没有动静。

        “我下去！”说着孟余就跳下去了，班萧萧和徐茗都没有反应过来，人就不见了。连着两个人不见了，徐茗撑着身体坐起来，她的脸上没有半分血色着实有些难看，且从昨晚上到现在滴米未进，只喝了些水。

        她细细地感知水流的走向，如同将眼睛放进水中一般，“看到”了水里的一切：几个身影拉扯在一起，孟余被两个人影勒住了脖子，双脚不停地扑腾，而裴月不见人影。纸船没有变回原形，就说明裴月平安无事。

        徐茗心里咯噔一跳，安抚班萧萧道，“你在船上等着。”紧接着往下跳，谢小楼却突然闹腾起来，右手死死地扒住船沿。

        “我可是听说鲛人喜欢绑了人去做新娘子的。”他轻轻笑道，“可别是出去四个人，回来三个都拖家带口了。”

        徐茗犹豫了。班萧萧着急地问她怎么了。徐茗心虚地想，既然不会伤及性命，清白也不是多么要紧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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