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二个世界
妖妖和宋期交往了。
这事暂时没告诉秦朗和秦夫人，两人之间的关系还处于秘密状态。
宋期一直想找个机会，把两人的关系公开，妖妖并不着急，她有点享受这种秘密恋爱的感觉。
乖顺的女孩子，更有一颗叛逆的心。
妖妖总会暗戳戳地买来一些情侣同款，和宋期一起带。宋期佩戴的领带，是妖妖让人手工定制的，同一匹布，另外一部分做了妖妖的发带。宋期家里摆满了妖妖买回来的双人用品，即使妖妖一次也没留下住过，但那间房子，处处都沾染上了她的气息。
宋期来秦家吃饭，妖妖自然地坐在了他的身边。
宋期转身看着她，眼睛里是只有妖妖才能注意到的无奈。
他夹起一块拔丝山药，放到妖妖面前的碗里。妖妖只吃了半口，金黄色的糖丝染在了山药的表面，里面软糯的山药咬开了，糖丝顺着咬破的痕迹垂下。
秦夫人开口提起秦然做的荒唐事。
“他还敢把错错带到那种地方去！还想着屏蔽我们两个！秦然，你还有个哥哥样吗？带你妹妹去挑男人，你到底怎么想的！”
秦然捂着脑袋，一副懊恼的样子，他怎么忘了，秦夫人有两部手机，他只屏蔽了其中一个。
秦朗在一边打圆场。
“错错也成年了，谈恋爱很正常。那些男生我看过了，质量还可以。”
秦夫人把矛头指向秦朗。
“都是你惯的！还质量可以，是不是你撺掇的秦然！”
“怎么可能是我！”
秦朗给宋期使着眼色，示意让他批评秦然两句，好把自己从秦夫人的怒火中拯救出来。
“秦然，这种事还是听错错的，你不要乱做主。”
秦然眉毛挑的老高，当着秦朗和秦夫人的面，他没当面指出来，宋期这话到底是在为妖妖着想，还是为他自己打算，只有他自己清楚。
“错错，你也别什么都听你哥的。他本来就不靠谱，给你选的人能靠谱到哪去。”
“嗯，我听妈妈的。”
秦夫人这才满意。
妖妖穿了一双兔子拖鞋，她一只脚翘起，半只脚露在外面。秦然突然起身离开，把妖妖吓了一跳，拖鞋从脚上掉下来，半空中只剩下一只光脚丫。
妖妖探出脚，向周围摸索着自己的兔子拖鞋。她碰到了毛茸茸的东西，应该是兔子的耳朵，但拖鞋被甩的太远，妖妖只能伸长腿去够。
身旁的宋期传来闷哼，他听着秦朗和秦夫人说话的声音，压低声音。
“安静点。”
妖妖莫名其妙，她一直都很安静。
她继续伸腿去勾自己的拖鞋。
小巧白嫩的脚，滑过宋期的裤脚。
他一开始觉得是偶然，后来那只不安分的脚，在他的裤腿旁来来回回，到最后，直接放到了他的皮鞋上。隔着皮革的触感，宋期能感受到那只脚的形状。
妖妖累了，拖鞋离得太远，她实在够不到，放在地板上太凉，还好有宋期的皮鞋，可以让她放一放脚。
秦然回来了，宋期注意到他的视线，将皮鞋收了回去。妖妖的脚无处可放，只能继续勾着拖鞋。脚伸到了小腿处，宋期为了防止她乱来，只能用双腿禁锢住妖妖作乱的脚。
妖妖尝试挣脱，没成功。
秦夫人向这边看过来，妖妖只能停下动作，继续吃饭。
直到吃完饭，宋期都没松开一点。
“我的拖鞋掉了，帮我捡回来。”
宋期看了看自己腿旁边的兔子拖鞋，像是察觉到误会了什么，弯腰拿起兔子拖鞋，给妖妖穿上。
客厅里只剩下妖妖和宋期两个人。
橘黄色的灯光，让人感到昏昏沉沉。
妖妖偏头看着宋期：“你是不是想了不正经的东西？”
“没有。”
宋期板着一张脸，否认的很迅速。
妖妖脱掉鞋子，露出白嫩的脚，这一次，她把脚搭在了宋期的腿上。妖妖的腿很直，很白，白的晃人眼睛。隔着一层布料，妖妖感受到宋期紧绷的身体。
宋期伸出手，将那只看上去很安静，但搅乱他的心的腿，抓在手心里。
他的手放在了靠近膝盖的地方，力气不大不小，却足够让人不能动弹。
宋期抓住妖妖的腿，从自己的腿上移开。腿顺着宋期的胸膛滑过去，停留在心脏的位置。不是只有耳朵才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脚也可以。这是妖妖在书本上没有看到过的，宋期教给她的知识。妖妖看着橘黄灯光下的宋期，眉眼缱绻。
宋期的手滑到脚腕处，妖妖不自在地动着脚趾。
手没有继续往下动，脚贴近心脏的地方，能听见有力的跳动声。
宋期的视线从脚移向了妖妖的脸，他语气里是满满的无奈。
“乖一点。”
秦然觉得妖妖不对劲，整天盯着手机傻笑，一靠近就能感受到莫名的甜蜜气息。他向死党问是什么情况。
【谈恋爱了呗，恋爱的酸臭味，让秦然你这个单身贵族难过了吗？】
【哈哈哈哈哈，然哥太好笑了，还什么气息，不就是谈对象了吗。】
看着死党们都在嘲笑自己，秦然果断退出聊天界面。
妖妖谈恋爱了？和谁？上次那个电竞男？
秦然联系上了电竞男，对方却说两人只喝了一次咖啡，之后妖妖再没有联系过他。
秦然开始关注妖妖的一举一动，看到好看的电视剧，会拿起手机敲字，吃到自己喜欢的饭菜，也要拿出手机。秦然终于相信，自己妹妹谈恋爱了。不过对象是谁，他还真没找到。
不过，妖妖有对象了，宋期就没机会了。
秦然自然要去好好嘲讽宋期一次，让他想老牛吃嫩草。
在秦朗给宋期送文件时，秦然主动接过这件差事，亲自开车去宋期家里。
宋期不在家，佣人认识秦然，打开门让他进屋里等。
秦然等了一会儿，宋期还没回来。秦然手里拿着文件，干什么都不自在。
还是先把文件放到宋期书房，省的等会儿忘记了。
宋期的书房和之前一点没变化，秦然小时候就不愿意来，所有东西都放的整整齐齐，各种摆设墙纸都是沉闷的深褐色，进了书房好像回到了教室，整个屋子里一点亮色都没有。秦然放下文件，抬脚准备走，余光看到书桌上摆着一排色彩鲜艳的玩偶。
他走上前，看到了一排兔子玩偶，造型颜色都不同。
这个，他好像在妖妖那里见过。
这不是宋期送给妖妖的可爱兔玩偶吗？秦然还记得一共十二个，这里有六个，怎么会在宋期的书房里？
妖妖还沉浸在电影中男女主角的爱情里，她最喜欢的一幕，就是女主光脚踩着男主的皮鞋，两人一起跳舞。宋期看她满脸通红，从电影散场就开始讲着男女主有多么罗曼蒂克。
还是个小女生啊。
妖妖的眸子亮晶晶的，她期待地看着宋期：“我们试试吧。”
不等宋期回答，妖妖就脱掉脚上的鞋子，赤脚踩在了宋期的皮鞋上。妖妖踮起脚，全部的重量放在宋期身上。宋期动，她才能动。
宋期扶着妖妖的腰，尝试着跳一支舞。
身体全部交到另外一个人手上，随着他的脚步移动。因为站在宋期的脚上，妖妖有种腾空的感觉，尤其是转身的时候，裙子带起的风，让她觉得很轻盈。
舞蹈中，有一个动作是交换双脚。
妖妖尝试换着脚的位置，脚换动的过程中，绊住了自己，牵连宋期一起摔倒了。
还好两人是摔在沙发上，而且宋期及时把自己垫在下面。
靠的太近了。
妖妖趴在宋期的胸膛上，反正已经摔倒了，等会儿再起来。
“咣当”
楼上传来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秦然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他擦擦眼睛，重新看向楼下，宋期竟然还在搂着他妹妹。
秦然飞奔下楼，把妖妖从宋期身上拉起来。
“你，你——”
秦然气的说不出来话。
他拉着妖妖回到秦家，转头添油加醋的把两人的事情告诉了秦朗和秦夫人。
宋期站在秦朗和秦夫人面前，把事情经过讲清楚。
秦朗的表情一言难尽。
“你是说，是你先动心的？”
“是。”
“你让我好好冷静冷静。”
等宋期走了，秦朗和秦夫人嘀咕。
“我还以为他这么多年不结婚，是心里有问题，哪想到他看上了我们家的小白菜。”
“你说，以后宋期是不是要跟着错错喊，那我的辈分可就升了一级。”
秦夫人瞪他一眼。
“只想着你自己。”
秦朗摸摸鼻子。
秦夫人和妖妖聊了聊，确定她不是因为缺爱才找了宋期。秦夫人长叹一口气，表示尊重妖妖的选择。
秦然并不看好妖妖和宋期，在他看来，妖妖马上要去大学，到时候身边围绕的都是些青春的男孩子，宋期被甩是迟早的事。至于宋期那边，秦然虽然对他有意见，但也得承认，在女人们眼中，宋期还是很有魅力的。有那么多成熟知性的女人围绕在宋期身边，他不相信宋期能把持住。
总之，只有一个结论，这两个人肯定会分手。
历经四年，妖妖拿到了毕业证，在她毕业典礼那天，宋期向她求婚了。宋期送上的礼物，仍然是可爱兔玩偶。和一般的可爱兔不一样，这只没有抱着胡萝卜，抱着的是钻戒。
婚礼是在一座海岛上举行的。
海浪，白云，鲜花。
糖糖捡了很多漂亮的贝壳，准备亲手做一条贝壳项链送给妖妖。
妖妖的房间里已经放了很多条项链，都是糖糖做的。可每天，糖糖都会在沙滩上发现新的好看的贝壳，又要重新做一条项链。
妖妖的婚纱，是十几个设计师亲手制作的。颜色是大海的蔚蓝色，也是天空的颜色。海风轻松吹动时，裙面也会随着摆动，和大海泛起涟漪的样子很相似。
糖糖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条婚纱，但每一次看到，都会被狠狠惊艳到。
这条婚纱的名字是“海的女儿”，是妖妖取的名字。宋期一开始不太喜欢，因为他读过这个童话。小美人鱼没能等到王子的爱情，最终化身成为泡沫，消失在茫茫的大海里。妖妖不觉得小美人鱼可怜，她读的是另外的版本，小美人鱼变成泡沫，升到了天国，灵魂得以永恒，这是比爱情更珍贵的东西。妖妖想到，她珍惜的是什么呢，大概是濒临死亡时，奔向他的，她一个人的英雄。
四年动摇了糖糖的看法，她对宋期从“那个男人哪能配上错错”变成了“宋期还可以了，勉强能配上错错”。
秦然不情愿地充当着伴郎的角色，在宋期给妖妖戴上戒指以后，他还幻想着，自己的妹妹会临时悔婚，他已经提前准备好了逃婚的游艇，只要妖妖提出来，他们马上就能跑。
可是，直到婚礼结束，秦然也没等到妖妖反悔。
宋期弯下腰，和妖妖说着悄悄话。
“秦然好像很失望。”
“那当然，他在你求婚那一天，就撺掇着让我反悔。”
“那你会反悔吗？”
“看你表现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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