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支玫瑰
五一假期来临之际，倪喃和周琪琪在影棚里忙了一整个白天后，收到了放假通知，意料之外地拥有了五天长假。
放假第一天，倪喃回了趟学校。
东城大学和东城卫视将要合作举办今年的五四青年节晚会，新媒体中心的主席任珂之前还联系了她，想让她代表中心报名竞选学生主持，她那会儿正焦头烂额，果断拒绝了。
许是因为这次大型晚会，学校里没有了往常放假时的冷清，甚至精心进行了布置，仿佛过年般喜庆红火。
倪喃只打算去办公室拿回自己放在那儿的相机。
临近放假，又碰上大型活动，各个组织的成员不是回家，就是被派出去工作了，整个大学生活动中心安安静静。
办公室里只有个正在值班的小学弟，她签字取了钥匙，打开柜子开始翻找自己放在里面以借公用的相机。
任珂认出了她的背影：“你不是见习去了吗？”
倪喃听出了声音，随意闲聊起来：“放假了，神奇吧，每天争分夺秒的时尚杂志社居然给了五天假”
“那你下午没事？”任珂开始挖坑。
倪喃点头：“嗯，回家。”
任珂紧接着道：“帮我个忙呗！”
“不行！”倪喃拿出相机，锁上柜子，准备离开。
“就几分钟，”任珂拦在门口，“我得去找音响老师，礼堂控制室那儿需要有人守着，几分钟就好，我回来你就可以回家啦！”
倪喃没吃早饭，正好找借口：“我妈等我回家吃饭呢！”
“我点了外卖，归你了！”正中任珂下怀。
“”左右不过几分钟，倪喃拗不过，只好答应。
晚会的集中彩排安排在明天，但参与人员可以根据实际情况提前或推迟自己的彩排时间，所以礼堂里从早到晚都需要有人值班。
倪喃取了外卖，进了控制室。从未接触过的控制面板和一堆机器摆在周围，她只敢坐在角落里最安全的小沙发上，取出安全的寿司塞到嘴里。
有人敲门，她不用起身，一伸手就拉下了门把。
来人是校学生会的，看见她还愣了愣：“倪喃学姐？”
倪喃咽干净嘴里的东西道：“嗯，怎么了？”
“王老师说要麻烦音响老师开始工作了，有嘉宾提前过来彩排！”小学弟说着说着才觉得不太对劲，这里好像只有倪喃一个人。
“你会开吗？”一眼扫过去，控制面板上密密麻麻有差不多几十个开关。
“不会，”小学弟略带同情地摇了摇头，“先打电话问问？”
倪喃赶紧给任珂打了电话，好在接得快。
音响老师不知去向，任珂只能先教她打开了总开关，看着面板亮起。
“喂——”音响响起，嘉宾已经到了。
能清楚听到声音，说明没什么问题吧？倪喃自我安慰。
一声“喂”过后就暂时没有其他反应了。
倪喃小小地松了口气，瘫在了柔软的办公椅上。
“话筒有声音，你先试试看！”工作人员在一旁协助。
许承一接过话筒：“喂——喂——”声音不太对，“音响老师？”
工作人员不确定情况：“音响老师好像不在，但有同学值班。”
许承一接着道：“同学你好，麻烦先帮我放一下伴奏，《夜空中最亮的星》。”明天的联排他有可能无法按时到达，所以今天先独自进行练习，不给集体增加麻烦。
许承一？
倪喃只能硬着头皮道：“不好意思啊，麻烦许老师稍等片刻！”还好声音能传出去，不然她得亲自跑到许承一面前去解释。
她又拨了任珂的电话：“找到音响老师没？嘉宾到了！”
“视频通话！”任珂只会几个最简单的操作。
她开了视频着急道：“教我放伴奏！”
“你先往左一点，我看看那个开关，”任珂远程指挥，奈何本事没学到家，也不敢确认，“那个红的好像要关掉”
“好像？”她听得心里发颤。
任珂不管不顾：“那先把右边那个on打开，然后找伴奏播放，你试试！”
“我还是去找嘉宾说说吧！”她干脆放弃，犹豫着要怎么开口解释。
刚走到门口，有人敲门。
倪喃只想遁地离开，极不情愿道：“请进，门没锁！”顺便就准备出去找许承一负荆请罪了。
“倪喃。”又是你。
许承一才一听到那个“不好意思”蹦出来，就知道是谁在值班了。
嗯？倪喃没想到他会上来，露出副傻傻的表情愣在了原地。
许承一环顾房间。
倪喃摸着鼻头，别开了脸。
“研究透了吗？”许承一最后把视线投向了她。
倪喃弱弱道：“还没……”。
“饭也还没吃？”桌上敞开的寿司盒里好像一个寿司也没少。
倪喃摇头。
许承一摘下帽子搭到椅背上，径直走到她旁边：“吃东西去吧，我来弄！”
“啊？”倪喃将信将疑地让出了半边位置。
“这几个是管音响的，”许承一抬手圈了几个开关，“这些是舞台返送，调同步、调补声音箱、调声音效果”
许承一的一双手干净修长、骨节匀称，手背处看得到细微凸出的青色血管，右手腕上系了一条绒皮质的黑色编制手绳，中间的银色扣圈正晃在倪喃眼前。
“我来？”许承一讲完，偏头问她。
倪喃彻底让出了位置：“你怎么懂这些？”
“以前学过，”许承一又看了眼桌上的寿司，“你先吃吧，我自己弄。”
“哦。”倪喃也不感兴趣，毫不客气地坐回了沙发上。
她叉了个寿司放到嘴边，嘴动着，眼睛却黏在许承一身上。
许承一突然道：“想看台上的情况可以开这个显示器！”
“咳——”她立刻低下头。
许承一转身看了她一眼，接着道：“能清楚地看到台上的表演。”
“噢！”她装作恍然大悟，尴尬地笑了笑。
没到两分钟就调试完毕了，许承一晃了晃手机，“再有问题可以找我。”
“嗯，”她低头看了看盒里仅剩的两块寿司，抬头询问，“要吃吗？”怕他嫌弃自己的手，还直接把寿司盒抬到了他面前。
许承一不假思索地拎了一个放进嘴里，她愉快地解决了最后一个，颇有无债一身轻的感觉。
五四青年节这天正好是林津涵这个十全十美样样好的青年的21岁生日，林津涵组了个生日局，地点定在学校附近的一个酒吧，靠近东城大学的小西门。
新媒体中心将在东城卫视的指导下负责此次晚会的后台采访直播，倪喃被任珂压在了礼堂工作，没机会脱身。
她本来想把手里的观众席名额送给何芊，可惜偌大个礼堂的席位前前后后分配下来，到手的已经只剩最靠后的位置了，还不如看电视，何芊也不感兴趣。
吃过饭，何芊骑车送她去礼堂，顺便感受一下热闹的氛围。
东城卫视斥巨资请了不少青年艺人来参与这次晚会，不少学生都围到了礼堂附近，路上比往常拥挤了不少。
何芊打趣道：“现场追星，真羡慕你。”
“我只能待在后台，脸都看不清好嘛！”倪喃也兴致缺缺，自从那天在控制室待了一下午，直到现在，她的脑海里都时不时会响起许承一的那首《夜空中最亮的星》。
唱得不错，但是真听够了。
“一到三号化妆间，你一块负责吧，等会儿会提前通知，你提醒他们就行，”任珂递了个对讲机给她，“和许承一一起表演的那人还没到，估计节目会往后挪，你也帮忙留意一下！”
“他到了吗？”倪喃可不想等会儿找不到人闹出麻烦。
任珂也为难：“不知道啊，好像在三号，场地有限，几个嘉宾凑一堆，有的估计会在车上，说不准，你多留心！”
倪喃剜了她一眼：“要求还真多！”
后台，人和东西来来往往，挤得人透不过气来。
三号化妆间的门开着条缝，倪喃凑近往里一瞥，没有意想中的热闹，只有四五个人，从面对门的化妆镜里，可以看见许承一的脸。
人在就好。
她在走廊外等了会儿，无事可做，便先去找人拿来了之前借好的化妆包，打算就地化个妆，可实在找不到地方施展。
又等了十几分钟，化妆间里的造型师离开，她扒着门缝再看了看，里面就剩许承一和杨免了。
她刚想敲门，门就从里面被拉开了。
许承一没什么反应，倒是她自己被吓了一跳。
“你的节目可能会后延，”她晃了晃手里的对讲机，“等会儿我还要对接采访直播！”
许承一点点头，想出去。
倪喃却不让：“只是可能后延，不能乱跑，你要去哪儿？”
“上厕所，”许承一看她认真较劲的样子，不觉好笑，“你不放心跟着来就是。”
“”倪喃立马让出了道。
“进来等吧！”许承一从卫生间回来，把倪喃带进了化妆间，自己坐回原位，很是随意地斜倚着靠椅。
倪喃先和杨免打了招呼，然后坐到了许承一的对面，两人之间隔着面镜子，看不到彼此，她正好借机捯饬一下自己的脸。
化妆间里只有他们三人，安静得不像话，只有对讲机偶尔传出呲啦呲啦的杂音。
倪喃不慌不忙，先补好眼妆，点上亮片，然后开始上高光，鼻头炫着的一点香槟金在化妆间白炽的灯光下异常耀眼。
直播被推迟，她化好妆，又找不到事做了，于是随手拿了手边放着的半张白纸和笔涂涂画画起来，脑袋微微一偏，就能看见许承一上了定型啫喱的发丝。
这人好像正在背词，嘴巴一张一合的。
倪喃趁机巩固了一下简笔画，三笔两划勾了个小小的卡通人脸，难得的神形兼具。
对讲机传出声音后，她立刻转换成一本正经的工作模式，奔走在三个化妆间之中对接好了采访直播事宜，等许承一结束采访，她才溜回位置那儿，收拾刚刚化妆用到的一摊东西。
许承一盯着她看了看，鹿眼明媚，精致漂亮，穿着条带了点银色细闪的连身短裙，外面罩了件宽大的牛仔外套，脚上还踩着双马丁靴。
“你要上台表演？”许承一看着她透亮的脸颊。
“有可能。”只不过不是这儿的台。
“”到底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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