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鸡鸣山脚，侠骨仙风
不眠的夜晚还是会慢慢过去，沐仁也顾不得这么多思绪，他离不惑之年尚缺4载，有的是时间让他去慢慢沉浸在痛苦回忆当中。
所幸的是，新儿有救了。
没什么可比较，新儿的体内流淌着茹儿的血液，只要新儿活着，就是茹儿活着。
酉鸡打鸣，日出东方。
沐新在睡梦中醒来，望着窗外那个熟悉背影，感到格外的心疼。“父亲.....”，沐新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轻唤一声，“已经天亮了，您可以回寝休息，孩儿已经.....”
“唉.....”，沐仁叹了口气，“新儿，你可知为何你有如此噩梦？”
“请父亲教诲”
“当年灾星降世......”沐仁把前因后果正式和沐新说了一遍，这期间，沐新满是惊呃和悔恨，他惊讶于这些离奇的事情，他悔恨于为什么母亲因自己而亡，泪水止不住流下来，尚未梳理的头发伴随着泪水打结，显得更乱更难梳理。沐新摊坐在房内，脚打在门口的木脊上，宛如废人。
这些信息，沐仁之前并未告知沐新，怕的就是沐新承担太多痛苦。而如今，梅寒先生的出现，又给他看见了曙光。他需要让沐新知道，为什么要去跟随梅先生学习。
“新儿，母亲的血液流淌在你的体内，你就是她活着的证据，如今梅寒先生再次现世，又有意收你为徒，想必可以完全解决噩梦的问题。”
“父亲.......可孩儿.....”，沐新语无顿挫，不知说着什么，姑且当做胡言乱语。
“收拾下，今日饭后，待日昳之后，即刻启程，拜见梅先生”
没有太多对话，也没太多的纠缠，父子俩都知道这是唯一的选择。因此沐新也没有做太多的思考，匆忙收拾了一些衣物。
日昳，沐新出发，午后的太阳有些燥热，最为毒辣。所幸华安府地处洪州边缘，离太湖较近，水汽盈盈，竟也不会显得太过受不了。
一共十来里路程，沐新又是从小锻炼身体，加之经年累月的吐纳法积累的内力，竟然一小会就到了闲云谷所处的鸡鸣山脚下。这鸡鸣山，方圆百里，落错有秩，伸展开来，竟神似昴日星官的神足，加之谷内回声清脆，并无杂音，故有人取名：鸡鸣山。
而这闲云谷，便是鸡鸣山内的一处山谷，人人皆知闲云谷存在，却不知道在何处，早年道尊和鬼谷大仙坐化成圣之后，很多求道之人纷至杳来，却一一迷失在了这大山之中，不得闲云谷位置，最终不得不放弃。久了，很多人也便忽略了这闲云谷的传说。
这么多人的到来，却也让鸡鸣山脚下形成了一个小村落，名曰“临高阁”。
临高阁，乱山平野烟光薄。
烟光薄，栖鸦归后，暮天闻角。
留在村落里的，是一群鹤发童颜的老者，约摸三十有余。大概是从上古时代开始于此定居，几经流离，终居于此。但太过偏僻，几乎无年轻者愿意留下，因而，只有老者滞于此处。
咋看这些老者，沐新觉得很是又去，身披白袍，白发及腰，白须竟然迹及地，然而跨步走过，白须竟不染一丝肮脏物，很是神奇。虽然看上去年逾古稀，但是个个却容光焕发，并不觉得已经垂垂老矣。
这些老者健步如飞，三三两两并行在村落内，仿佛在交谈一些神奇的事情，时而拍手称快，时而义愤填膺，时而又潸然落泪，仿佛三言两语体验了人的一生。
目光移到村落内，村中的房子均由10年以上香木制作，房顶是普通的各种杂草铺搭而成，没有窗户，也无烟囱。
虽然对这些很好奇，但沐新知道自己是要去闲云谷，以后有的是时间去了解此处。
虽然知道闲云谷离家不远，却并不知如何进去，沐新还是很苦恼，他想问下这里的人，却又羞于交流。
村里面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沐新身上，对于他们而言，沐新也是一个外来人，还是年轻人。多少年没有来年轻人了？不记得，反正他们进来的时候，当时也是年轻人，后来，再也没有来过年轻人。倒是有一个仙风古韵的，身着紫袍的老者来过，不过，那日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那个老头。
一个个头偏矮小，身材有点壮硕的老头一个跟头翻到沐新面前，拦住了去路。
想必是村长吧？沐新这么觉得。
“小兄弟，敢问要去往何处？”老头挠了下脑袋，略带轻蔑和嘲讽。
“回禀老先生，我要去寻找梅寒先生，还望告知路线。”沐新两手作揖，向老者轻微鞠躬。
“梅寒现身？我们这有姓梅的吗？”老头转头问向其他老者，也不知是故意还是不经意。
“梅？我们这有李赵郑司马，吴张叶上官，却唯独没有梅姓.....”其他老者回到道这个老头的问题，他们村一共也就三十来号人，并无梅姓。
“小兄弟，你看我们这并无梅姓之人，”老头围着沐新进行观察，眼睛如鹰一般锐利，“我看小兄弟这身穿着，应该是洪州华安府人氏吧？”
“是的......既然此处无梅姓之人，小弟便先告辞”，沐新拍了拍衣袖，准备离开。
“慢点慢点，小兄弟，这鸡鸣山方圆百里，你一个人找到这梅先生，怕是不容易吧？”，老者有点慌张，不容易来一个年轻人，他自然是想要留下来玩一玩，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又要面对一群糟老头子？
“而且，小兄弟找这老梅头有啥事？也许我们这些糟老头子，也可以帮助你解决也说不定呢？”这老头反应很快，想必年轻时也是一个又去的角儿。
“我幼时.....”沐新忽然想起父亲临行前说过“不要轻易透露自己的过去”，想了下，改了口，“我幼时曾遭遇一场瘟疫，自此感染了奇病，唯有梅先生可治疗。”
老头不由分说，将沐新的手拉过去，开始号脉。
说也奇怪，沐新体内有两股真气，一股邪性很大，仿佛要夺取所有的生机，甚至也包括他老头子探测的内力；而另外还有一股熟悉的真气，一直在扑灭这股邪性真气。然而，却还有一股微弱的气息，好像在缓慢生长，如果不是他老头子刻意去发现，也许谁都发现不了。
“我说你这病，是两股不相容的真气在体内掐架吧？”老头故作高人，开始忽悠沐新。
沐新涉世未深，一被忽悠成，瞳孔放的很大。
虽然他现在并不理解真气是什么，但的确是感觉有两个不兼容的东西在体内四处碰撞，正像这老者说的这样。便一个劲的点头。
“哈哈，小兄弟，你这病，我治不了，但是，”老头子开始编谎言，他一说谎，鼻孔就会发大，吸气就会变得不均匀，“但是我有办法让你再多活几年，也可以帮你找那梅老头”。说完，老者尝试内放了一下深厚的内力，刹那间，老者和沐新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扭曲、燥热。
沐新有些经惊讶，竟有如此神奇之人，包括父亲沐仁，也无此等内力。
虽然很少跟人打交道，但他也熟读经书，自然是懂得天上无免费的馅饼。
但他自己一来无甚财产，二来也非女色，三来也并无啥异物，能图他什么？
“敢问老者，小子并无值得老者看中的地方，为何此般助我？”
“你小子，哈哈哈哈哈，老头子老来无聊，又无甚后人，也无目标，就想找个小子，逗逗乐。”老头子扯谎的功力可见不一般，真是信口拈来，出口成章。
“如此，小子也便接受老者好意，”沐新想了想，这方圆几百里的鸡鸣山，的确不好找到梅先生，如果有这些老者相助，想必可以事半功倍，“若老者对小子有任何差遣，尽管吩咐，老者之恩，小子涌泉以报。”
“哈哈哈哈，小子，遇到我们算是你小子的造化，”老头哈哈大笑，阴谋得逞，“我司马家七兄弟，多少人想见我们都见不到，如今若不是无聊，你也无此造化。”
“哈哈哈哈哈哈哈.....”充满内力的笑声从四处传来，却并不让人觉得恐惧，反而是很舒服，他体内那股邪气，感觉忽然消了很多。
一群侠骨仙风的老者，一位涉世为深的少年，一段神奇的旅程。
鸡鸣山脚寻仙踪，鹤发童颜七老翁。
顽童白须论豪杰，千年长生不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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