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zoey，该走了。”
游戏结束，人们陆陆续续地走了，只有charlize留了下来，同情地给地上那个浑身湿漉漉发着抖的女人一条干的浴巾。
“这是你第一次接活儿吗？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她低下身子，对面无血色的封佑伊安慰道。她可以理解女人第一次出来可能会有很不好的经历。
“其实今天的老板已经很不错了，zoey。”在charlize心目中，魏逆算是不那么过分的客人。有些变态的客人zoey可能根本想象不到。
“你很熟悉他吗？”封佑伊狼狈地侧过头望着charlize问。
“william吗？他在ny的时候都会来找我们老板玩，他男女通吃，是个有钱的大佬，我们不是很熟。不过他出手大方，所以有些印象。你们都是亚洲人，他好像也对你很有兴趣，也许下次还会联系你。”
“你别说了，”封佑伊声音沙哑地打断了她的说话，她根本就不需要他对她“有兴趣”，“对
不起，”发现charlize不解地望着自己，封佑伊知道她是一番好意，她压抑着痛楚跟她道歉，“跟你没关系，charlize，是我自己的问题。”
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他们两个人也算是互相伤害够了，今天过后她不想再见到他。
“封小姐，”妹岛千枝看到封佑伊是最后几个下来的，她看到封佑伊的脸色苍白，嘴唇乌青了，知道她一定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您的东西。”封佑伊看到对方伸手给了自己一个沉甸甸的信封，她在内心苦笑，有钱真的很好。
“不用了。”
很多东西不是可以用钱来衡量的。
“为什么听这么悠扬的音乐？魏逆。”
樊钰知道他心情明明不好，伸手关掉了车上日本歌手的声音。
“谁规定什么时候听什么歌了吗？”开车的人看了他一眼，又把声音打开了。
“呵呵，可以，你以前我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最近你的脾气可真是越来越差了。”以他跟魏逆这么久介于情人和朋友之间的关系，他第一次觉得魏逆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车子猛地停在了大桥旁边，“喂！这里不让停车！”樊钰被他突然停车给惊到了，只见魏逆拿着烟就下车了，他只好也跟着走了下去。
好家伙，这么高的跨海大桥，风大得好像随时要把人吹走，他却直接下来了。他倒不怕魏逆想不开，而是担心自己随时成为少爷的出气对象。
“不会还在想刚才吧？”
他小心地站到魏逆的身边，这也是他第一次觉得不了解魏逆的地方。以魏逆的身份，他根本没有对一个女人用强的。他们一起做过很多不太好的事情，但这种事倒是第一次。
以前的魏逆是嫖客中的贵族，他尊重那些出卖自己的男人和女人，也因为这一点他们两人走得很近，但现在魏逆已经完全堕落了。
“想到刚才怎么了，刚才很爽。”魏逆望着远处，语气似乎还很回味。那种纯粹的感官刺激，再加上对象是她，他从来都没有在任何其他人身上得到过。
他已经在期待和封佑伊下一次的见面了。
“所以她就是那个女人？”樊钰听说过一点他以前的爱情故事。但在他的观念里，以前不管谁对谁错，都应该放过对方。
“她不是任何人，而且我也已经放下了。”他不想跟其他人谈自己的私生活，哪怕是认识多年的樊钰。而且他发现，没有了感情的束缚，人要轻松许多。
“可以，这很好地解释了你刚才为什么突然下车。”樊钰笑他的狡辩。
“你这样陪客人，生意会垮的。”看到他不怕死地嘲笑自己，魏逆反讽道。
“现在我难道还在工作时间吗？”樊钰夸张地望着他，他以为从公寓出来他的工作就结束了，“嗯我看看时间。”樊钰瞟了一眼自己那块昂贵的表，他可是按分钟计算的。
“下班时间与vip客户偶尔交流，做好客户的保持与维护难道不是你们这行的基本操作吗？”
跟他谈生意，他还嫩了点。
“所以客户大老远的让我从ny跑过来，我这不就来了吗？”樊钰讨好地说，山远水远的，“希望能给尊贵的魏少爷完美的用户体验。
“樊钰，你以前可爱的时候，话没有这么多。”他大概给了这个男人过多的权利。
“我错了。”收到威胁马上认错。
“我今天玩得很开心，你没有做错什么。”他没有吓他的意思。
“谢谢老板夸奖。”
樊钰希望魏逆说的是真的。不过他想起来刚才的场景。他亲封佑伊，还碰了不该碰的地方，但关键时刻却被少爷却喊停了。
看来即使是忘了这个女人，这个男人还是不想和别人分享她。但这可不是魏逆对他的其他女人的态度，他一向很开放。
“zoey，你怎么一天都没出门？”
sean敲了敲房间的门，推开进来，发现封佑伊坐在床上一直低声在哭。
“sean，”听到他进来，封佑伊慌张地抬起头，手赶紧擦拭着自己脸上的眼泪，“怎么没去上班？”
“我看到你房间的灯还亮着，这么晚了，怎么没睡觉。”
而且她好像今天一天都没出去的样子，cutie的窝也还没清理，平时的她一定记得这件事。
“对不起，我打扰到你了吗？”
“zoey，你没有打扰我。如果你有事，就告诉我，不要一直埋在心里。这么多年，我们是朋友，也是家人呀。”
sean上前抱住了脆弱的她，虽然他不知道封佑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知道她是个好女孩，也是个值得信任和关心的朋友。
“谢谢你sean。”封佑伊紧紧地靠在他的肩头，虽然她不知道怎么跟sean解释所有的事情，但是他的拥抱实在是太温暖了。
“我会没事的。”封佑伊哽咽着回答他。
就像他说的，她至少还有亲人的温暖。
“zoey，20号桌。”
“好的。”
封佑伊接过sam递给自己的餐盘，端起啤酒来往20号桌熟练地走过去了。工作很好，至少让她不至于每天想那些烦心的事情。
“zoey，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嗨！”她跟路过身边的男男女女打招呼。
sean和sam的酒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扩张中，他们生意真的很好，客人也多得要死。sean每天除了工作就是数钱，经常睡觉都还在傻笑。
“嘿，zoey，来一杯吧。”
在这里呆久了，封佑伊的酒量也渐长，至少不像以前一样随便喝一点就醉。只见她举起酒杯一干二净，请她喝酒的朋友大声地喧闹着，她也爽朗地笑了。在生活中每天都有太多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但是如果到这里来，就应该把悲伤抛在脑后。
“不了，我不抽烟。”
震耳欲聋的音乐中，封佑伊拒绝了递过来的一只香烟。这个技能她一直没有学会，她也不打算学会了。
“漂亮的zoey，来一起跳个舞吧。”醉醺醺的男生请她跳舞她也不拒绝，镇上的人大多彼此都很熟悉，他们懂得人与人相处的界限在哪里。
封佑伊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不过当灯光熄灭，或者当她走出酒吧，呼吸着外面清凉的空气的时候，她还是觉得酒吧这份工作并不太适合她，在学校工作了那么多年，她现在更喜欢安静。但是学校……估计不可能了吧。
挎起包袱，封佑伊跟sean和sam打完招呼就从酒吧出来了。2点过后店里一般人就很少了。
她穿着牛仔裤和蓝色的帆布露腰背心，外面再套一件小夹克，这是她平时一贯的打扮。她沿着小路漫步在只剩下街灯的小镇上，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直到她看见家门口停着那辆
车，展开的翅膀表示它的价格不菲。
看到她的出现，车里面的人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不出意料，就是他。经过那件事，封佑伊不知道是恨他还是爱他，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想再跟他见面了。永远都不想！
“封佑伊！”魏逆大声开口喊她，“为什么不接电话，你不关心你的学校了吗？”
“对，我不关心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魏逆。我做错了的事情，我对不起你，我有很多幼稚不成熟的想法，这些年我的生活也就是这个样子，我可以没有你，可以没有学校的工作，我可以没有钱。但是真的结束了，真的，真的结束了，不要再见面了！”
她真的会崩溃，封佑伊满脸泪痕地望着他，她真的不是大家想的那么坚强。
“呵呵，你也会难受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种痛苦的感觉，我体验了一遍，一百遍，一千遍，都是因为同一个人，都是因为你。”她离开他的最初那段时间，他甚至无法正常的生活，他每天连入睡都很困难，从天黑睁眼到天亮，活着对他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这些年他好不容易学会了把所有的时间填满，她又出现了。难道是他的错吗！
“既然都很痛苦，不要再有联系了，魏逆。我们都死心了，我们不可能再有什么关系。”
“你错了，封佑伊，我只是对你没有感情了，但是我对你还有兴趣，就像那天一样……”
“啪！”
一个巴掌扇到了他脸上，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的魏逆盛怒地看着封佑伊。
“你终于给了我这个机会，魏逆！”她眼神中并没有往常的害怕，而是充满了冷漠和决绝，“我永远也不可能对你再有兴趣，魏逆，你死了这条心吧。”
“zoey，那边有位先生给你的小费。”
封佑伊送完餐盘回到吧台，夸张地看着sam递给自己的这张百元美钞，“哇，出手也太多大方了吧，sam。”
她回过头，却发现人群中正向她挥手的原俞檀。封佑伊瞬间激动了，“原俞檀，你怎么来了！”
“担心你啊。”
他乡遇故知，两人愉快地拥抱了对方。
“又重操旧业了，封佑伊。”原俞檀无可奈何地盯着她这身打扮，看到她过得很开心他就放心多了。
“什么叫重操旧业？我这是正当行业。”她只是穿得比较热辣得，但是在美国十六到六十的人都这么穿。
“烟雨呢，为什么不带她出来？”她不满地问，自从他们俩在一起之后，他们三个人就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她不喜欢坐飞机，而且如果来了天天跟你酒吧混她会变坏的。”原俞檀调侃封佑伊说。
“切，我带坏过谁了，胡说八道。”封佑伊不承认。
“其实是她要当妈妈了。”原俞檀笑着跟好友分享这个消息。
“什么！”封佑伊喜出望外地看着原俞檀，“她怀孕了吗？你们真的太幸运了。”
烟雨的脚不太好，走路不太方便，听到他们两个人有孩子真的太开心了。
“我们想好了，孩子出来第一个让你当干妈。”
他不知道封佑伊对孩子的事情会不会敏感，但他相信她可以处理好自己的情绪。毕竟她是封佑伊。
“那我岂不是要包一个大红包。”虽然这样说，封佑伊脸上还是露出很开心的笑容。
“你是干妈，你说呢。知道你穷，不要破产就好了。”原俞檀也笑着说。
“看来这一百块我要收好了。”封佑伊说完把一百块塞屁股袋里了。
“一会儿要陪我唱一首吗？今天让你当特约嘉宾？”
“可以，让你的朋友帮我们拍个视频，我一下发给烟雨。”
“没问题。”
“封佑伊，为什么是中文？”
背景的旋律一响起，原俞檀就笑了，在外国人的酒吧唱中文会不会略显奇葩了。
“你管我。”还是一副大姐的做派，“我就想唱这首。”
“孤家寡人你唱什么‘因为爱情’？”
“你可能活不过今晚，原俞檀。”她威胁道。
……
深更半夜才下班，他还要当护花使者送她回去。这么多年过去，两人对彼此的一举一动都已经很熟悉，即使不说话，他也能感觉她在想什么。
“封佑伊。”
原俞檀叫住直直往前走的她。
“怎么陪你唱完歌还有点不高兴了？”他明知故问。
“谁说我不高兴了？”封佑伊没好气儿地回答。她是有些失落，但不至于不开心。好朋友来探望她，她对今天已经很满足了。
只是偶尔会有过去的画面闪现，她，魏逆，所有人，一晃十年过去了，她也快迈入中年人的行业。
“我觉得没有烟雨我肯定会喜欢上你，封佑伊，你太可爱了。我不介意你可不可以生孩子。”他对很多钱和权，以及名誉都没有太多的兴趣，这也是他选择离开自己的家族和喜欢的人一起浪迹天涯的原因。
“可惜我不喜欢你。”她知道他在开玩笑。
“我承认魏逆很优秀，但是我觉得我唯一比魏逆好一点的是，我比他更理解你，封佑伊。”
他从小到大吃过很多苦，所以他更能体谅封佑伊的难处。但是魏逆不行，他很多时候都是以自己为中心。所以他完全不会考虑封佑伊做很多事情的出发点。他们两个人真的太不合适了，比他和烟雨还要不合适。
“我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她就是倔强得要死。
“可以，那你说说我能做什么能让你开心点吧？”他不是没看见她眼底的落寞，“其实这一次来，佑伊，我和烟雨是想邀请你跟我们一起去中东的。我们准备在那边定居了，我们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现在你身边也没有什么亲人了，你要不要考虑下跟我们一起去那边？”
“我？俞檀，我又不会说阿拉伯语，去了交流很不方便。而且我对中东没你们那么爱好。谢谢你们的邀请，我就不去了。不过开心的事情倒是有一件。”
她想请孩子们吃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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