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抱大腿
“不是。”和珅转头看向她，郑重地问道：“小潇，你真的不考虑嫁给十七阿哥吗？你这辈子，可能再也不会遇到比十七阿哥对你更好的人了。”
何潇的泪又不由控制地滑落，她颤声道：“他的掌控欲太强了，我受不了。”
和珅摇头说道：“小潇，十七阿哥本身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知吗？”
本身是什么样的人？何潇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突然捂住了脸，哽咽道：“大人，我真是…又蠢又混蛋。”
和珅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如果真的不想嫁给他，我自会履行承诺，无论如何也会替你搅黄这桩婚事。但是小潇，十七阿哥是全天下难寻的良善之人。他对你的心可鉴日月，你若还看不出来，就真的太可惜了。”
何潇哭的不能自已。和珅又道：“十七阿哥是大智若愚之人。他为了你而演了这么长时间的戏，别人看不出也就罢了，你若也冤枉他，十七爷就太可怜了。”
何潇嘟囔道：“那他也不该那么用力的罚我…”
和珅哑然失笑，说道：“十七爷是连奴才都不舍得罚的人，怎会舍得罚你？他打了你一下，估计回去要打自己十下。”
何潇红着眼眶，又道：“您确定他是真的想要和我在一起吗？不是只为了演戏给皇上看？”
和珅道：“我用项上人头担保，十七阿哥对你的心意，天上人间，再难寻之其二。”
“我…我走了。大人保重。”何潇抹了抹脸上的泪，将披风还给和珅，飞也似的冲出了和珅处。
春红在后面拼命地追着她跑。何潇一口气跑到永璘的院子，冲门口守着的小路子道：“我要见十七爷。”
小路子为难道：“小姐赎罪，十七爷睡下了。”
“你去通报，就说…就说潇儿来赔罪。”
“哎，奴才试试。”小路子一溜烟地跑了进去，可是眨眼的功夫又出来了，为难地说道：“小姐莫怪，爷真的已经睡下了。”
何潇站在雨中，望着那个仍亮着灯的屋子，说道：“那我等他。”
春红忙道：“小姐，这还下着雨呢。咱们明天再来吧。”
何潇摇头，冲她说道：“你回去吧，我在这儿等十七阿哥起床。”
春红哪里肯走，说道：“奴婢跟小姐一起等。”
何潇从伞下走了出来，突然双膝跪倒。小路子急道：“小姐这是做什么？”
何潇道：“我做错了事，理该受罚。你们不用管我。”
春红忙将伞移到何潇的头上，而小路子也匆忙跑去找伞。
何潇在雨中跪了不过小半刻，永璘的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那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里，让何潇看不清神情。
何潇从地上爬起来，浑身湿漉漉的跑上前，她明亮的眼神在看到永璘那哭的红肿的眼睛和鼻子的时候，登时也红了起来。
“你来干什么？”永璘的语气冰冷。
“奴婢来给十七爷道歉。”她诚恳地说道。
永璘道：“如果你是为了退婚道歉，就不必了。爷明日自会去与皇阿玛说，皇上赏你的恩典，你可以省下，再要个别的。”
何潇摇头，说道：“奴婢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要十七爷。”
永璘猛地看向她，仿佛没听清。
何潇被雨水打的冰冷的小手轻轻拉住永璘的大手，踮着脚尖，将脸扬起，在永璘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她身后的春红急忙识趣地走开，顺便拉走了小路子。
永璘别过脸，不自在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何潇没说话，用手将永璘的脸扳回来，再次踮起脚，吻上了那个还在气头上的人。
“何潇！”永璘一用力，推开了她，怒道：“你耍我耍的还不够吗？”
何潇闻言，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她再次上前，拉住永璘的手，说道：“都是奴婢的错，你罚我好了，你别不理我…”
永璘反手将她甩开，却只是转过身，仍站在原地。
“阿嚏！”何潇突然不合时宜地打了一个喷嚏。永璘皱着眉回头，却见浑身湿透的何潇冷的直发抖。
永璘无可奈何地揉了揉太阳穴，喝道：“你若被雨浇死了，还如何退婚？”
何潇道：“奴婢不退了。”
永璘气道：“难不成爷是你买的物件，想退就退，不想退就不退了？”
何潇用手捧住永璘的脸，问道：“爷真的想和奴婢退婚吗？”
永璘的牙咬得直响，却一个字都没说。
何潇眼中的光渐渐灭了。果然是她自己作过头了，伤了永璘的心。她放下手，轻声说道：“奴婢明白了。十七爷保重。”
“你明白什么了？！”永璘见何潇竟然说完话就转头走了，气得大喊。
何潇站在雨里，说道：“奴婢总是惹十七爷生气，配不上十七爷。”
“你！你走！”永璘大吼。
何潇的心里难受的如同油煎一般，可她从来都不是死皮赖脸之人。她争取过了，挽留过了，既然没有转机，她也就认了。
可是还没等她走出永璘的院子，她突然尖叫一声，随即她整个人像一个麻袋一般被人扔在了一个结实的肩膀上。
进屋，关门。
永璘的动作一气呵成，直到何潇被甩在床上的时候还是懵的。
永璘翻找了一通，扔过来一件他自己的里衣，别扭地说道：“快些换上。”
这个别扭的大猫！
何潇的唇角扬起，眼睛里都带上了笑。她见永璘背着身子，便飞快地将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脱掉，迅速换上了永璘的衣服。
可是永璘的个头比她大让多了，何潇穿着他的衣服松松垮垮的，看起来可爱又无辜。
永璘等了半晌，听背后终于没有动静了，回过头去看，却发现那个小人儿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钻到他的被窝里去了，只露了个头出来。
“谁让你…你出来！”永璘的脸红了，说话语无伦次起来。
“我不。”何潇将被子又往自己的身上裹了裹。
“何潇！你欺人太甚！”
何潇眨着一双明亮亮的眼，小声嘟囔道：“奴婢都认错了。”
“你何错之有？”
“奴婢错怪了十七爷。”何潇正经地说道。
永璘在听到这句话时，肩膀不由得抖了抖。何潇又道：“奴婢刚去见了义父。以前都是奴婢太傻。”
永璘道：“和珅有没有告诉你，十五哥才是有出息的那个？”
何潇道：“义父只是告诉奴婢，如果奴婢错过十七爷，那奴婢就是全天下第一号大傻子。”
永璘闻言不语。何潇轻叹气，说道：“十七爷还能原谅奴婢吗？”
永璘看向何潇，反问：“你觉得呢？”
何潇道：“不知道。”
永璘又问：“爷若是说不，你当如何？”
何潇道：“若奴婢和您的缘分就只到这里，那奴婢祝您前程万里，日后一切顺利。”
永璘刚刚放晴了一点的脸登时又是乌云密布。
何潇也再次垂泪，果然她最后的勉强也没有奏效。
她掀开被子，小心地抱着身子，去捡她自己早就湿透的衣服。
不料她还没捡到，一只大脚就凑了过来，一脚将她的衣服踢到了角落里。
何潇有些生气地瞪着罪魁祸首，却见罪魁祸首也红着双眼，气得浑身打颤。
她伸出双手，就势抱住了那条腿。
有生之年，何潇切身经历过了“抱大腿。”
“爷真的不要小潇了吗？”何潇单薄的身子楚楚可怜地跪在地上，松垮的衣衫已经滑落到肩头，露出了她洁白如玉的脖子。
永璘冲天的怒气一瞬间就化成了一汪水。
地上的人被一双大手抱起，又放回到了床上。不料被抱着的人却不肯撒手，像只树袋熊一般，稍一用力，便整个人挂在了永璘的身上。
双腿横跨在永璘的腰上，小小的身子紧紧地贴着永璘，双手更是不老实，先是从胳膊下抱着，后来觉得不舒服，便缠绕在了永璘的脖子上。
一大一小两个鼻尖顶在一起，何潇破涕而笑。稍一仰头，就偷了一个吻。
永璘的手按在何潇的后背上，呼吸越来越急促。
偏偏身上的小人儿还不老实，好像怕掉下去似的，又往他的身下移了移。
“你这个妖精！”永璘低声骂了一句，用指腹摸了摸何潇的唇，低下头，丝毫不温柔地亲了上去。
像是要将何潇拆卸入腹一般，永璘没放过她口腔里的任何一处。而何潇也热情地回应着。
上一世的她并不是不经世事的小女孩，如今沉寂了快五年的神经被再次挑起，像是要将她的理智和永璘的一起烧掉。
“小潇…”永璘的呼吸越发的急促，他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身子在微微发抖。他换了个姿势，将身上的人压在了身下。
“小潇…小潇…”永璘的声音越发的迷离，密集的吻也不止停留在唇间，而是渐渐下滑。
“小潇…给我好不好？”永璘的手不住地下移，眼神里满是渴求。”
何潇也急喘着。永璘不知什么时候将他自己外面的衣服扯掉了，两人之间只有两件里衣的距离了。
永璘的领口敞着，像是在邀请她去品尝里面的美味。何潇有些贪婪地打量着永璘，她只知道他长得健硕，却不料他的身材竟然这么好。
而且他才十八岁…
何潇顿时也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可是脑海里又浮现出在上一世她失去贞洁后的第二天早上，她的那个原本跟她海誓山盟的男朋友，突然就变了一个人，很快就对她腻味了。
她通身的灼热在想到过往的事后，就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她突然开始挣扎，双手抵在胸前，眼圈又红了。永璘被她这么一推搡，理智也渐渐回到了脑中。他揉了揉眼睛，用手撑着，坐了起来。
何潇将被子拉到了自己的身上盖好。
永璘兀自缓了片刻。何潇此时的脸涨的通红，她怎么能一时忘形就把古代最在乎的礼义廉耻给忘了？
她如果今日失贞，永璘非但不会感激她，反而会自此真的把她当成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十七爷…”何潇喃喃开口：“对不起。”
永璘似乎已经平缓了许多，道了声：“是爷该跟你道歉。”
何潇伸出一只手，轻轻拉住永璘的手腕，柔声说道：“爷原谅小潇了吗？”
永璘不答话，但却用另一只手将何潇的手拉到身前，轻轻攥住。
笑容如同夏初刚绽放的牡丹花一般，洒满在何潇的脸上。她凑到永璘的身侧，靠在了他的肩上。
永璘回转头，在她的头发上温柔地落下一吻。何潇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在永璘的眼中看起来就像一只撒娇的小猫一般。
一反手，何潇又被永璘抱到了身前，她的耳朵贴着永璘的胸膛，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永璘的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半晌说道：“小潇，你让爷等两年…你是想让爷死啊…”
何潇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永璘指的是什么。可是她又难过起来。永璘如今正值青春年少，身边早已有女人。他在宫里每日和别的女人厮混，两年后却又来娶她？他对她何潇这样，是不是对他的福晋还有别的女人也这样？
虽然她早就在劝自己要入乡随俗，可是她打心底往外地还是接受不了自己的丈夫有除了自己以外的女人。
察觉到了何潇突然的低落，永璘又将她搂的紧了些，缓声说道：“爷答应你，这辈子绝不负你。”
绝不负她…何潇不明白这个不负她是什么意思。只要他履行承诺来娶她，就是不负她了是吗？
“爷平时…也是这样抱着福晋的吗？”何潇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永璘愣了愣。他的福晋在嫁给他之前，他只远远地见过一次，是个中规中矩的名门闺秀。他没有任何心动，甚至没有感觉。十四岁的他们因为一道恩旨就成为了所谓的夫妻。婚后他继续当他的混世阿哥，福晋就老老实实地呆在阿哥所，每日例行给他请安，给颖妃请安，不过如此。
至于夫妻之事，也只是他心血来潮的时候召唤福晋过来。阿哥们的福晋都受过嬷嬷们的□□，在这种事上更是规矩，单调的像一碗清水。
他还从未有过像刚才那种仿佛烈火焚身的感觉。他与福晋更不曾像他和何潇这般相拥，亲吻…
见永璘不答话，何潇的心情更加低落。过了好半晌，永璘才又开口：“小潇，福晋是爷奉旨娶的。而你是爷千辛万苦地从皇阿玛和十五哥那儿讨来的。这不一样，你明白吗？”
何潇不答话，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着永璘的手指。
永璘攥住她的小手，正色说道：“以前的人…爷不能遣走，但是爷跟你保证，以后爷的府上永不再进新人。”
何潇有些诧异。据她所知，永璘如今只有一个福晋，和福晋带来的两个侍妾。但是侍妾至今不曾封格格，是因永璘压根没碰过她们，也不愿收。因为这事，乾隆还私下骂过他。
“真的？”她红着眼眶问道。
“爷发誓。”永低下头，在何潇的眼睛上吻了吻，又道：“爷这一辈子，与你清风明月，白首到老足矣。如若你再能给爷生几个小阿哥，小格格，就更好了。”
心里像是有阳光照进来了一般，何潇在这个怀抱里又拱了拱，说道：“奴婢谢谢爷。”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永璘道：“过子时了，你还是快回去，否则明日怕是要被人传闲话。”
何潇“哦”了一声，随即笑道：“奴婢与自己的爷在一起，算什么闲话？”
永璘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地说道：“爷不愿别人在背后念叨你。乖，爷送你回去。”
何潇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她套上了永璘的衣服，好在两人住的地方只是百尺之遥，何潇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十七爷晚安。”她踮起脚尖，又亲了亲永璘，回房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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