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赴宴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何潇将这些姑娘们带到慕伊人，亲自传授她是怎么卖东西的。
她将上一世所了解的品牌店的抽成制度修改了一下，然后气势磅礴地给这些姑娘们打了一通鸡血。这些小姑娘知道她是美妆城的老板，本就对她心生崇拜，如今又被她灌输了“女人也能自力更生”，“女人也能实现人生价值”这些豪言壮语，一个个地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全神贯注地听她忽悠。
不过再怎么听讲，也不如亲眼观摩。何潇让她的女弟子们三三两两地在店里跟着她，临摹她是怎么和顾客周旋，问什么问题，又怎么让顾客心甘情愿地掏钱。
何潇的亲临授课活动持续了三天，闹出了不少动静，也自然吸引来了一些熟人。
而这些熟人当中就有她未来相公的亲哥哥，十五阿哥永琰。
永琰站在慕伊人店内的角落里，静静地看着那个神采飞扬的姑娘。他没有打扰，若不是突然到来的刘全认出他来了，他都不知道要在这儿看多久。
“十五爷！”何潇快步奔到他面前，眼神明亮的如同天上的太阳，她惊呼：“您怎么来了？哦，奴婢给十五爷请安！”
她刚要跪下，就被永琰拦下了。他摇了摇头，说道：“爷就是来看看你。昨日听十七弟说你回京了，没想到你居然一直在慕伊人卖东西。”
何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奴婢没别的本事，也就会干这个。”
永琰道：“你会的可远不止这些。去爷的府上喝杯茶如何？”
何潇一愣，随即为难地说道：“您知道您那个十七弟的脾气的，您还是饶了奴婢吧。”
永琰道：“爷把十七弟也请去不就没事了？”
“那倒是可以。”只要她和永琰不是单独相处，永璘那个醋缸应该就不会倒。
“酉时爷在府上等你。”永琰说完这句话，便带着罗青走了。
何潇登时也没了继续讲课的心情，回和府换衣服准备赴宴。
傍晚，她带着春红和两箱礼物来到十五贝勒府。她刚下马车，罗青就匆忙迎上来，说道：“贝勒爷已经久等多时了，小姐请。”
何潇问道：“罗公公，十七爷到了吗？”
罗青道：“还没呢，贝勒爷已经派人去接了。”
何潇道：“那我等我们爷到了，再一起进去吧。”
罗青道：“十七爷到了后，奴才立刻就带他进去，您先去跟贝勒爷请安如何？”
何潇已再无理由拒绝，只得跟着罗青走了。
穿过层层庭院，何潇发现十五阿哥的府邸跟六年前相比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正走着，罗青突然停住了脚，躬身道了声：“福晋吉祥。”
十五福晋与永琰年龄相仿，是个标准的满洲美人。何潇冲她笑了笑，福下身子，道了声：“奴婢见过十五福晋。”
十五福晋笑盈盈地走过来，轻轻扶起何潇，说道：“你跟我无需称奴婢。十五爷跟我说过，你在杭州时救了他的性命。我一直都想找机会谢你。”
十五福晋的声音温婉动人，她遥想起当初她险些被永琰失手掐死的那次，就是福晋突然走进来，才救了她一条小命。
想到这儿，何潇说道：“福晋不必谢我。今天我来，给福晋带了些礼物。春红！”
春红忙将何潇其中一个礼品盒转交给十五福晋的婢女。
十五福晋笑道：“你真是太客气了。十七弟能娶你当侧福晋，真是幸运。”
何潇道：“我才是觉得我自己命好，遇到了十七爷那么好的人。”
在外人面前，她永远给足永璘面子。
罗青陪着笑脸说道：“福晋，十五爷还等着潇儿姑娘呢。”
十五福晋道：“那我不耽搁潇儿姑娘了，不过以后我们还是要常走动的。”
何潇急忙点头称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罗青刚才一直都努力地横插在她和十五福晋中间，好像十分紧张。她好奇地问道：“福晋知道我今天要来？”
罗青有些不自在地说道：“兴许是吧。”
何潇对这些王府后院的女人们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她们的银子，其它的那些后宅争斗的事她连听都不想听。
他们很快就到了永琰摆宴的地方。何潇见屋子里只有永琰和几个奴才，她见了礼后，就又催罗青去看十七阿哥什么时候到。
永琰道：“十七弟不是不通人情之人。他知道你今日来我府上。”
何潇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那是，十七爷相当的大度…”
永琰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说道：“坐吧，前日东瀛进贡了一些好酒，我拿来给你品品。”
“东瀛？”何潇看着桌上那颇有日本风格的酒壶，眉头紧锁。
永琰道：“你连欧洲都知道，不会没听过东瀛。”
何潇落座后，拿起那酒壶看了看，神色凝重。半晌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说了声：“倭寇小国。”
永琰闻言一愣，挑眉问道：“你何出此言？”
何潇道：“十五爷莫小瞧了给大清上贡的东瀛，这就是一匹摇尾巴的狼，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咬破你的喉咙。”
永琰神色考究地看着她，缓缓说道：“今日爷找你来，也是想跟你探讨一下工业革命的事。”
何潇看了看屋子里站着的奴才们，说道：“潇儿乃一介女流，不适合谈论政事。”
永琰冲身侧服侍的人道了声：“都下去。”
奴才们悉数退下后，永琰站起身，亲自给何潇斟了一杯酒，说道：“现在可以说了。”
何潇品了品杯中的酒，说道：“先不说欧洲。东瀛就如这杯中的清酒，品起来淡淡甜甜的，但是后劲儿十足。喝上两小壶，就能让你不知道自己是谁。”
永琰皱眉问道：“你为何对东瀛如此敌对？”
何潇道：“东瀛狼子野心。他们与荷兰合作，大肆购买武器和船只。贝勒爷应当知道，东瀛岛国地震频繁，物资乏困，他们一直都想扩张自己的领土。”
永琰嗤笑道：“难不成他们还敢打大清的主意？”
“有何不敢？”
“弹丸之地，螳臂当车！”永琰不屑一顾地说道。
何潇道：“我若是十五爷，就趁着如今的大清，国富兵强，先把东瀛灭了。”
永琰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你说的可是灭一个国家。你这小丫头以为打仗那么容易？”
何潇闹了个脸红，她不自在地说道：“反正我觉得东瀛是个大威胁。你爱信不信。”
永琰道：“在江南时你与我说过的欧洲工业革命，爷找人问清楚了。你说的丝毫不差，欧洲已经将很多传统行业工业化，而我们已然落后了。”
何潇眼前一亮，稍稍凑上前，问道：“那十五爷准备怎么做？”
永琰道：“我大清地大物博，资源充足，即便不用那些花哨的东西，也能自给自足。我觉得没有理会他们的必要。”
蠢啊…太蠢了。何潇在心里狂摇头。
她有些悲壮地又喝了两杯酒，说道：“既然十五爷如此说了，想必是有道理的。”
历史不可逆转。她已经试过了。再说多了，她就该有危险了。
永琰又道：“不过，他们的武器先进，大清该当引进。”
何潇眼前一亮，急忙问：“怎么引进？”
永琰道：“这事还要与皇阿玛商量。我做不了主。”
何潇叹气。闭关锁国就是从乾隆这儿开始的。老渣渣龙盲目自大，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把好端端的一个国家给玩衰败了。奈何这货身体倍儿好，活了快九十岁。他如果能早点死，嘉庆兴许就能早些改革呢。
何潇又道：“那日奴婢见额森泰贝子在吸大烟，这东西是不是已经流行开了？”
永琰闻言，愤恨地说道：“皇阿玛最憎恶八旗子弟抽鸦片，额森泰那个废物！”
何潇道：“吸食鸦片能让好端端的人迅速上瘾，体质衰退，丧失斗志。十五爷若是有法子，该当禁了这东西！”
永琰道：“这个爷早有打算。”他顿了顿，又冲何潇道：“潇儿，你若是个男儿，定能成一代名臣。”
何潇笑道：“奴婢可不想当名臣。奴婢当个富商足矣。”
而就在这时，房门被缓缓推开。永璘和小路子站在门外，而永琰的奴才们都被遣到一旁去了。
何潇心下一惊，匆忙站了起来。
不过永璘倒是没有任何发火的迹象。咧开嘴笑了笑，冲永琰道：“谢十五哥替弟弟跟皇阿玛说情，准许弟弟今日出宫。”
永琰也笑道：“你这些日子读书有了长进，皇阿玛直夸你呢。”
何潇在一旁兀自松了一口气，冲永璘福了福，道了声：“奴婢给十七爷请安。”
永璘坐到了永琰的身侧，又招呼何潇也坐下，然后问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欧洲，什么鸦片？”
……
何潇的眼角抽了抽，这哥俩原来都有爱听墙角的毛病。
永琰道：“十七弟没听到上一段呢。你这侧福晋想把东瀛国灭了。”
“十五爷！你怎么这样啊？”何潇的脸“腾”地红了，怒道：“奴婢以后再跟你说这些事，就是小狗！”
永琰忙道：“逗你而已，怎得还当真了？爷自罚三杯。”说着永琰急忙给自己斟酒，连喝三杯。
永璘笑问道：“东瀛国又怎么惹到你了？难不成他们跟你做生意不给银子？”
何潇使劲翻了个白眼，不去看这个傻子。
永琰见永璘还要刨根问底，忙拉住他，说道：“今日请你们来，是来品尝东瀛美酒的。十七弟，这酒很淡，你少喝些无碍。”
“真的？”永璘不疑有他，拿起酒杯就喝。
何潇看着永璘那副缺心眼儿的模样，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她暗骂自己是不是被下药了，要不然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傻子呢？
永璘喝了两盏酒后，对永琰说道：“我今天听朱师傅说，皇阿玛最近头疼该派谁去镇压苗族起义。和珅和阿桂都推荐了人，也不知道皇阿玛会选谁的人。”
永琰道：“和珅那狗奴才这两年越发猖狂，兵部里有多少他安插的人？！平反是重中之重的事，希望皇阿玛能明辨忠奸，选一个阿桂推荐的将军。”
何潇默默喝酒，任何有关和珅的事她都不想插嘴。
永璘有些尴尬地看了看何潇，说道：“这事皇阿玛自己会拿主意。”
何潇有些狐疑地看着永璘，心想这傻子怎么开始谈论政事了。
永琰有些愤恨地说道：“和珅若只是在户部和吏部闹腾，爷也懒得理他。可是他如今将触角伸到兵部了，要动大清的国之根本。爷不能容他！”
永璘问道：“十五哥要怎么做？”
永琰道：“如今皇阿玛宠信他，爷能奈他如何？”
何潇在一旁听着，简直如坐针毡。她突然站起身，说道：“两位爷慢慢聊，奴婢突然想起来刚才给福晋的礼物中有一个眼影拿错了。奴婢去去就回。”说着，不待永琰和永璘阻拦，拉着春红，一溜烟儿地就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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