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表白
凌卓早已吓瘫在地上，呼道：“潇儿！你怎可…你怎么能？！”
何潇没有应他，过了许久，当她确认刺客们都走了以后，她才俯身对地下躺着的人小声说道：“十五爷，安全了！”
地上的人闻言动了动，随即翻身坐起。他的前胸沾满了暗红色的液体。
“辛苦十五爷了。”何潇笑着说道。
凌卓几乎是爬过来的，颤声问：“十五爷没死？”
何潇道：“爹，让您受惊吓了。那些杀手是高书麟派来的。他们不敢动我，但我如今替他杀了十五阿哥，他就彻底相信我与他是一伙的了。”
“爹刚才明明看到你把剑刺入十五爷身体里了！”
“哦，您说这个啊？”何潇将手中的剑倒过，扑哧一声朝着自己的肚子刺了下去。
“潇儿！”凌卓惨叫。
可是何潇仍好好的站在那里，剑也没有变样。何潇笑道：“爹，这剑是能伸缩的。我刚才给那帮傻子演戏呢。十五爷的身上带着血袋，只要外力一碰，就会破开。”
永琰的暗卫此时也都走了出来。永琰派了其中一个立即回京报信。
她顿了顿又道：“高书麟和李昌不一定会相信十五阿哥真的死了。这事还没完。”
凌卓定了定神，冲何潇道：“你跟我来。”
何潇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凌卓竟然拉着她去看被人扭断脖子的敲梆小厮的尸体。
凌卓道：“长平和十五爷身行相似，若是他们来要尸体，就拿他交差。”
何潇看着长平的尸身，心有不忍。
凌卓道：“长平在天有灵，知道自己救了阿哥，会欣慰的。”
“对不起了！”何潇冲长平深鞠一躬。
凌卓和永琰给长平换了一声衣服，又在他的身体上刺了两剑。
何潇拿来化妆的东西，将长平的脸尽量画成了永琰的模样。
一切搞定之后，天已经蒙蒙亮了。而高书麟的人已经又到了门口。
永琰匆忙藏了起来。而何潇则将长平的尸体用草席包上。刚做好这些，高书麟已经走到近前了。
“侧福晋吉祥。”高书麟紧盯着地上的尸体，满眼放光。
何潇冷着脸道：“总督大人好大的胆子！”
高书麟心虚地笑了笑：“侧福晋说什么呢？这人不是您杀的吗？”
何潇道：“是我杀的。怎么，你想举报我不成？”
高书麟忙道：“奴才岂敢？这十五爷没了，万岁爷那儿就剩十七阿哥和十一阿哥了。十一阿哥遭万岁爷厌恶，那这将来的储君之位就非十七爷不可了。奴才先给您道声喜，贵妃娘娘，哦，不，以您的手段，将来必是皇后娘娘！”
何潇憎恶地看着高书麟，恨不能真刺他几剑。
“事情都办妥了，你还来干什么？”何潇冷声问道。
高书麟道：“奴才这不是不放心么？”
“尸体在这儿，你看吧。”何潇疲倦地揉了揉眼睛，侧过身子。
高书麟真的走上前，扒着草席看了看。他其实只见过永琰两次，每次只是短暂的请安。所以他只记得永琰大致的轮廓。何潇的易容术虽称不上精彩绝伦，但骗高书麟却是绰绰有余了。
“看完了？”何潇的声音更冷。
高书麟道：“看…看完了。侧福晋，这接下来怎么办？”
何潇冷哼一声：“怎么，大人还想大张旗鼓地把这尸体带走，自己埋了？尸体我一会儿就烧了。外面人问你，你就当不知道。反正十五阿哥凭空消失了，可能掉河里淹死了，被狗吃了。我们就是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都听侧福晋的！”
高书麟来去匆匆。凌府昨夜死了很多人，凌卓将这些事一起处理了。
何潇又找到永琰，说道：“苏州您不能再待下去了，十五爷当尽快返京，将事情告诉万岁爷。”
永琰早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他看着何潇，眼睛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潇儿…你，真的打算好嫁给十七弟了么？”永琰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用仿佛不是他的声音问道。
“是。”何潇镇静地回答。
永琰又道：“其实…其实我也可以照顾你。”
何潇平静地应道：“十七爷是您的亲弟弟。如果因为我而引得你们兄弟不合，那我真的万死难辞其咎。”
永琰道：“爷知道这样做不对，爷对不起十七弟。可是爷什么都可以给他，他喜欢豪宅，喜欢银子，喜欢赌博，爷都可以让他实现。就是你…爷每天都在后悔当初把你拱手让给了他。”
何潇不傻，怎会看不出永琰对她的情愫？永琰每次在她有危险的时候，都舍身取义地救她。而这一点，永璘也做不到。
西湖边刺客围剿她，永琰毫不犹豫地留下陪她送死，而永璘却早已逃走。她跳入湖中救诚嫔，永琰紧随其后跳下，却是为了救她。
而昨晚，他们又一次生死与共…
何潇的眼中泛起雾气，她拼命地忍住了，说道：“奴婢谢过十五爷。奴婢没您想的那么好。您忘了？奴婢牙尖嘴利，一张嘴就气人。”
“爷喜欢你牙尖嘴利，一张嘴就把爷气的半死。”永琰的脸上泛起了红。他又道：“潇儿，爷之前有很多得罪你的地方，也不如十七弟那般会哄人。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你。你没嫁给十七弟之前，能不能…再考虑一下？”
何潇的脸早已红透。她自认自己不是滥情的人，可是她与永琰经历的这些，也不比她与永璘经历的那些亲亲我我少。
“对…对不起。”何潇垂下眼眸，将万千情绪掩了下去。
永琰轻叹一声，说道：“是爷该说对不起。对不起，潇儿，爷让你为难了。”
何潇闻言，心下不知是什么滋味。遥想起永璘那副混世魔王的样子，抓着她到处宣告主权，虽然霸道，但是女子有时偏喜欢这种被坚定选择的安全感。
永琰又道：“爷…还是那句话，你嫁给老十七之前，若是改变了心意，就告诉爷。”
何潇苦笑。亏得永琰已经二十六岁了，后院女人已有了四个。他还是一点都不懂怎么抓住女人。他居然指望何潇主动去找他，这不是傻么？
何潇道：“奴婢早已与十七爷有了婚约，奴婢谢十五爷垂爱。但这事十五爷莫要再提。”
永琰眼中的伤痛掩也掩不住。他也很想像十七弟那般，不管不顾地去抱她，要她…可是这样她会怎么看他？他那么喜欢潇儿，他怎忍心伤害她？
“潇儿…”永琰抬起一只手，轻轻将何潇散落在耳边的头发替她整理好，“我…不想错过你。”他的声音堪比蚊子，让何潇差点没听清楚。
永琰定了定神又道：“我总觉得…如果错过你，我会悔恨终生。”
何潇垂着头，听不出情绪的说道：“如果奴婢在你们兄弟之间搅合，那奴婢还不如死了算了。十七阿哥…十分在乎您。奴婢不能做…”
何潇的话音未落，她的身子突然被紧紧地抱住。
永琰的胸膛很结实，隔着衣服，何潇能清晰地听到永琰战鼓般的心跳。
“十五爷！”何潇拼命地挣扎起来。
“潇儿！让我抱一会儿。求你！”永琰将下巴抵在了何潇的肩膀上，双手紧贴着她的后背。
何潇道：“您这样…十七爷不会饶了奴婢的。”
永琰道：“那就不让他饶你了，好不好？十七弟不求上进，终日游荡，你跟他在一起，除了男女之事，还有什么话可说？我跟他不一样，你的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都可以告诉我！”
“您怎么能这么说十七爷？！”何潇有些恼怒，可惜她挣扎了半天，却徒劳无功。
“我说的是事实！”永琰顿了顿，又道：“皇阿玛本就想把你许配给我，是十七弟硬生生地把你抢走的。后来连皇阿玛也后悔了。”
永琰若不提渣渣龙，何潇都快把两年前的事忘了。
她清醒过来，缓缓说道：“十五爷，那次皇上在戏园子里罚您跪了大半天，是不是恼您不肯与十七爷争夺奴婢？”
永琰愣了一下，没有作答。
何潇又道：“奴婢猜猜，皇上给您下了指标命令，让您把奴婢从十七爷那儿抢回去。”
永琰的手不自觉地动了一下，心跳得更快了。
“十五爷，您的十七弟不想跟您争夺储君之位。”何潇的声音有些哽咽。
永琰的手松松了些许，何潇顺势挣脱了出来。
“奴婢只想和十七爷早日完婚，十五爷若是还珍惜你我之间生死与共的情谊，就多嘱咐您十七弟，让他让着我些，不要欺负我。”
永琰的眼圈早已红透，他没有否认何潇问他的话。沉默了许久，他突然垂下头，说道：“永璘若敢欺负你，爷揍死他。”
“有您这句话，奴婢就放心了。”何潇长舒一口气，又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十五爷要尽快动身回京。”
何潇将永琰安排在运茶的队伍之中，同时却派快马在城外等候。
出了苏州，永琰才上了快马，一路朝着京城狂奔。他剩余的暗卫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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