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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壬戌宗


“在下商惟宁,壬戌宗春务掌执。”

        一把切玉秋霜剑紧握在手,黑袍男子踏着有力的步伐迈向贺云野。

        贺云野回头,报以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出口的话却让商惟宁眉头一皱:“救你的人,并非是我,要谢的话,你和他都找错人了。”

        他伸手指了指那红袍少年。

        那少年正与阿戎首领争得面红耳赤,闻言举刀的手一滞,僵在半空窘迫到不行。

        阿戎首领倒退一步,嘴角扯出一撇似笑非笑的弧度,看似妥协,实则是无言的挑衅。

        少年与阿戎一向不对付,这样的结果他绝对无法接受,因此无论如何都得扳回一城。

        “铿锵”一声,手中的大刀被少年丢到地上,他跑到贺云野的跟前,执意要贺云野承认他应得的功劳。

        “贺公子过谦了,惟宁兄身上有一道保命符咒,是符咒救了我们没错,可没有贺公子解除定身之术,我们的命照样不受自己掌控,若那歹人半途折返,我们所有人都有性命之忧。”

        “保命符咒?”贺云野心中确信,青楼得救一事,绝不是少年所说的,仅仅只有符咒那么简单!

        “是一种保护壬戌宗传承血脉的特有方式。”贺云野能破开定身术,说明他懂得也不少,但商惟宁还是很乐意为他解释。

        “是谁想害你,你可知道?”贺云野显然十分好奇。

        这道符咒表面上是一股属于人界的强大力量,能瞬间击退仇敌,可蕴藏其中的,却是一道微乎其微的镇界之力,一道不该为人界所拥有的焰魔天之力。

        贺云野正是感知到了焰魔天之力的指引,才走到商惟宁的身边。

        他刚到津州城,又是黯兽,又是魔界之力,这一趟人间之行大抵如他哥所说的,不会太过顺畅。

        “此事说来话长,贺公子若有兴趣,我们不妨找个清净的地方好好聊聊。”

        商惟宁对贺云野的印象不错,只要他不是自己的雠敌,与他结交一番倒也无妨。

        “去我的赋阳阁如何?”红袍少年目光熠熠,商惟宁的打算甚合他意,“虽然比不上壬戌宗,可在津州城里也算是清雅风致的去处。”

        “三公子,请注意你的身份!”解三公子什么出格的事情没做过,但阿戎首领依旧气得脸色大变。

        那贺云野是什么底细,不清不楚的这草包公子也不怕对方有诈。

        “你尽管回去禀告我爹,出了事有我解旻担着,与你无关就是!”

        解三公子的脾气也是火爆的很,阿戎首领要敢再拦着他,相信双方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你最好说到做到!”话已至此,阿戎首领唯有咬牙作罢,在这件事上纠缠太多时间,毫无意义。

        他领着其余十一名官兵转身就走,不再逗留。

        解旻望着阿戎首领的背影,直到对方消失在长街的尽头处,心中才松了一口气:“总算走了。”

        “你不怕接近我,我会对你另有企图?”贺云野观首领的神色,虽是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但说到底还是关心少年的。

        解旻摸出一锭银子,交给了一个人,让他准备三匹马来:“谁对我没有企图呢?”

        “入梦楼的青意姑娘,壬戌宗的惟宁掌执,”解旻的柏香金丝长扇在商惟宁的肩膀上敲了敲,“哪个人对我没有企图呢?”

        “你倒是清醒!”商惟宁应道。

        不清醒的人,他也不敢轻易与之合作。

        “我清醒个屁!”少年对商惟宁的评价嗤之以鼻,“我要是清醒,就不会被诳那么多回了。”

        阿戎首领的担心并非多余的,只能说他家三公子是自愿挨打。

        “你失望过吗?”贺云野问道,按理说,被诳了那么多回,应该心存芥蒂才对,还能如此心甘情愿上钩受骗的人实在是不多见。

        “看我心情,”一个打杂的小伙计拉来三匹骏马,解旻随意挑了一匹黑色的骑了上去,“想失望就失望,不想失望就继续和对方玩下去,左右不过是装糊涂,这招我在我爹面前耍过无数次,熟得很。”

        贺云野站在一匹白马面前,神情有些错愣,他出行不是靠飞,就是靠法阵,这骑马还是第一回。

        他望着解旻和商惟宁,学着他们踩上马镫,一个跨骑,落座在了马背之上。

        “对了,你身边的金虎呢?”商惟宁看得出来,那猛兽无心伤人,否则早在被包围时就大开杀戒了。

        “你是说岩星吧,”贺云野倒是不担心金虎的安危,他只要不乱来就行了,“等他玩够了,自然会来找我。”

        “赋阳阁又不远,大金虎能找的话,很快也就到了。”解旻说道。

        夜晚行人少,不用担心撞伤人,三人借着如水的月光,快马加鞭直抵赋阳阁。

        赋阳阁在一座大湖旁边,管家为三人掌灯,引着他们穿过一道道的林廊与亭榭,最终在一间开敞的湖室门前驻足。

        湖室中央,有长案三张,每张案上皆有玉壶一樽,玉杯一盏,案后是云母屏风,屏风之后是沿廊,可以看到湖,湖面上夜雾微嫋,似幻似真,湖室外丝竹入耳,若有若无。

        “琥珀光,春竹叶,还是醉芙蓉,二位想要什么样的酒水,我让齐叔去备。”“啪”的一声,解旻将手中的金丝长扇摔到了案上,自顾自地坐下,“我与二位一见如故,今晚定要一醉方休啊!”

        商惟宁赏着墙画上犹如蟹鳌的碧玉藤,但笑不语,怕是在他之前,解旻这话已有不少人听过。

        贺云野则绕过屏风,步到了沿廊上,晚风从湖上吹来,人间的四月还有些料峭。

        他对酒没什么兴趣,他想知道关于黯兽的事,以及商惟宁的保命符咒中为何会有魔界的镇界之力。

        壬戌宗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这道魔界之力渗入其中已有多长时间?是否有人察觉?

        贺云野突然想到,天启国君会不会与这一丝焰魔天之力有关,否则他哥怎会让他前往人间阻止穆诵?

        解旻抓着一只酒壶,还有一只杯子,走到贺云野的身旁。

        “阿戎说你是妖兽,我是不信的,”他将杯子递给了贺云野,蓦地像变戏法似的,指尖又凭空多出一只酒杯来,“但要说你是人吧,我看也不怎么像!”

        贺云野但笑不语,等着解旻继续说道。

        “凡是人间的灵修,皆出自于壬戌宗,听调于宗主之令,贺兄法力高深,名字却不在天人宗的宗卷之上,”壬戌宗自创立之始,便分为凡人与天人两宗,凡人宗主管俗情世务,天人宗负责修道诛邪,这是世人尽知的事情,解旻也不例外,“再者,你身上并无妖兽的邪性,风仪落落更像是从天境而来。”

        “若有人天生慧根,能触类旁通,自学成才呢?”贺云野反问道。

        “这样的人才不是没有,但壬戌宗又岂会错过?”商惟宁就座于屏风前,望着二人的背影,既问且答,“贺公子可知道,你破开的定身术乃是我壬戌宗的镇灵一术?”

        镇灵术不追求精纯深厚的法力,唯独需要缜密且无穷尽的心力,像贺云野这样的身手,只有出现在白发苍颜的长者身上时,商惟宁才会觉得理所当然,可他年纪如此之轻便破开了别人耗尽毕生心血才能参悟的术法,怎么看都显得不切实际。

        除非他的年轻相貌只是表象,而流淌在表象之下的漫长岁月才是真正的答案。

        贺云野转过身来,回应道:“我所知的镇灵一术,禁身、控魂,施术者无需付出任何代价,便可左右法力强大之人的一举一动,将其随意摆布,却不知与贵宗的镇灵之术是否一致?”

        “贺兄说的,是傀儡术吧?”解旻非修术之人,不清楚其中的差别,仔细问道。

        商惟宁摇了摇头,替贺云野作答:“二者区别在于代价的大小。越是强大的人被制成了傀儡,傀儡操纵者要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大,傀儡噬主的情况更是屡见不鲜,而镇灵施术者往往不费吹灰之力便可达到其目的。”

        “这法术我能学吗?”解旻一听,突然有点期待,心中某些不可告人的念头瞬间活泛起来。

        “之前在入梦楼里错过了机会,解三公子这回可以大胆地试一试!”商惟宁一双凤目微合,一脸玩味儿地等着解旻点头。

        解旻想起那种命不由己的无力感,后脊背打了个冷颤,连忙拒绝商惟宁的心意,厌弃道:“算了算了。”

        二人寥寥数语,贺云野却明白了,对壬戌宗而言,镇灵术应当是宗内精奥难解的术法之一,是以寻常人根本学不来,而他并非壬戌宗的弟子,能破开这法术,唯有说明他根本不是人族。

        因此,二人在明知贺云野并非人族的情况之下,依旧不顾阿戎首领的反对,邀他到赋阳阁来,很明显是另有所图。

        贺云野心中想道:有所图谋才好,这样提起条件来也更加的方便了。

        他的目标是城主府内记载过的黯兽,少年解旻的身份足以帮他敲开城主府的大门,省得他再另外找人。

        至于商惟宁,贺云野走到屏风之前,隔着两张长案,与他面对面地坐着,沉声问道:“想杀你的人是谁?”

        知道贺云野是冲着这个问题来的,商惟宁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天启国师,娄誓言!”

        娄誓言,乃是穆诵最为信任的护国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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