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可愿中情蛊
宋潇雅想笑，可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她反手搂住叶筝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口，“你也要好好的，不管遇到怎样的凶险，要记得自己的安全最重要，要记得我在等你。”
“放心，潇潇。”叶筝轻轻吻着怀里那个小脑袋。
“还有，这次我保证，只要你安全回来，就告诉你我是从哪里来的。”
叶筝一愣，捧起宋潇雅的小脸，看着她哭红的眼睛，“真的？”
“真的。”
“发誓。”
宋潇雅大声喊道：“我宋潇雅发誓，只要叶筝好好的从南疆回来，就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叶筝，否则……”
叶筝一把捂住她的嘴，“不用否则，我信你。等我回来，你真的就会给我讲那个有嘉兴有牛家村的地方？”
宋潇雅一边笑着一边流泪，“是啊，有嘉兴有牛家村的地方。”你个古人真的能理解什么叫平行世界，什么叫时空穿越么？
叶筝两眼闪闪发光，南疆便是他即将威震天下的地方，他要证明给潇潇看，他能给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女子她想要的帝国。
待得宋潇雅哭够了，叶筝赶紧提起石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她的手上。之前小丫鬟们送来茶水和点心，然后就很有眼色的都消失不见了，现在的茶温刚刚好。
宋潇雅没有多想，接过茶杯润了润嗓子，一双红着眼圈的湿漉漉的大眼睛越过杯沿不好意思的瞟着叶筝。
这还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哭吧！被娘打断了手臂赶出家门的时候她没有哭，彼岸再也没有出现的时候她没有哭，叶筝生命垂危自己突发奇想以命相搏的时候她也没有哭。却在现在，她明知以叶筝的实力和势力肯定不会出事的时候，却忍不住哭个不停。为什么？她自己都不明白，反正就是说不出的难受。
叶筝摇摇头，笑着从她手上取下早已空空如也却还一直咬在唇边的茶杯，再用手指轻轻抹去她尚挂在眼角的一滴眼泪。
“傻丫头，我很快就回来了。”宠溺的声音让宋潇雅更是害臊的不敢看他，眼睛扫向微微泛波的湖面。说什么大实话呢？谁说我是舍不得离开你才哭的？人家只是……只是情感丰富，被这春日美景感动了而已。
待得宋潇雅平静些了，两人才又嘀嘀咕咕的说了起来。
“你今日进宫可有见到太后？”
“见了，在慈晏宫陪太后用了午膳才回来的。”
“太后见到你安然回来，很开心吧？”
“嗯，她还让你多去宫里看她。”
宋潇雅吐吐舌头，皇宫哪是那么好进的？叶筝好笑的看看她，从怀里摸出一块刻着一个慈字的玉牌塞到她的手里。
“凭这个牌子，随时都可以求见太后。”
宋潇雅捧着那牌子，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不过，皇宫嘛，”叶筝脸上的微笑有点虚幻，“能不去就不去，能少去就少去。”
宋潇雅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从古至今皇宫都不是个好去处，说是吃人不吐骨头都不为过。
“我看皇上、太后都还挺好的，皇后嘛……”皇后真的是怪怪的，让人觉得瘆得慌，简直不敢相信路桐嵩和路梦舞这两个心性纯良的二货都是皇后亲生的。
叶筝看了她一眼，“先皇建国之时已经五十岁了，一直饱受伤病困扰，四年后便驾崩了。所以先皇一生只有一位发妻，登基后也并未充实后宫。这笼络新老臣子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泰泽帝的身上。”
宋潇雅玩着叶筝的手指，修长玉润，不复曾经的冰冷，却在这段日子里渐渐附上了一层薄茧，摸着让人觉得无比的心安。她撇撇嘴角，微微摇摇头，“谁说当皇帝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后宫的那些女子哪一个不是代表着一方势力，我看啊泰泽帝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真正爱的是哪一个，宠与不宠都只是为了权宜平衡而已。”
叶筝好笑的看着她的表情，任她折腾自己的手指，“所以这后宫中不仅仅是皇后，每一个妃嫔都有来历。因为是开国之初，所以武将府中出来的女子特别多，她们可是懒得讲那么多道理的。”叶筝自己说着都笑了出来。
宋潇雅也笑着瞥了他一眼，“叶二公子这么说那些妃嫔，就不怕被人不讲道理么？”
叶筝笑道：“怕不怕都不讲道理。早先先皇起事之时，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两个主帅一个是我曾祖叶动，另一个便是当今辅国公闵仲元。我祖父也跟在曾祖麾下，而祖母则一直待在老家照顾三个子女。先皇和闵国公的家属却都一直随着军队南征北战、辗转流离。”
“其时，外祖母的父亲是个秀才，在老家开了一间私塾，外祖母也是读过不少书的。于是外祖母就把随军的几个孩子聚到一起，教他们读书习字。也就是说皇后闵氏跟皇上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的长大的。所以不管皇上对皇后的感情如何，宠或不宠，皇后的地位都是非常稳固的。”
宋潇雅理解的点点头。
“皇后一共生了三个孩子，太子路桐辰还有你熟识的那两兄妹。而皇上另外还有三个儿子和两个公主，其中二皇子路桐炽是如今最受宠的贤妃所生，贤妃出自高勤侯府，这次出事的佟陌夫就是贤妃的亲侄子。”
“三皇子路桐遥是德妃所出，德妃……”叶筝颇有深意的揉揉宋潇雅的脑袋，“我的嫡亲姑姑，你总会遇到的。德妃和贤妃几乎同时入宫，又几乎同时生下皇子。”
宋潇雅眨眨眼，唉！这些复杂的人事关系真是烦啊，叶筝不就是想告诉她，泰泽帝对让德妃入宫一事不满，所以用贤妃来膈应定南王府嘛，而且那贤妃还受宠至今。
“也就是说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年纪差不多了？”
“嗯，只差了一个月，跟我也是同年。”
同年？“那你小时候在宫里……？”几个年纪相当的男孩子，想来打交道的时间不会少。
叶筝淡笑着摇摇头，继续说道：“五皇子路桐炆年纪还小，今年应该十一岁，生母是卓嫔，当朝工部尚书的庶女。”
宋潇雅知道叶筝给她讲这些是为了她好，既然已经卷入了他的生活，总要遇到这些人和事的，多知道一些好过一无所知。所以虽然觉得混乱，还是先死记硬背的记到脑子里再说。
“大公主路梦君也跟我同年，早在三年前就嫁给了当朝户部尚书的嫡长子，其母淑妃张氏则是出自大楚百年世家之一的阙海张家。三公主路梦夕则是贵妃金氏所生。”叶筝看了看宋潇雅疑问的眼神，笑道：“是了，就是你的闺蜜金流彩的亲姑姑。”
“没听彩儿提过呢？”
“金将军是个人物，估计他从没觉得自己的妹妹进了宫是个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吧，所以金小姐也就无所谓了。其实金家在一众武将之中并不算显赫，贵妃入宫后也并不是多么受宠，而且只生下一位公主而已。可是皇上偏偏把皇后之下最高的贵妃之位给了她……”
宋潇雅歪歪头，“你知道为什么？”
叶筝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老一辈开国功臣之间的关系太过复杂。”
宋潇雅无语望天，这么心思通透的一个人都弄不清楚，这不是为难她这个单纯善良的小女子吗？
皇宫关系梳理得差不多了，宋潇雅道：“那南疆降头术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问题憋在她心里很久了，明儿叶筝就要亲身去面对了，再不问可就来不及了。
其实前世的她的外祖父不仅是中医界泰斗，还特别喜欢研究一些神秘的东西，比如苗族的蛊术，应该和当今所说的南疆蛊毒之术差不多。外祖父说那是一种精妙的对细菌的掌控，现代医学是能够检测出这些细菌并加以遏制的。只不过那些养蛊之人的控制力精准，所以被下蛊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中了蛊，又怎么可能去检查，而蛊毒一旦发作起来速度又极快，也来不及检查。此时听见他们讨论那降头术，感觉跟蛊术很像，但似乎又更加奇妙一些。
“降头……”叶筝沉吟半晌，缓缓的道：“叶将军在南疆二十五年，身边蛊术高手不少，对蛊术也了解得很是深入，却似乎还是无法参透降头术的奥秘。感觉降头跟蛊术很像，却又好像无法以克制蛊术的方式去克制降头，所以至今定南军都是以严防死守为主，只要能够保证不中降头就算是成功。”
“可是打起仗来之时，不见得就防得住啊！”宋潇雅担心的微微皱眉。
“傻丫头，”叶筝笑了，“降头术的修炼比蛊术难得多。在南疆，懂得蛊术的人很多，就连一般寨子里的平民都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据说很多相爱的人都心甘情愿中对方的情蛊。”
宋潇雅挑挑眉，还有这种东西？“中了情蛊会怎么样？”
“中了情蛊的两个人一生一世只能爱对方，一旦变心立刻身亡。”叶筝勾勾唇角，“不仅仅是变心的那个人会死，另一个人也会跟他一起死。”
“啊？这么厉害？”宋潇雅一口茶呛得自己猛咳嗽。
“潇潇，要不要跟本公子也试一试？”叶筝笑得有点阴阴的。
“咳咳……还是……咳咳……算了……”宋潇雅使劲揉着自己的胸口，好不容易缓了过来。
“潇潇不敢？”叶筝看起来有点不太满意。
“不是不敢，是没有必要。”宋潇雅瞥了叶筝一眼，无不无聊。
“哦？怎么说？”叶筝还是不放过这个话题。
“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发自内心的，如果非要用外力来捆绑，本身就已经变味了，好像在说我是因为不得已所以才会一辈子跟你在一起。人生漫长，谁知道以后会遇到些什么人什么事，人的心意会改变也是正常的，用不着以生命为代价去死守一个承诺。更何况如果哪天你不喜欢我了，我可能会难过可能会一蹶不振，有些人可能确实会选择死亡去逃避痛苦，但是对于一个坚强独立的人来说，足够的时间就能让他走出来，完全有快乐的开始一段新生活的可能，凭什么就要跟着你一起死？不管在什么面前，生命才是最重要的，活着才会有希望。”
叶筝定定的看着她的潇潇，这番论调是他从来没听过也从来没想过的。潇潇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一个地方吗？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是独立的，女子不是在家相夫教子，而是要有自己的产业？似乎感情变了也可以各自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还有生命至上，活着就会有希望！
叶筝看着那个说起这些就神采飞扬的女子，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潇潇，你到底从哪里来的？怎会有这些惊世骇俗的想法？又怎会成了宋庄一个农户家的女儿？”
宋潇雅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却不答话。她虽然答应了等他从南疆回来就告诉他答案，可心里还是不确定的。按照这个时空的说法，她这种情况应该就是一个孤魂野鬼占据了人的身体，他真的能接受吗？
等不到她的回答，叶筝也不介意，“其实我真的很想去那里看看，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地方，我想我会喜欢。”
宋潇雅偷偷吐了吐舌头，自己都回不去了，还要带个人回去？完全没有任何可能性好不好！
“咳咳……阿筝，我们在讨论关于降头术的问题。”
叶筝放开宋潇雅，笑道：“是啊，怎么就扯这么远了。说到哪里了？哦，对，蛊术比较容易掌握，而降头术的修炼据说非常艰难。据叶将军多年来搜集到的情报，目前在明越总共也只有三个降头师，其中有一个还不知所踪。”
“也就是说明越皇室手中只有两个降头师？”
叶筝摇摇头，“不能这么说。降头师在明越的地位超然，怎么可能是皇室可以控制的，但是皇室请他们帮忙总是可以谈的。而且，据说降头师每一次下降头都会功力大损，至少需要两个月才能恢复，而且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所以降头师的寿命都不会很长。”
“啊？这么严重？那怎么还会有人愿意去修炼降头术？”宋潇雅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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