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辞退护工阿姨（一）
清子和小特说明了家里的情况后，又踏上了返回老家的火车。
“你怎么办？”这是清子离开深圳之前对小特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小特有些惊讶，“不用担心，你照顾好爸爸妈妈。”
清子虽然也放心不下小特，可是妈妈的情况更加紧急和特殊，她和二姨妈通了电话后，又过了两天，便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回老家去。
这一次回去，清子选择了直达的火车。考虑到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来回的跑来跑去，想要节省一点路费这个想法在清子的脑中萌生了出来。
好久没有睡卧铺的火车了，清子特意买了一张上铺的票。没人打扰，自由自在。
一整晚“哐当哐当”的声响，和偶尔飘来的烟味，折磨的清子难以入睡……
***
到家了以后，清子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洗头洗澡。一路的奔波，浑身都充满了一股怪味。洗干净了之后，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变得轻盈了许多。
来之前给妈妈打了电话，她一直苦苦哀求着让清子不要回来。一直强调清子该有自己的生活，家里有亲戚帮忙，她能应付的过来。可事实是陈女士见到清子以后，开心的不得了。她这个口是心非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得了？
***
清子很期待快点见到爸爸，等电梯是来不及了。她一口气冲上了五楼，一路小跑来到了爸爸所在的病房。房间里还是和之前差不多，只不过这次还没踏进门，就被扑鼻而来的中药味呛到了。
“咳咳咳……”
听到咳嗽声，陈女士蹲在地上转过头来，看见清子裹得严严实实的的站在门口，她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说：“你来了。来了好啊！”
“爸爸呢？”清子问。
“在大厅呢。”妈妈回答。
“那我过去。”清子把帽子手套都脱了，直接丢在了床上，想要走。却被妈妈叫住了。
“怎么了？”
“你过来，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妈妈耳语似的低声说着，“去大厅坐着说。”
才十天没见，清子发现妈妈好像又苍老了许多。背上像是有千斤重的重物，压的她腰杆子直不起来。她一小步一小步慢慢的挪动着双脚，就像是双脚都被拷上了铁球，每走一步都需要花费极大的力气。
清子赶紧抓住她的胳膊，差扶着她来到了大厅。
“怎么了？”
妈妈犹豫着，并没有马上开口。她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清子的眼睛，那瞳孔的深处，黑漆漆的。就这样四目相对了一会儿，好像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沉默，还是沉默……
清子的嘴巴想开着又合拢了，她选择等待，等着妈妈开口。
“我想把护工辞退了。”酝酿了这么久，终于是说了出来。
没有一点意外，仿佛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清子平静的点点头说：“好的，可以。”
“这个女的，什么都做不来。一天到晚，话还特别多，我想要休息的时候都不得安静。”
“最主要的是……”妈妈看了看四周确定了没有其他人，她把身子靠了过去，离清子更近了。她用一只手遮挡着，对着清子的耳朵说：“她这个人可能心术不正，会和你爸开黄色玩笑。”
“什么？？？”
“你小点声。”妈妈知道这属于背后说人坏话，所以特别小心。
“为什么这么说？”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偷懒不做事也就算了，居然有别的心思？真是……清子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和那个女人见面的场景，那时候就不太喜欢她，这么看来自己的第六感是很准确的。
“她在帮你爸爸清理下体的时候，会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话。有时候还拿着你爸的手，摸来摸去。当着我的面还开这种玩笑！”陈女士越说越激动，声音变得尖锐刺耳起来。
“什么玩笑？”清子眼睛里的火光已经完全燃烧起来了。
“拿我和她作比较，问你爸，谁更好。”陈女士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充满了厌恶，清子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这十天，她会看起来老了这么多。
“你也知道，你爸爸脑子不清楚的。他看着我在，就偷偷的望了望那个女的，又看了看我。最后，用一根手指头指了指那个不要脸的女人。那个护工可开心了。”
“绝了，她是想把你气死。然后做我的后妈吗？真是什么人都有，赶紧辞了！这还用商量吗？想都不用想的事情！”
“那我明天就和她说。”得到了清子的支持，妈妈看上去开心了不少。
“还要等到明天？等不了啦！现在就和她说，你就说，女儿回来了，帮忙照顾，不需要她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一早赶紧走人，TMD真的想甩她两个耳光。”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陈女士那一刻是真的怕了清子冲动了，万一真的打了她怎么办？
“说完了吧？就这事？还有别的吗？”清子憋着一肚子火问。
“没了。但是你去大厅的时候千万别表现出来，也别说。说不得，知道吗？”
“要是以后有人问，为什么不让她干了，你也别说实话。要记得！”妈妈再三叮嘱，这么看来，她还是把清子当小孩子看啊……
***
穿过走廊和一间间的病房，清子来到了康复大厅。这是她一次来这里，米色的地板，四周都有窗户，采光很好。今天是晴天，阳光很充足，温暖的阳光和米色的地板相呼应，给人希望和力量。
左边一排有三辆“自行车”，每一辆都有患者坐在上面，他们的脚被固定住了。这么看来，是机器带动了他们的脚活动，属于被动运动。“自行车”的前方有个滚轮一样的扶手，抓着它，一圈一圈的转，可以帮助恢复手掌，手臂和整只手的肌肉和力量。可能有些人，手是瘫痪的，清子注意到他们一只手上绑了白色的绷带。如果不这样做，这只手会滑下来吧。
大厅里有很多床位，就没有空着的，每张床上都有人躺着。热热闹闹的，好多人。清子发现有一个人被固定在了床上，成九十度站立着。她想这个应该就是江医生说的“站床”，帮助患者恢复走路的。另一边，还有台阶，双杆，拉环……好多帮助病人恢复的器材。
清子把目光收了回来，她开始找爸爸了。
“在哪里呢？”她心想。
“爸爸！”见到爸爸的清子可开心了，她兴奋的叫着，快步走了过去，蹲在床边。
爸爸躺在一张大床上，左手和左脚上都扎了针，清子数了数，一共十二根针。爸爸也听见了清子的声音，可惜他起不来，不然一定会跑过来给他最爱的女儿一个大大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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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打针了，以后再也不去宝安区人民医院了，办事效率太低！！！20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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